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高升,夹杂着蝉鸣,清风拂过枝叶发出阵阵响动。
有位身穿淡青色常服,面容被一顶斗笠遮住面庞的少年公子哥。
正坐在一株参天枣树,地下的石墩子上,他对着手里巴掌大,蛟龙玩偶,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这一幕许是太过怪异,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为之侧目,虽然说,少年明显不在意就是了。
“所以说,这就是我醒来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的原因?”少年赫然是已经清醒过来的司熠纭。
而那玩偶,则正是法力被榨干,只能等待恢复的挽君了。
“不错。”司熠纭感受着手里的玩偶震了震,紧接着,挽君的声音便出现在自己脑海里。
司熠纭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承认那天是有些鲁莽了,居然会把自己的安全,托付给一个,来历神秘的鬼神笑。
但没办法,他又不想杀了那条蜃龙。
其实那天但凡黄老嘴里,说出挽君半点的不好,司熠纭都不会有,自己放血这般疯狂的想法。
“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司熠纭心里这样想着,四根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随后继续他向变成玩偶的挽君,问道,“那出去了吗?”
挽君直到,司熠纭问的不是极乐赌坊,而是这家客栈。
“并没有恩人,这里应该是中层的欲坊。…而…且…”说到这挽君的声音,突然有些断断续续起来。
卡了好半天,他才恢复过来,“现在还不不能离开,你的身体已经岌岌可危了。”
司熠纭眉头一挑,“刚才是怎么了?还有,我岌岌可危是什么意思?”
他不就是放了点血,然后因为大失血昏了一回而已,这么在挽君嘴里,就成了岌岌可危,一副活不久的样子?
想想以前在司德海手上,他也没少流血啊。
要有又什么隐患,那应该早就暴露出来了才对,怎么会现在才出现?
这时,挽君的声音难得严肃了起来,他说:“我消耗太大了,要沉睡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所以现在请认真听我说。”
见此司熠纭也不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说话了,让挽君快些说。
“我身为这天地间为数不多的蜃龙,血脉也是比较古老的,自然知道些隐秘,有些事情,可是连天阙里的,那些大老爷都不一定通晓。”
说到这,挽君似乎有些寂寥,“要说起瑞兽,麒麟自然首当其冲,可惜万余年前,尽数战死,自此再没有血脉行走世间一说。”
“而恩人你。”说到这,挽君的声音惊叹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纯净的麒麟之血,浓厚到足以让整个族群的气运,都加持己身。”
司熠纭嘴角抽了抽,他现在可以说是,麒麟一族的独苗了,不加持他那才奇怪好吧。
“而问题恰恰就在这,你虽然纯正,但还没到嫡系的程度,如此庞大的运数加持,身体根本承受不了,这也是你一直卡在半仙的原因。”
前面几句话司熠纭听着,其实已经有些相信了,但当听到卡在半仙几个字眼,他瞬间就信了大半。
“据他所说,自己一直在俗世待在,如今却能一眼看穿我的底细,相必是有些可信度的。”
当然了,这些都要要建立在,对方没有欺骗自己的基础上。
司熠纭还是留了个心眼的,没办法,这地方太危险了。
万一又是个伪装的超大型幻觉呢?亦或者,万一这个挽君也是伪装的呢?
反正以后,司熠纭是打定主意了,在这除了自己,谁的话都不能全信。
“一旦突破,你就会被庞大的运数瞬间吞噬,所以现在其实是,血脉的自我保护机制……”
挽君这时,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司熠纭耳朵动了动,却是被身后行人谈论的内容所吸引。
“诶,你听说了没,云岚楼里面来了个新的花魁!据说长得比天上的仙女儿还要美呢……”
左边那虎背熊腰,浑身腱子肉的操脸壮汉,一脸猥琐的对着旁边,书生打扮的矮个儿青年说道。
那书生听完壮汉的描述,当即脸上闪过一抹红晕,猛地用折扇拍在手上。
也跟着兴奋起来,“那可不,我好像听谁说过,叫什么……东……!对!叫东睢,东睢!哈哈哈。”
二人勾肩搭背,渐行渐远渐的离开了。
司熠纭却是来了精神,刚才赌坊没找着他们,就有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与他们,不在一层的想法。
如今看来是实锤了,就是……一想到那个,不苟言笑的仙官东睢,居然做了这青楼的花魁……
“噗呲。”司熠纭没忍住笑了出来。
既然知道了东睢的下落,那必然要赶去跟他汇合才行,司熠纭起身时顺手抓起,已经躺尸的挽君,踹进口袋里。
刚才,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挽君就真的变成玩偶了,想必是法力耗尽,沉睡着修养去了。
“就是不知道晏阳在哪。”心里揣着疑问,司熠纭一路问到了云岚楼。
四周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摩肩擦踵的行人,与充斥着叫喊声的小贩。
司熠纭左右张望,心里敲起警钟,不敢大意,既然能排在赌坊上面,那可能这么一般?
“目前看起来,这里跟俗世,似乎差别不大?”
站在云岚楼底下,看着上面牌匾上,龙飞凤舞用鎏金烫着几个大字的司熠纭,默默想到。
这楼外面不是正常的大门,而是层严严实实的八角小亭子,因为有它挡着,司熠纭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正当他进了亭子,想去一探究竟的时候,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
倒不是不想进去,而是他靠近,司熠纭才看见,这地方没开门。
司熠纭:“……”
他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青楼还有营业时间啊?”
刚想到这,紧闭的木门就开了个缝隙,从里面探出来只惨白的眼睛,他上下打量了司熠纭一番。
才阴恻恻的说道:“这位公子,本楼白天不开业,还请戌时再来。”说完就关了门,不给司熠纭半点问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