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趴在钢琴上,紧紧捏着拳头,猩红的双眼像是要去找谁报仇。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沈灼看也不看,接起:“有事说事!”
沈灼语气不好,将电话对面的人吓了个呼颤,汕汕道:“你吃炮仗了?心情还不好?”
沈灼愣一愣,强迫自己静下来:“抱歉,不是凶你。”
他气的是自己,为什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还在想那个人渣!
关不凡当然知道他不是在凶自己,个把星期前沈灼那幅惨样始终挂在关不凡心上,这不,他就想Call个电话问问,没想到自己却被吓了一跳。
不过,观这语气,看来那个人渣在沈灼心里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
关不凡心里还想着揍人:“要不咱俩还是找一群身手不错的混混,乔装打扮一番后,将人绑了狠狠揍一顿,你也别怕伤到他,这是他应得的,要是到时候你下不了手,我来!”
“噗哈哈哈!”沈灼心里的烦躁被这段话一扫而空:“不凡,哪有你这样的,简直了,你怎么比我还浑呢,哈哈。”
“真的……”沈灼笑着笑着,眼眶里多了些感动的泪水:“谢谢你,不凡。”
与关不凡成为好友多年,他们的关系铁的不能再铁,沈灼有什么伤心事,不管大的小的,关不凡都会替他出气,即便动不了手,也要狠狠骂对方一番,以解心头之恨。
这一点倒是与云驰很像。
“害,跟我谢什么。”关不凡心房软塌,语气也不冲了:“只要我的沈大宝贝儿好好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沈灼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看着夜空中飘忽不定的雪花跌进大地,成为银装素裹里的一点:“不凡,过过嘴瘾可以,但我并不想这样做。”
“你还心疼他?!”关不凡咬牙。
沈灼笑笑:“不是,我跟他结束了,我也不想与他再有什么瓜葛,所以都过去吧,会好的。”
“……好个屁!”关不凡忍不住心疼哥们:“你现在这个样子哪像是会好?!你别想忽悠我!”
关不凡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他隐隐猜测,那个人炸肯定已经深深扎根在沈灼心里了。
要忘,谈何容易。
情字一字,最难将息。
“……”
“会好的,会好的……”沈灼眼珠稍黯,迫切的重复这句话。
那边的关不凡听见这声痛苦呢喃,终是不忍再说什么,沈灼已经够难受了,他居然……
懊悔道:“抱歉,咱们不说这破事了,你爸他前段时间给我打了电话。”
“爸问你什么了?”沈灼没有意外,最近的状态他自己都察觉出不对劲,爸爸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关不凡叹道:“他问我你怎么了?但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让沈伯伯知晓,所以我没有说。”
沈灼弯眼:“谢了,兜兜转转这么大一圈,还是觉得没有什么比亲情友情更重要了,以后,恋爱什么的全TM滚蛋。”
关不凡心里门清儿:“你才多大岁数啊,这话怎么老气横秋的,听着浑身不得劲,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给老子收回去。”
沈灼忍不住笑出声。
两人洽谈一会儿便挂掉了电话。
临近除夕,这雪倒是一刻也不曾停过。
手机震动,沈灼以为是关不凡又来烦他了,忍不住轻笑:“都说我没事了,他怎么还……”
在看到消息的那刻,沈灼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渐白。
[商泽渊:过来]
这条消息下面附带地址。
这命令的语气使得沈灼心里一股子邪火冒出来。
[沈灼: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他现在看到‘商泽渊’三个字都膈应,怕自己气昏过去,于是发了这条消息就准备将人删除。
可对方总是快他一秒踩在他的底线上,沈灼看着对方发过来的图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手指气的发抖。
[商泽渊:别让我说第二遍]
沈灼紧紧捏着手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为这么个人渣生气,不值得。
沈灼并未在家多做停留,穿好羽绒服,围好围巾,跟容姨说了一声,趁着雪势渐小离开了家里。
到达商泽渊发的地址,沈灼浑身落满了雪花,他穿过一幕幕辣眼sq的场景,来到包间,推门而入。
沈灼一眼便望见那个令无数Omega痴迷,令无数Alpha望而生畏的男人,男人怀里坐着位半露香肩的男Omega,这位男Omega看见自己很快露出恨意。
沈灼无视掉Omega的恨意,却在看到那张与自己有些相似的脸时愣了愣,随即覆上冰冷。
这是又找了替身……
阮软被这眼神假装吓住,往商泽渊怀里靠,哭唧唧:“商总,他怎么那样看着我?好可怕呜……”
阮软坐在商泽渊腿上,但商泽渊却并未楼住对方的腰,而是在对方靠过来时冷瞪了他一眼。
阮软真正被吓住,移开身子,将可恨的眼神偷偷递给沈灼。
一个小时前,接到商泽渊秘书的电话,叫他来这里,看到商泽渊的时候他开心的晕了头,商泽渊叫他坐在腿上,他更是欣喜万分。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阮软不能放过这个接近商泽渊的机会,上次虽然失败了,但这次绝不能失败。
沈灼压下心底的痛楚,冷道:“照片什么意思?”
商泽渊看了沈灼几眼,漫不经心的喝酒,幽道:“关不凡,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有身份背景,捏死他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沈灼。”商泽渊幽冷的眼神睨过去,语气不容置疑:“别让我再看见你跟他接触,你知道我会干什么。”
沈灼金瞳猛颤,遍体生寒。
商泽渊居然又监视他?
沈灼咬牙道:“你TM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已经结束了!!”
商泽渊对他的怒吼置若罔闻,跟怀里的阮软吩咐:“跪下。”
阮软愣住少顷,却仍旧听话的跪到地上。
商泽渊将皮鞋伸过去:“擦。”
阮软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帕子,接住商泽渊的皮鞋,虔诚的擦拭起来,像是一个信奉神明的信徒。
商泽渊将视线落到沈灼惨白又愤怒的脸上,颇为满意的勾了勾唇。
商泽渊收回视线,用鞋尖抬起阮软小巧的下巴,道:“出去,门带上。”
“……好。”阮软低眸轻吻商泽渊的皮鞋,然后转身离开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