宣泽国,一个位于中南地区的,算得上是大国的国家。

  百年之前这个国家附属安康,人民安居乐业,帝王通情达理,赋税年减半,过得十分滋润,十分不错。

  可自从几十年开始,旱灾便席卷了整个宣泽国,连年大旱,让他们的百姓流离失所,因此而亡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连续十三年年的旱灾,早已让这个国家变得穷乡僻壤似的,再加上先帝崩逝,继位的皇帝对百姓们的哀声载道也从不放在眼里,增加赋税不说,还让百姓们背上了沉重的债务,再加上连年大旱,国库缺乏资金,百姓们更是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他们的马车途径要到进入这个国家的城门的时候,便体会到了两处地方的不同。

  “据说是因为这宣泽国五十年年前来了一位名为安培冥夜的人,此人自称乃是仙道所化,可以逢凶化吉,也可以帮助国运亨通,只是这些年不见成效,反而越来越颓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国的国主却对他赞不绝口。甚至还把上言弹劾他的大臣全都赐死,也不知是不是被下了蛊。”

  东睢口述着关于听到的传言,都说人言可畏,百姓们口口相传的无非也就是这点儿事实。

  “既然是这样,那百姓们难道就没有过暴乱什么的?”

  “怎么能没有?只不过后来都被这个什么冥夜给解决了。”

  城中景象如同墨画一帧帧闪过,入目皆是破败的房屋,稍微好一点的也只是能够防住这个屋子防风漏水。

  明明已是冬日,百姓们却还穿着单薄的里衣,外面套了一层看不见棉絮的棉袄,讽刺至极。

  “他们的日子都过成这样了吗?”

  司熠纭于心不忍,想要多看他们几下,但马车奔走的太快,匆匆一晃而过之时,便也只能看到几缕残影。

  “我们去这城中唯一的客栈,听说这客栈是冥夜的产业之一,想来应当算是不错。”

  只是他们若去了这个客栈,怕也是落到了冥夜的眼皮子底下。

  “小二!来两壶酒!”

  东睢一进去,就先坐在椅子上要了两壶酒,还要了几碟小菜。

  “来了客官,这可是我们宣泽国自己所酿,不同外面市面上的酒。”

  小二拿着抹布擦拭着看起来有些脏乱的桌子,尽心尽力的讨好着突然进来的一些衣着不凡的客人。

  四个人对面而坐,打量着这环境还算是不错的小客栈,细细闻起来,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清香又尘埃的味道。

  “客官,您的菜上齐了,请慢用。”

  小二识趣退下,整个客栈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就只有一个小二和一个掌柜,其他来住的人是一点也没有,可见这里的贫瘠。

  “这里的情况是否也跟京都一样,朝政被把持?”

  “不,这个冥夜在这里顶多算是一个道士一样的存在,因为他不经常去宫中,每次皇帝见他就好像要三顾茅庐一样。”

  “听说尤其是这几年,他越发偏离了皇宫,偏离了皇帝所带给他的财富权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东睢咂舌,扁扁嘴,手上还拿着一个鸡腿,咬了一口又放下了。

  “这个鸡腿,不好吃。”

  司熠纭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的俊美男子。

  这么一看,他竟然还有点不习惯。

  “头一次见王爷这个装扮,要不是我们知道王爷是谁,早就被你迷惑了,这么一张脸放出去,肯定多少女子都争着抢着。”

  夙析歌无奈的笑了笑,“好了,整天胡思乱想,也不知道你这脑袋到底装的是什么。”

  几个人要了四间房,就在楼上,打开门里面还算是干净,不至于凌乱不堪。

  “知道这个冥夜现在住在哪吗?”

  “不知道,只知道他在郊外有一处宅子,这宅子还是当时皇帝给他分发的。”

  “传言都说他来无影去无踪,出现的时候仿佛腾云驾雾一般,而消失的时候又不留下一丝一毫的影子,所以自然对他的踪影就不知道了。”

  晏阳打量着里面的一张小床,心里暗暗说这张床够不够他睡。

  “先休息吧,明天再说。”

  窗户开着,外面的冷风嗖嗖往里灌。

  从这儿正好可以看到下面有人正推着一辆小推车,颤颤巍巍的往外走。

  那车上白布裹着,从形状上看似乎很像是一具尸体。

  司熠纭打量了一下,推车的是个女子,一袭白衣从头到脚,就连鞋子也都是白色的,头上几乎没有任何的钗环,脸上布满泪痕。

  可远远望去,满城几乎都是像她这样的人,不是骨瘦如柴,就是已经到了临死的时候。

  饥荒闹的他们都没有办法再过下去,可周边其余几个城镇也跟他们一样,所以他们就算是离开了这座城,那下一个城他们也不一定能走到。

  仅存的一点粮食不是被老鼠啃光,就是发霉发潮。

  司熠纭叹了口气,刚准备把窗户关上,却看到了一个人影。

  准确来说更像是虚浮的人影。

  此人和城中百姓截然不同,身上不仅穿着云锦绸缎,手中还拿着一把拂尘,眉眼清冷,不屑的望想那些濒死的人。

  似乎心灵感应一般,他朝着司熠纭的方向望了过来。

  司熠纭心中一惊,只惊绝于此人的警觉。

  他也感受到了这人带给他的压迫和他周身所应蕴的灵力。

  难道此人便是东睢口中的那个叫安培冥夜的人?

  司熠纭抿唇,犹豫着再往外望去之时,那个已经不见,只留下一段气息。

  周围的百姓见到他出现又消失,早已见怪不怪,甚至还朝着他的方向拜了又拜。

  “此人真是好生奇怪……”

  司熠纭挑眉冷笑,眸中光彩一下子暗了下去。

  周边有几个国家也被牵连着有了饥荒,但是奇怪的是,虽说脑饥荒,但这宣泽国却没有被瓜分,也没有被侵占。

  如果说是沾了这个叫冥夜的人的光,那倒也算说得过去,只是此人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什么仙道之人,更像是披了一层仙道的外衣,内里却是魔修。

  披着羊皮的狼。

  莫非这些人也是被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