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商泽渊错愕的看着他，兴奋，欣喜，激动，开心，兴奋等多种情绪出现在他脸上，哪怕只是一点点不恨都能让商泽渊如此激动，如果沈灼真的完全不恨他了，那么商泽渊一定会兴奋的好几个月睡不着觉。
商泽渊并不会奢求太多，可那一丁点想要的却是难如登天，因为重生以来商泽渊所做出的努力真的得到了一点点回馈，所以他才会这般喜悦。
大概是商泽渊的情绪太过露骨，把沈灼的理智拉了回来，他意识到刚才的自己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放松，思觉起来难堪又罪恶，他告诉自己，你是不是忘了，这个人上一世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还能跟他开玩笑？
被影响了吗？
太不像你了。
“刚刚是无心之失，不要过于在意。”沈灼恢复往日的冰冷：“今晚是我第一次来医院看你也是最后一次来医院看你，以后不要不吃饭，我可不想你妈妈再次登门求人，我已经完成了和你妈妈的约定，此后，你好自为之。”
宛如一盆南极冰川的冷水当头淋下，商泽渊脸上的所有情绪在一瞬间被惨白代替，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渐渐的，眼眶湿了。
“上次你说的话，是骗我的还是真的？”
商泽渊手臂上还缠着绷带，脸上仍贴着纱布，眼睛红润，看起来如此可怜，这狼狈的模样，沈灼已经见怪不怪了。
商泽渊在问哪件事，沈灼知道：“嗯，是真的，我跟年哥在一起一年了。”
对不起年哥，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两次拿你当挡箭牌，下次一定好好补偿你。
一年……
商泽渊瞪大眼眸，可怜道：“……是，是在我离开后的事情？”
“是。”
“……”
“啊……”商泽渊垂着脑袋，紧紧捏着被褥，稍长的发丝遮住眼眸，没人能窥见发丝后面那双眼睛里面的疯魔与癫狂：“这样啊……”
“那你们，有没有，有没有做到那一步？”
“隐私事情无可奉告。”
商泽渊紧紧咬着贝齿，一根根粗大宛如蚯蚓似的青筋出现在商泽渊白皙修长的手背上面，深弓的背脊仿佛要跌进地狱里，他看起来那么可怜，那么卑微，可此时若是有人瞧见他的眼神，那么一定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他内心仿佛住了一位恶魔，在他脑海里蛊惑。
—呵呵，你瞧瞧你多可怜啊，你为他做了这么多，结果呢，他转头就跑去和别人组建家里了。
—商泽渊，不要压抑自己，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像上一世那样，把他关起来，这样他哪里也去不了，到时候还不是任你摆布，你想对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对了，终身标记他吧，就算他以后拒绝你，他也只是你一个人的。
—去吧，释放诱导发情期信息素，让他永远成为你的Omega。
商泽渊浑身颤抖，似乎在挣扎什么。
—挣扎什么呢，难道你希望他跟别人结婚生子？
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猛然崩断，墨绿色瞳孔闪着骇人的光芒，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在里面狂浪般翻涌，仿佛要溢出来。
不，我不愿意！
他只能是我的！
“我知道你的童年过得并不好。”沈灼并不知道商泽渊内心的可怕想法。
商泽渊浑身僵硬，抬眸时，那双眼睛里面的可怕情绪已经被他自行掩去，现在落在沈灼视线里的是一张委屈至极的面孔，仿佛都能看到两只大耳朵恹恹的搭在他的头顶。
“昨天你妈妈告诉了我关于你童年的全部事情，说实话，我听了之后，真的很同情你，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沈灼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我理解你，但商泽渊，我们之间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再有任何结果，你明白吗？”
商泽渊愣愣的看着沈灼，眼角越来越红，鼻尖越来越酸涩，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他接过沈灼给他倒的热水，杯壁那么暖，可商泽渊的心却冷的千疮百孔。
“我可以选择不明白吗。”
沈灼叹气：“商泽渊，我相信这段时日以来你做出的所有努力并非欺骗，说剪短点儿，就是，我相信你的真心。”
“！”商泽渊面露震惊，他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沈灼的这句话，他以为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听到沈灼的相信，他又开始抱侥幸心理：“那，那你……”
“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沈灼认真道：“即便我相信你的真心也不能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改变，你应该知道，我已经不敢再付出真心了，尤其是对你。”
“对不起……”商泽渊攥紧热乎的杯壁，好似这点热度能把他整个人身上的寒冷融化似的。
沈灼的对商泽渊态度确实有软化，但商泽渊或许是太贪心了，他还希望能和沈灼白头到老。
半晌，商泽渊渲染出苦涩至极的笑容：“……我都明白了，我不会再缠着你了，但是我想和你做一天的恋人，就当是为我们的曾经化下一个句号，可以吗？”
沈灼愣了愣，后是露出难堪的表情。
商泽渊失望道：“不，不行吗？”
“不是恋人也可以，就当是朋友，陪我一天可以吗？”
沈灼沉默。
商泽渊再次失望：……这样也不行吗？”
“好，当朋友陪你一天。”
商泽渊喜出望外，他兴奋的抱住沈灼：“谢谢，太好了，谢谢你！”
沈灼愣了愣，刚想抬手推开商泽渊，却不知怎地又落下来，他没有提醒商泽渊的出格行为，也没有推开商泽渊，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算什么。
沈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商泽渊这么荒唐的要求，或许是因为商泽渊太可怜了，又或许是想起自己重生以来，商泽渊在自己这里吃了无数回闭门羹的原因，沈灼一时间心软了，也有可能是真的如商泽渊所说，沈灼大概也想为自己那不堪的曾经化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虽然，他的曾经那么不堪，也不是什么值得提起的甜蜜恋爱过往，但那份炙热的爱过商泽渊的心确实在那段时间里出现过，哪怕那一切只是商泽渊的计谋，至少，沈灼不想辜负曾经为商泽渊付出的自己。
反正，不管怎样，只要陪过商泽渊一天，一切都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