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炮的话,让海因茨内心又是一紧。

先前,经过一番推理,他发现井下三郎的嫌疑最大。

但是,井下毕竟是岛国大使馆武官,在没有掌握确切证据之前,他确实无法直接拘捕此人。

所以,他让汉斯充当“黑脸”,自己则作为“红脸”,妄图以攻心之术,恐吓张大炮,从而掌握一些有利证据。

然后,向上级汇报,获得授权,缉捕井下,再细细审查。

当然,他也料到了,此人必然不会轻易就范。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井下竟然反咬一口,提出要见贝尔曼市长。

更令他惊诧的是,井下指出此次案件,很有可能是奸细从中挑拨离间,并强调奸细的目的,是通过栽赃他为凶手,从而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

海因茨盯着张大炮,沉默了起来。

“井下先生,果然智慧过人!”海因茨感叹着,说道,“放开井下先生,我们坐下好好谈谈!”

言罢,他眼角余光,扫了汉斯一眼。

汉斯顿时心领神会,他知道,这是海因茨的暗示。

也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紧急预案。

汉斯的口袋里,放着一份准备好的口供。

海因茨与他计划,如果行动不利,先将井下抓住,强迫其在口供上摁下手印。

这样一来,他们便可拿着这份口供,以间谍罪,正式拘捕井下三郎,然后再审查。

汉斯的头略微一歪。

两个档卫军士兵,如饿虎般扑了了过去,他们手中多了一根麻绳。

汉斯手中的枪,则抵着张大炮。

他胸有成竹,如此情形,井下三郎便是插翅难飞。

“啊!啊!”

连着两声惨叫,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两名档卫军士兵,“扑通”几声,摔倒在地。

汉斯惊恐的表情,也仿佛凝固了一般。

电光火石之间,他下意识地猛地扣下扳机,却感觉手臂一酸。

枪,从手指间脱落,精准地掉落在一只张开的手掌中。

另外两名士兵,刚想举枪,却犹豫了起来。

原来,此时,张大炮握着手枪,指着海因茨。

“井下先生,你!”海因茨没有料到张大炮身手如此敏捷,他平复着情绪,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汉斯也抓起地上步枪,瞄准着张大炮,喝道:“井下,你终于暴露了!”

“暴露了?”张大炮冷笑道,“我若是再不反抗,我头上R国间谍的帽子,恐怕就得坐实了吧?”

众人一听,不由地语塞。

“师长阁下,其实我明白您的意图!”

张大炮突然又微笑了起来,他转过身子看着海因茨,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此举,是为了找出隐藏在我们中间的奸细!而不是为了针对我!”

“井下先生,我也是无奈之举,这也是我们调查小组的一个计划,希望你能配合啊!”

海因茨正不知道如何接话,听到张大炮的话,他连忙就坡下驴,只得连连颔首,挤出了一丝微笑。

“但是,很遗憾师长阁下,这确实不是一个好办法!”

张大炮嘴角微微上挑道,“如果我今天被各位抓走,一定会引起外交事件,对两国关系,会造成质的伤害!”

“敌人不费吹灰之力,便离间了我们两国,师长阁下,不知道元首知道了此事,会作出什么指示?”

张大炮话里有话,让海因茨听得心惊肉跳。

贝尔曼已经死了,所谓的遗言,不过是他们伪造的。

俄顷之前,他们没有成功制服张大炮,失去了栽赃的机会。

如今张大炮劫持自己,若是反戈一击,自己将会陷入极其不利的局面。

“井下先生,我想刚才,你应该听清楚了我的话,我是命令汉斯放开你的!”

海因茨解释道,故意愠怒道,“汉斯,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能对武官阁下如此粗暴?还不让你部下退出去?”

汉斯的部下见况,连忙灰溜溜地退出了门外。

汉斯也在数米开外,收起了枪。

“井下先生!我相信其中,肯定有误会。”海因茨堆着笑容继续说道。

张大炮冷哼一声,说道:“如果真的只有误会,我倒是无话可说,就怕其中有敌人奸细在作祟!不是说贝尔曼市长,在苏醒后,说了一段话,是我有嫌疑吗?”

“市长阁下身受重伤,口述起来,肯定没有那么清晰吧?所以,我建议我们各派出一人,当场聆听市长阁下训示,也好做个见证!”

“这……”海因茨一凛,他知道,贝尔曼已经魂归西天。

要是按照井下所言,岂不是要穿帮?

“我觉得这里面,大概是有误会!”海因茨笑着说,“井下先生,这件事,不用您费心了,我们会重新进行核对。”

张大炮见海因茨就坡下驴,心中冷笑:若是刚才汉斯得手,自己怕是早已被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档卫军栽赃了!

“那还有事情吗?”张大炮歪着头,瞥了汉斯一眼。

虽然他放下了手中的枪,但是枪管仍然指向海因茨的后心。

汉斯一怔,瞧了瞧海因茨。

“那我们就不打扰井下先生休息了!”

海因茨随即挥了挥手,两人一前一后灰溜溜地退出了房间。

目送着海因茨等人离开,张大炮心中暗笑:想栽赃我?这方面,我比你们玩的花得多!

下午三点。

调查小组的会议继续召开。

海因茨仿佛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样,眼神与张大炮相汇之后,反而露出了微笑。

“诸位先生!”

轮到向山发言的时候,他特意强调了一下,“根据费德奇先生的专业点评,我以为卢森兵工厂,应该予以重点关注!毕竟,那几枚遗留在现场的子弹,是一个重要证据!”

众人闻言,纷纷颔首。

“汉斯,你把卢森兵工厂的情况说一下!”海因茨见况,转头对着站在身旁的汉斯说道。

“是!”汉斯应道,沉声道,“这卢森兵工厂,距离我们约40公里,位于麦琪老爷庄园以东,厂长叫做亨利。”、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没有上门询问,只是勘查了地形,并从相关部门,调出了兵工厂的剖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