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啊？还不如回去睡觉，真是扫兴。”
书生垮起一张脸，掰着指头数落其三人。
不过没人理就是了。
黄老这时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烟杆，指着在场的三位庄家，道：“选吧，只要你能赢过一个，就让你上去。”
司熠纭没有着急选人，先是将怀中的挽君，轻放放在桌子上，随后才转身向他们看去。
黄老依旧是那副处事不惊，慢吞吞的模样。
书生则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时不时伸手在捏一把美男的脸，恶趣味十足。
至于鬼神笑……他从头到尾就没变过姿势，一直站在司熠纭身旁，不曾离去。
司熠纭低头思量着，按道理来说他应该选择鬼神笑，不单单只是因为先前的照顾。
而是有种堪称坚定的直觉，在一直告诉他，选他绝对不会有问题。
但是吧，司熠纭嘴角微扬，“小爷岂会那么容易上当？”
“那晚辈就跟跟黄老来一场吧。”
没有丝毫犹豫，司熠纭直接选了众人中，威望最高的黄老。
现场一片死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种情况下选择鬼神笑才是最稳妥的，可司熠纭却偏偏不走寻常路。
选了个资历最高，威望最大的。
黄老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放下烟杆，饶有兴趣的说，“我还以为你会选三庄家呢，非要折磨我这个老人家干什么。”
司熠纭摇了摇头，迈着两条腿径直越过人群，来到黄老面前，“这地方，真的有庄家吗？”
黄老面色不变，只是神情更加的慵懒，他耷拉着眼皮，似乎泛起了瞌睡。
他伸出只布满老人斑的手，对着半空摆了摆，示意人群都散开。
在场只剩下鬼神笑，黄老，司熠纭以及还在昏迷的挽君。
就连书生都离开了。
“好好说说，说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黄老十分惬意的靠在椅子上，吐着烟圈。
过了会，他回头对司熠纭和善的一笑，只是在头顶昏黄灯光的映射下，显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重重的敲着烟斗桌面，抖落着掉出了几粒，已经凝块的人脂，才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对了，你那小斗现在笠救不了你。”
司熠纭闻言暗中沟通玉酥，发现过真如同黄老所言，玉酥此刻跟件死物一般动了静。
知道自己逃不掉，司熠纭索性也懒得继续演戏了，索性大大方方坐了下来。
而鬼神笑也跟着一同坐了过来，三人刚好对立，呈三足鼎立之势，把还在昏迷的挽君给围了起来。
“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吗？”既然已经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司熠纭索性直接摊牌。
他伸出只手，撑着尖尖的下巴，稳如泰山的倚靠在桌子上。
“从我刚来这，所有人都在向我灌输一个信息。”司熠纭睁着双琉璃般清澈的眼眸，看了眼依旧悠闲的黄老与鬼神笑。
才继续说道，“想要离开这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战胜一位庄家，打败赌王，然后才能进入到更上层。”
“而恰巧在我遇难处时，赌术排名第三的鬼神笑，就多次对我伸以援手，给予我一种感觉，好像只要是选择他，就保准能让我过。”
说到这司熠纭叹了口气，神情似乎有些埋怨，“或许我是傻，但不论怎么想，能在这地方，待上几十上百年的家伙，真的还会这么好心吗？”
“嗯，小伙子猜的不错，你是这些年里面，最快反应过来的一个。”
只见黄老这时放下了手里，一直当宝贝紧紧攥着的烟杆，他嘴角上翘露出口森白的牙齿，乐呵呵的看着自己。
“十来个人里面，有半数左右的傻货，纯粹看不出来，有三成左右，选择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宁愿赌一把，选那个对自己有好感的三庄主。”
司熠纭闻言思量着，想必剩下的那个，就是跟自己一样的人了。
哪成想这时却听见黄老轻飘飘的一句，“至于剩下的，都死了。”
“我现在就能告诉你。”黄老狠狠抽了口烟杆，随后嘴唇微微滚动。
淡黄色的烟气化作一缕薄烟，缓缓飘向在还在昏迷的挽君，随即薄烟凝实变作锁链，缠住了少年的手脚。
随着锁链一点点收缩，司熠纭只能听见挽君无意识的，发出阵阵沉痛的闷哼声。
黄老却是没有半点感触，他无所谓的用烟杆指着挽君，说：“他就是你要找的赌王。”
“杀了他，通往欲坊的门就会打开。”
说完司熠纭就听见脚底，传来阵轻响，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被黄老撇了过来。
“刺穿他的心脏，就让你走。”说完黄老就又坐了回去，继续优哉游哉的抽着烟枪。
似乎根本不担心，司熠纭会拿这把匕首偷袭自己一样。
司熠纭看了看还在闷哼的挽君，以及脚底这把匕首，陷入了沉默。
现在玉酥用不了，而这老头最少也是个青衣级别的煞鬼，以前他法力没封都打不过，更不用说现在了。
“你说，这娃子会怎么选？”
黄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鬼神笑识海中，夹杂着浓浓的好奇。
“噤声。”
说完这句，鬼神笑便不再理会躺在椅子上，继续装淡然的黄老，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司熠纭身上，不曾转移分毫。
这便宜徒弟虽然来的轻巧，但当他这个师傅哪能不负责？
如果不是担心他的安危，自又怎会分出道化身，还费了点劲，潜入到这鬼地方。
这时司熠纭已经捡起来地上的匕首，他拔下自己额前的一根发丝，试了试，发现这刀锋利的可怕，说是削铁如泥也不在话下。
用来杀死一个十三四的孩子，简直在轻松不过。
“能告诉我，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吗？”这时，本来还在沉思的司熠纭，突然向黄老说了句话。
“不……可以。”黄老刚要拒绝，解释这个解释那个的多麻烦啊？但听见脑海中的声音，他还是把没说完的那句话，咽了下去。
黄老再次吐出口烟圈，只是这次并没有化作铁链，反倒是聚拢在一起，如同一副昏黄古老的卷轴，在司熠纭面前缓缓摊开。
上面蹦跶出几个小人，围着一条长长的小龙跪拜，虽然看不清脸，但司熠纭能感觉到，这条小龙就是挽君。
黄老低咳一声，微微清了清嗓子，道：“这赌坊先前跟你知道的一样，的确是那副靡乱不堪的模样，不同的是，根本没有所谓的三大庄家。”
“这地方的看守，从头到尾只有我老人家一个。”
“而这小子。”黄老伸出烟杆指向挽君，“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明明是只仙人级别的蜃龙，却混的比凡人还要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