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胃疼和头疼在身体里萦绕,沈灼被疼醒了,眼前糊成浆糊,揉了揉眼皮才看清视线里的物品,
别墅里寂静无声,他踩着拖鞋下楼,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猛敲,晕痛的眼前发黑,身形不稳,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沈灼扶住把手,自言自语:“真的感冒了啊。”
沈灼捂着肚子,从客厅转悠到厨房,黏糊道:“容姨,我胃疼,有吃的吗?”
到了厨房,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连灶台都是干干净净的,沈灼这才想起来容姨请假了几天。
沈灼看了眼外面,耀眼的光线刺激得头更疼了。
中午了。
他的大脑已经没空去处理昨天那件让他伤心的事,现在他又是胃疼又是头疼,浑身不舒服,根本无法想太多。
沈灼打开冰箱,什么吃的都没有,关上,又打开头顶的柜子,拿出一个纸箱子,打开看,空了。
前几天买来充饥的面包也没了。
沈灼只好换上衣服出门去买早餐,这附近是没有店的,于是他骑了两公里的自行车才到包子店铺。
他将自行车停在区位,弄车脚的时候头晕的晃了下身体,很快稳住,来到包子铺买了四个包子,一杯豆浆,付了钱,再准备去附近的药店买点药。
谁知,眼前突然一黑,手上的包子豆浆掉落在地,整个人无力的朝地上倒下去。
包子铺老板见状,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来到沈灼面前蹲下,忧道:“哎哟,小伙子,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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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睁开沉重的眼皮。
入眼的是白色天花板,他稍微移动眼珠子,模糊中看见了吊瓶。
浓重的消毒水味充斥在鼻腔,缓了缓,视线才渐渐清晰。
“醒了?”商泽渊放下手里公务,朝他走过去,弯腰,摸了下他的额头,松气道:“不烧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胃还疼吗?”
沈灼愣愣的看着眼前对他无比关心的商泽渊,大脑一片空白。
“医生说你最近睡眠不足,再加上胃疼,才导致发烧和晕倒。”
商泽渊说完,发现沈灼毫无动静,耐心道:“要不要我叫医生?”
沈灼回神:“不用,不疼,就是饿了。”
商泽渊轻笑一声,直起腰杆,拉过椅子坐下,将保温盒打开,盛了一碗粥出来,递给他。
沈灼接过:“谢谢。”
沈灼没用勺子,而是一口气全喝光,然后又自己倒了一碗喝下,才重新将视线落到商泽渊那里:“你怎么在这里?”
“我路过,发现你晕倒在包子铺,所以将你送来了医院。”商泽渊摇高病床的床背,又将枕头垫在他背后,动作贴心的紧。
“睡眠不足,是因为比赛?”
沈灼不好意思道:“嗯,比赛前一直在练习琴谱。”
商泽渊揉揉他的头,温和道:“别这样拼,对身体不好。”
沈灼思考都懒得了,直接乖乖应下。
商泽渊笑了笑,然后回到沙发上,拿起电脑工作。
沈灼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商泽渊身上,自从醒来看见商泽渊后,脑海里又无声蹦出了昨天晚上的画面,压的他心口不舒服。
他想开口问,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是又有什么立场呢,以朋友的立场问吗,还是太生疏了。
即便他和商泽渊是朋友,即便他知道商泽渊也许对他有好感,但沈灼还是不敢问,他怕听见令他窒息的答案。
他原是想着等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再去问,可是老天却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病好的第二天,微博上一则惊天动地的消息被顶上了热搜。
商业大佬商泽渊与某一集团千金将于三天后订婚。
沈灼捧着手机的手都在抖,他差点拿不稳,此刻的他根本顾不了什么,他只想马上告诉商泽渊自己的心意,哪怕并不被接受。
他不想留下遗憾。
所以他一路狂奔到商泽渊的公司,眼睛水掉在后面,路上的行人看见他狠狠哭泣的样子都忍不住多瞥了一眼,但却并未有人嘲笑他。
沈灼坐在接待室等人,胸腔里的那颗心脏疼得在滴血,门嘎吱一声被人打开了,沈灼抬眸,看见那张脸时,本来给酝酿好的情绪又轰然崩塌了。
沈灼用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来人,好似少看一眼就不见了似的,眼睛水如涛涛江水涌个不停。
哭得泣不成声的沈灼让商泽渊愣了愣,他快步走过去,蹲下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呜呜……”沈灼哭得气儿都喘不上来,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
“别激动,深呼吸。”商泽渊扯了一张纸,温柔的替他擦掉不间断的泪珠,一张纸不够,商泽渊又扯了几张纸擦。
商泽渊如此温柔,沈灼越想越难受,越想越不愿意他和那个女生订婚,结婚,生子。
“我……”沈灼紧紧握住他的手,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来:“我喜欢你,阿渊,我喜欢你,你能不能不要订婚……”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但如果商泽渊真的执意要娶那个女生,沈灼也只能默默祝福。
商泽渊愣住:“你说,什么?”
沈灼拢拉着张泪脸諵凮,眼圈更红了:“我说,我喜欢你。”
商泽渊愣了好久,忽然抬手扶额,然后轻笑了下,沉道:“怎么不早说,我也是。”
眼里打转的泪水瞬间凝固住,他怀疑自己的听觉是不是太灵敏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商泽渊说“我也是”
直到商泽渊突然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沈灼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
沈灼不哭了,红着脸颊说:“那,你的订婚怎么办?”
商泽渊抱着人,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狡黠,语气仍是温柔:“我会解决,不用担心。”
沈灼点点头,整颗脑袋都靠在商泽渊的肩膀上。
过往二十几年,沈灼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开心更激动了,他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可是后来的沈灼才知道,商泽渊就连这商业订婚都是骗他的,目的就为了引他入最后的圈套。
这是个可怕的梦,他梦回了两个月前傻逼似的自己,两个月后知道某些真相才深觉商泽渊的可怕以及自己被他耍得团团转的愚蠢。
面对如此愚蠢的自己,商泽渊到底是用怎样可笑的眼光看待他的,不用想,沈灼也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