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琼心底莫名闪过司熠纭那张，干净乖巧的脸庞，正对着他乖巧买好，嘴上软萌喊着“师尊、师尊”的模样。
他看向前方，淡然冰冷的气质一变，眼眸中冰冷褪去，深邃幽深起来，“好徒儿，你可要加油，别让本尊失望啊。”
等司熠纭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场景还处于他失去意识前的模样。
他可以肯定，自己失神绝对不会超过三个呼吸。
司熠纭在心底暗自感慨这个便宜师傅的强大，同时向下看去。
这时晏阳与“兄贵”的战斗几乎来到了尾声，他一只手抓着被挤压成不到巴掌大小的肉团。
缓缓飘过来，大量疯狂与血腥的杀意扑面而来，司熠纭不适的皱起眉头。
还好自己身具麒麟之血，乃是这天地间最为高贵的一种血脉，大部分来自于高位的侵蚀都不管用。
要不然就这短时间的接触，足以让自己变成没有意识的武道蛮仆。
仙不可直视并非谣言，身为肉法合一状态的仙道法体，与生俱来便具有及其恐怖的感染能力。
简单来说，如果无法抵抗这股力量，那么就会化作这股源头力量的仆从，自此失去意识，沦为任其摆布的玩偶。
“气也撒完了，就别闹了。”
东睢轻咳，出声制止道。
晏阳闻言也没有反驳，只是把手掌的肉球向前一抛，随后让身上的百兽纹身破体而出，化作狰狞兽影将其一抢而空。
这才撤了法体，恢复成原本的体型。
他抹去了额头的汗渍，神色极其兴奋，对着东睢大喊大叫起来，“顺心多了，前几日可是让我憋屈坏了……”
东睢白了他一眼，“你可就知足吧，刚才要是突然没了法力，我看你怎么收场。”
哪成想晏阳无赖的耸了耸肩，伸着懒腰道：“那就肉搏，体术这块我同样能把它锤成肉泥。”
司熠纭这时也彻底恢复了，没有理会日常拌嘴的二人，沉思片刻说道：“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晏阳一愣，奇怪？有吗。
“的确有些奇怪，这可离‘殇黎’不远，身为碧溪京都，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是整个国家，人道之气最为浓厚的地方。”
“别说是这种层次的鬼物了，哪怕是初生的幽魂都不可能存在。”
东睢则是面色沉稳的分析道。
司熠纭点了点头，看向因为“兄贵”死亡而重新露出的天空，“再加上先前逃离这里的那批人，‘殇黎’有大问题。”
“对了。”司熠纭看向东睢，神情凝重的问道：“那日你有检查那批人吗？”
东睢摇了摇头，在看见那批人的瞬间，他就凭借庞大的神识仔仔细细的排查过了……
“根本看不出来，果真如同典籍记载的一样，如果他们真的得了‘幽魂驱神症’那就不可能检查出来。”
“只有在三魂离体之际，癔症才会爆发，平日里离开的魂魄会被某种东西代替，而这种东西的位格十分高，除了执府天尊没人能发现。”
“哦对了，还有地下那位。”东睢伸出食指，严肃的指了指地下。
“那就走吧，我有感觉，只要到了那里，一切问题救回迎刃而解。”
面对司熠纭的建议，自然是没有人会拒绝，毕竟他们一行人最开始的目的就是“殇黎”。
看着走在前面的二人，司熠纭表面没有显露出来，实则内心忧心忡忡。
因为他发现，自从鳞片与自己融合之后，他就多了一项能力，无需动用法力便能催动。
司熠纭将其称之为神通，加上原本就有的看见祥瑞之气的能力，他已经有两种神通了。
这第二种便是能看见怨气与污秽之气，在司熠纭眼中，整座天空都被压抑的深灰色雾霾所笼罩。
时不时还有幻化而出的灾兽游荡，身上缠着破烂麻布，缺胳膊少腿的骷髅成群结队的盘踞在一起。
而这地下，则是一条年老体衰，气息颓废的暗金色国运巨龙，面对大量灾兽的啃咬分食。
国运金龙只是无力的挣扎两下，便没了力气，硕大的龙眼灰暗无光，已经失去了神采。
最要命的是，金龙已经有一半的身躯被啃食干净了。
司熠纭知道现在碧溪虽然动荡，却还没有亡国的根本缘由，就是那条半死不活的气运金龙还在。
有它镇压国运，碧溪一时半会还灭不了。
但相对的，当金龙死去之际，便是浮尸千里的亡国之战。
皇宫、摘星阁
“禀告国师大人，仪轨的布置已经几近于完成，只是……”
脸上带着晨星面具，身穿浮夸白色道袍,体型纤细高挑的怪异身影半跪在地上，低着头，十分恭敬。
而被他称谓国师的人，则正盘坐在前面一道，被血色祭坛所包围的高台之上，四周堆砌着大量意义不明，看不出形体的白骨。
妖艳的纹路遍布其身，怪诞而又荒淫。
随着国师呼吸之间，四周弥漫的血水被其吞噬，凄厉刺耳的尖叫声徘徊在四周。
让半跪在地上的术士更加畏惧的低下了头颅，面具之下的脸庞渗出了细密的汗渍。
“国师大人……好像越来越不像人了。”
想到这，术士悄摸瞥了眼地上的倒影，那长满触手，遍布头颅的可怖身影，这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
国师这时也结束了修行，伴随着他的睁眼，凄厉的哀嚎声达到顶点，术士耳膜直接被尖锐的声音撕裂。
点点殷红掉落到地面上，绽放出数朵血肉之花。
同时头晕目眩的他险些昏厥。
漫天的血色雾气凝聚在一起，化作一条绣着无数呆滞、狰狞、绝望头颅的血色法袍。
国师陶醉的张开双臂，以慵懒的姿态瘫坐在地上，整个人伴随着“嘭”一声，被炸成漫天血水。
整个密室顷刻间被红色笼罩，在术士已经汗流浃背，马上昏死过去的时候，耳畔终于传来了国师沙哑、低沉的声音。
“宣告皇帝大寿在即，为了防止此刻入侵，自此‘殇黎’封闭，只许进不许出，为期一月。”
术士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是要搞大事啊，他刚要应下，却听见后面那句让他如坠冰窖的话。
“同时宣发下去，碧溪两百座城池，共同施展本条禁令，边疆防守尽数撤回，让敌国的兵……通通入境！”
最后四个字国师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的，术士本来就在滴血的耳朵瞬间炸裂，娟娟血流躺下，他却丝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