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不算太好，还捏着手机，没思考多久，沈灼就明白了商泽渊折返回来的理由。
商泽渊告诉钢琴中赛的裁判员内定自己是第一名，热搜帖子又刚发出没多久，商泽渊应该是看到了。
商泽渊不怎么看热搜，大概是热搜推送时，出现在他手机顶端，他忍不住点进去看了一眼，发现第一名不是他，又打电话问了裁判员，这才知道自己弃权的事。
所以这是折回来质问自己吧。
豪不意外，商泽渊的下句话确实是在质问：“为什么弃权？”
商泽渊大步来到他面前，不悦的神情好像在告诉沈灼你居然敢拒绝我给你的殊荣？
沈灼无语。
沈灼收回视线，退出热搜帖子，点开贪吃蛇，安静的回答：“我为什么弃权，你应该知道。”
商泽渊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前脚送陆冉去酒店，后脚看见热搜，无论怀有怎样的好心情都会被打破，沈灼不是最想踏上钢琴界顶端吗，怎么会弃权，商泽渊想不明白，才会越想越气。
实际上他气的不是沈灼弃权这件事情本身，他明明跟那边打过招呼，让沈灼成为第一，沈灼居然不要这个殊荣，这简直就是打他的脸，他自认为对待沈灼算是很好了，沈灼怎么敢拒绝！
贪吃蛇第一局开了，沈灼控制着它吃虚拟食物，商泽渊没说话，怨气越来越重，沈灼猜出他不明白，好心提醒：“内定的事情，我知道了。”
“你别以为你能瞒到永远。”沈灼冷言：“你如此践踏我的梦想，我自然要弃权。”
第一轮裁判员对他的肯定，在一定程度上拉住了悬崖边的他，但这其中插了商泽渊的手笔，再怎么想，沈灼也无法继续比赛下去，而且他现在已经很难安静下来弹钢琴了。
一盆冷水泼下来，浇灭商泽渊升腾起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无所适从，可也不尽然，仍旧想要继续隐瞒下去：“你听谁说的？你真的信别人说的话？”
已经破碎了，沈灼对商泽渊的所有信任早就不存在了，他觉得可悲，商泽渊到底是对他自己有多大的信心，才会想要继续隐瞒沈灼。
贪吃蛇被他灵活操纵，已经长了一米多，蔑视道：“你以为监控是死的吗？”
他不会牵连任何人，所以他之前才会打电话问裁判员现场有没有监控，商泽渊的手段，他以前不清晰不代表现在不清楚。
这件事情与他人无关，更与段冬凌无关，他做什么也不能把别人拉进这泥潭。
他与段冬凌的交集虽然不深，但沈灼并不是知恩不报的人，段冬凌冒着被商泽渊针对的风险告诉自己这件事，那么沈灼也不会辜负他的信任。
陷入沉默的两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开始下一句话，沈灼专心玩贪吃蛇，而商泽渊却是紧紧盯着沈灼的侧颜不放，心里或许是有一丝愧疚，可没有因为被发现而出现很大的情绪波动。
旁边凹陷，商泽渊坐了下来：“你不是喜欢钢琴吗？你不是想要登上钢琴界的神坛吗？我帮你，你竟然不知好歹？”
沈灼垂下眼睑，勃起的青筋暴露他的冷静，揉杂成毛线的贪吃蛇被沈灼故意撞到墙上，好似在无声发泄怒火。
此局完，沈灼又重新开局。
“只你才会认为这是为我好。”沈灼坐远一点，嘴上丝毫不留情面：“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
商泽渊心神微震，莫名其妙发慌，这种情绪不是第一次出现，他讨厌被陌生的情绪支配，站起来怒语：“我懒得跟你说！今晚我会过来，洗干净身子！”
说完，商泽渊怀揣着怒火离开。
商泽渊离开后，沈灼又无所事事的渡过了漫长的一天，商泽渊白天走前的最后一句话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沈灼不会按照商泽渊所期待的那样去做，他想要的就是让商泽渊不痛快。
解决完晚饭，去鸢尾花圃坐着看了会天空，天气渐热，已经不需要穿夹袄毛衣，此刻，他只穿了件薄薄的短袖。
凉风灌进袖管，刺入皮肤，并不冷，可他的心却很冷，也很麻木，今晚的天空如往常般黑沉，没有星星，瞧起来好像要下雨，没什么好看的，坐了一个小时便回屋歇息。
商泽渊那边还没下班，正在处理几个棘手的项目，忙忙碌碌又过去两个小时，已经十点了，陆冉的电话打进来，说是约他去酒吧聚聚。
疲惫的心情被陆冉温柔的嗓音抚平，工作处理的差不多，陆冉说要聚聚时，商泽渊想都没想，立马赶去。
白日的酒吧无人问津，安静的像大草原，夜晚的酒吧纷繁吵闹，甜腻的酒味夹杂着迷乱的气氛和灯光，无疑，这是白领的夜晚场子。
推开酒吧大门，游走在群蛇乱舞的舞池里，寻觅的视线到处晃哒，终于在一处皮沙发看见想见的人，快步过去，挨着人坐下，因为害羞也没有离很近。
陆冉的侧颜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渲染的越发迷人，商泽渊忍不住多瞥上几眼，小声道：“冉冉，你想要聚聚还是少来这种地方吧，风气不好，我可以为你办一场回国宴会。”
陆冉抿了一口酒水，铮亮的眼睛看过去：“你不喜欢？”
“没有没有。”商泽渊倒上一杯酒喝下：“在哪里都可以，只要有你在。”
陆冉轻笑：“既然这样，那为了庆祝我回国，咱们不醉不归？”
“好。”陆冉的要求，商泽渊断不会拒绝。
在这酒渍弥漫，五光十色，群魔乱舞，震耳欲聋的环境下，两人酒过三巡，脸上弥漫着醉态，陆冉还算清醒，倒是商泽渊已经有些迷糊了。
商泽渊高兴，自个儿又喝了几杯，看着陆冉说：“冉冉，你能回来太好了。”
陆冉笑了笑，往他那边坐，挨得近，在别人眼里是很亲密的姿态，嘴唇刻意凑到他耳边：“那么，我上次的提议你想好怎么回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