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泽渊看见沈灼已经吃上了早餐,心间微微泛起苦涩。
沈灼咬下一口包子,抬眸望见杵在门口的商泽渊,明知故问道:“商总有事?”
商泽渊捏了捏怀里的早餐,退出办公室,笑道:“没事,你忙。”
说完,便关上门出去了。沈灼没管他,吃完早餐便又继续工作。
大约太忙,中午的时候有人送午餐进来,沈灼并未注意到是谁,叫他放着,那人好似在担忧什么,说了句话便出去了,现在想来那句话是‘别忘记吃’,而那个人正是商泽渊。
忙活到晚上,沈灼才闲下来发现中午送进来的午餐自己未动分毫,也是太忙了,忙到忘记了饥饿感,不过,他并不会吃,商泽渊给予他的任何东西,他都不会碰。
沈灼关掉电脑,仰头休息,漆黑的夜幕中绽放着绚丽的烟花,一朵又一朵好看极了。
今夜的城市比往常要热闹许多,坐在高层几乎也能听见空气中传来的嬉笑声,热闹声,车流声等。
今天是万圣节,国外的节日,但国内并未有这么多限制,所有人都可以庆祝,只要开心就好。
沈灼已经提前让员工下班了,估计现在公司一个人都没有。
偌大的公司只有他,可他也并未觉得孤独,因为他心有归处。
沈灼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看着眼前绚烂多彩的一幕幕,心里好似也有一簇暖流流过。
说起来,温斯年一个小时前给他发消息,说要来找他,到了楼下给他发消息,怎么现在还没动静,难不成有什么事耽搁了?
正思考之际,一道敲门声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沈灼皱眉,他不是已经让所有员工提前下班了吗,怎么还会有人,难不成是商泽渊?
记得中午的时候,商泽渊还在,这会儿不会还在吧?
又是两声咚咚响起。
沈灼说进,后者进来,他没有回头去看,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商泽渊,毕竟最近商泽渊天天出现在他眼前,哪怕自己不理他,商泽渊还是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他,不知羞耻。
沈灼完全没耐心了:“商泽渊你是不是有病?!别TM杵我跟前了行不行?!看见你,我就浑身不舒服!”
后者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空气中出现一道弱弱的声音:“……那个,大少,是我。”
沈灼愣了下,抬眸看向落地窗前倒映出来的许帆,叹了口气:“抱歉,我以为是……我不是让你下班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处理工作。”许帆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万圣节对我来说没什么过的必要。”
沈灼想到什么:“也是,你也没有想要一起过节的人。”
许帆是个Beta,还没有伴侣,其实许帆长得还算不错,就是没有人看上他,或许是缘分还没到吧。
“那大少你呢,怎么也不去过万圣节?”
沈灼转身看着许帆,微微一笑:“谁说我不过?对了,楼下有看到温总的车吗?”
许帆恍然大悟,怪不得大少会拒绝商总,原来已经有了心上人。
“我正要来禀报此事,我刚刚来送文件的时候,刚好看见温总和商总去了楼顶天台。”
沈灼面色微沉。
他竟还没离开?
沈灼急匆匆的跑出办公室,往楼顶天台去。
什么话需要到楼顶天台去说,两人不会打起来吧?
正急切着,电梯才到二十楼,沈氏集团这栋大厦有三十多层,但有电梯其实会快很多,可沈灼就是莫名觉得这电梯为什么这么慢。
上一世,商泽渊和年哥就不对付,万一两人又在天台上起了冲突,伤到年哥就麻烦了。
电梯才几分钟的时间,沈灼总觉得有些度日如年,几步到楼顶天台铁门,是虚掩着的,微弱的夜光透进来,带着凉意,以及两道势均力敌的压迫信息素,可他并未觉得不舒服,手指正要碰到铁门,却忽然顿住了。
“商泽渊,昨天我说过什么?!你怎么还敢来找他?!”
空旷的天台上,席卷着低气压的凉风,商泽渊的领子被温斯年揪在掌心里,温斯年恨意卓绝的盯着他。
商泽渊任由他揪着,冷冽的墨绿瞳与其对视:“我不会放弃他。”
他只是在告诉温斯年结果,但殊不知温斯年因为他这番话怒了:“昨天你还在求我不要将你也是重生的事情告诉他,怎么?才过了一天,就不怕我说了?”
虚掩门里的那只手轻微抖动,然后缓缓降落,归于黑暗。
“你不会的。”商泽渊肯定的盯着温斯年这张怒脸:“我知道你希望他这一世过的开心,我也一样,所以我们都不会选择告诉他这件事情。”
温斯年神色暗沉:“你觉得你有什么脸面,有什么资格去追求他?他很明显的拒绝你了,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商泽渊满脸落寞,此刻的他显得很颓丧,尤其是被揪着领子这个样子,更遑论大佬该有的风度:“但我不会放弃。”
温斯年手指用力揪紧掌心的衣料,商泽渊脸色微青,却没挣扎。
薄唇冷勾:“上一世,你还记得是你害死了他吗?”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想要弥补,无论需要花多少时间,我都愿意等。”
温斯年嗤笑,手指用力:“你还想耍他?”
“不……”商泽渊面色铁青,喉咙里的空气渐渐被虐夺:“我爱他。”
温斯年忽然笑了起来,手指渐渐松开,却是无声加大压迫信息素的程度,商泽渊的压迫信息素也很强大,丝毫没有受到来自温斯年的压迫。
温斯年很快敛去笑容:“他被你当成替身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爱他。”
“他求你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爱他。”
“他难过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爱他。”
“他怀孕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爱他。”
“他被你逼回国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爱他!”
“他自杀那天,你又在干什么?!”
“你告诉我你爱他?”温斯年轻声说,情绪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你假惺惺的样子让人看了真恶心!!!”
商泽渊无措的站在原地,无法反驳,这些都是商泽渊上一世给予沈灼的伤害,时至今日想起来仍旧喘不过气。
不难承认,他每一天都活在这些回忆的凌迟里,他时常会梦见,梦里的沈灼浑身是血的向他求饶,可是梦里的自己丝毫不留情面,依然在伤害他,即便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改变这既定的局面。
他后悔极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杀了曾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