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见晏阳满脸问号,司熠纭才缓缓说道:“你不是说屏蔽天机,联系不到天阙吗?那我就以麒麟之血为基,逆转仪轨,沟通阴土。”
其实刚来这的时候,司熠纭就准备好了。
只是他宁愿打个两败俱伤,也不想用这招,毕竟……自投罗网啊简直就是。
奈何某个挂壁不讲武德,他们压根打不过,再不呼叫外援,真就要死在这里了。
想到这,司熠纭幽怨的看着天上,他感觉到了,那人已经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真是可恶啊!”晏阳愤怒的砍下长刀,他死也要拉个陪葬的!
而这时,一道饱含苦楚的声音陡然想起,“夫人,你可是让为夫找的好苦啊,终于舍得回来了?”
司熠纭僵着脸扭过去,这厮好生不要脸皮,不就是明媒正娶过吗?谁是他夫人,真肉麻。
某动不了的失心患者:“???”
某消耗过大,而导致半躺尸花魁:“还能这么搞?还有,我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此刻,正当司熠纭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之时,那位神秘的客栈老板,却突然出现了。
她穿着一身普通的衣衫,站在司熠纭面前,微笑着招了招手。
而酆煜闫似乎发现了什么,连忙伸出只遮天蔽日的巨爪,但因为真身还没完全来这。
能动用的力量有限,没来得及……
“完了,又来了。”无力的眩晕感席卷而来。
司熠纭眼皮忍不住打瞌睡,他看了眼半空中,身形逐渐凝实的酆煜闫,下意识的伸出只手。
但最后还是没了力气,径直跌落在地上,没了动静。
“胆敢!”
在即将逝去意识的时候,司熠纭只是隐约听见这句,饱含怒火与阴狠的咆哮,便彻底黑屏了。
启明二年。
郊外两家,祖祖辈辈互相交好的农家,纷纷诞下子嗣,正巧一儿一女,两家长辈大喜,决定为他们定下娃娃亲。
启明八年。
男娃林远,长得又白又俊,不仅脑子聪明,嘴还甜,是家里的长辈们,跟附近邻里街坊的宝贝。
女娃唐嫣然,则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整天晃荡在男娃背后,就跟个小跟班一样,形影不离。
启明十二年。
天灾突降,大饥荒之下,所以百姓都化作灾民、流亡千里。
林远一家尽数死绝,只有他剩下半条命,被唐嫣然偷偷救了下来,从自己每日的口粮里,克扣些许分给林远,=。
虽然饿不死,但每日都要承受饥饿的苦楚,本来水灵灵的丫头,此刻已经骨瘦如柴,面色土黄,一头秀发都毛毛躁躁的了。
“小嫣然,以后我只娶你一人,也只爱你一人。”这是林远刚被救下时,对唐嫣然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候唐嫣然年纪虽然小,只是羞答答的没说话,可在心里却琢磨着,“我也是,永远爱林哥哥。”
天启十年。
林远凭借着过人的天资,被私塾里的教书先生看中了,从此上学不仅不用交钱,每月还能得到他的些许资助。
再加上唐嫣然勤奋,肯干活,二人的小日子过得还算红火,是对羡煞旁人的苦命鸳鸯。
天启十三年,距离殿考的最后一天。
“郎君?郎君?快些醒醒,今日可是进京赶考的日子,耽误不得。”
感受着推搡着自己的小手,司熠纭也不好继续睡觉,于是他只得睁开双眼睛。
但却也不起来,只是侧身,用手撑着侧脸。
温柔的看着,那个动作温柔娴熟,脸上挂满焦急的女人。
他贱兮兮的比了个鬼脸,安慰女人道:“娘子吾爱也,怎忍心,让为夫进那金銮宝殿,参加什么笔试,何必如此寒心。”
说完,司熠纭还哭戚戚的捂着脸,装做出十分悲戚的模样。
当然了,前提是要忽略,那两指间缝隙里,正鬼鬼祟祟偷看的眼睛。
他这副模样,倒是把女人逗得不停,止不住的笑意。
女人捂着嘴,十分无奈的摇着头,“你啊你啊,都现在了,既然还有心思开玩笑。”说罢,伸手在他额头,狠狠一戳,“幼稚鬼。”
“那也是,只会缠着娘子的小鬼。”
说完这句,司熠纭就比着鬼脸,直接从窗户翻墙跑了。
女人连忙追了出去,远远地喊道,“倒是小心啊!还有早膳!”
司熠纭潇洒的摆手,无所谓道:“来不及啦娘子,等为夫中个头甲,再回来用膳。”
女人见司熠纭跑远了,也就没了去追的念头,只是回了屋子,坐在床榻上。
从贴身的内兜里,掏出张画像,她看着手里的家伙件,长久不语,神色温软的回忆起往日。
路途上。
凡是见过司熠纭的行人,不论男女老少,还是商贾小贩,都对着他问好。
“祝林先生日高中。”
“是林郎啊,定然要努力啊。”
“……”
面对这些祝福,司熠纭全都笑嘻嘻的,点着头应下了,今日可是他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好日子,自然是不会大意。
很快,状元高中的消息就传开了。
整座汴梁京都都轰动了,不过十六岁,才刚刚及冠的少年。
居然拔的,三甲文科状元的头筹,这大梁建都五百年的时间里,简直是前所未有的顶级才子。
启明十七年,德昌帝亲自下诏,赐了“全德”金字牌匾,并给予“少年宰相”的美称,一时间司熠纭名动四方,威风无限。
五年后,林家大宅。
“郎君,我想问你个问题。”
此时的女人,已经换了身行头,身上端庄华丽的服饰,以及繁琐的饰品,无一不彰显着她如今的地位。
此时已经二十有一的司熠纭,嘴角挂着一抹淡青色的胡茬,他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文书,脸上满是宠溺。
他已经猜到要问什么了,于是道:“当然了我的夫人,我会爱你直到永远。”
听见这句,仿佛发自肺腑的言论,女人表面上开心不已,拿出副小鸟依人的表情,嘟囔着嘴羞涩的跑了。
只是,司熠纭那宠溺之下的一抹厌烦,还是被女人看见了。
她选择装作羞涩的离开,只是为了逃避真相,不想面对罢了。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司熠纭并没有察觉出,自己被发现了的事情。
他只是重新回到椅子上,感受着逐渐退化的体力,不由唉声叹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