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二蛋见着尴尬,也接着话茬道:“这……这位同志说得倒是实在,我们……我们这里院子大,房间多,人少!”

伍许成走后,葛二蛋见张大炮等人是个难缠的主,便将他等三人草草地安排在了西厢房。

进入西厢房后,张大炮立即换了一副谨慎的表情,他机警地上上下下察看了一番。

一脸愕然的任长春,不解地问鸠山:“这是……”

鸠山也懒得回答,他不明白警察局怎么派了个了废物来。

“春子!”张大炮检查完毕后,用手招呼着任长春。

“胡子哥……”

张大炮似乎看穿了任长春一样,低语道:“春子,你们警察局的任务,我不管,但是,一起都要向我报告,切不可擅自行动!”

任长春闪烁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慌,随后又连忙应道。

其实,他并不适合做特工,不知为什么,高彬选中了他。

他有时候在想,这也许是个送死的差事,所以轮到了他这位没权没势的小职员。

几人一路疲乏,早早洗洗睡了。

夜深了。

房间里,政委林耀南兀自在油灯下,时而托腮思考,时而奋笔疾书。

常发走了进来。

“政委,我们用碘酒试过了,货物都已经处理好了!”

“那就好!”林耀南满意点了点头,说道,“物资充裕,部队下一步行动,就更加顺畅了!”

常发闻言,欲言又止。

“说嘛,老常,怎么今天跟个大姑娘一样,半天不说话?”林耀南笑着问道。

常发思索了一会儿,疑惑地说:“政委!我这几天听说司令员,越过1团长,直接召见了1营长、2营长,似乎有仗要打!”

林耀南闻言,把脸一沉,对着常发说:“老常,司令员有权召见任何军官,这没什么可惊讶的!你现在的任务,是盯好民兵队!”

“是!”常发应道。

“对了,明天将我饭菜,分出一半,给小郑送去!”林耀南若有所思地说,“明天食堂有炒鸡蛋,小郑爱吃。”

常发偷笑着,又瞥见林耀南的脸,旋即严肃起来,立正敬礼道:“是!”

第二天清晨,随着嘹亮的起床号,张大炮等人立即起床了。

“咋比鸡还起得早啊?”鸠山有点起床气,有些懊恼的抱怨着。

张大炮倒是听话,一脚踢在鸠山的屁股上。

“格老子的,别给老子丢人!”

民兵队没有军装,大家都穿着自身的衣服,只是在左胳膊上套了一块红布条,上面用黑笔写着“民兵”两个字。

民兵队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

有的是红缨枪,有的是大刀。

张大炮喊着口号出院门的时候,一支齐整的队伍,穿着簇新的灰布军装,喊着口号,从他们面前跑步走过。

最关键的是,这一支五十余人的队伍,人人腰间一把盒子炮,一看就是精锐部队。

张大炮瞟了一眼队伍,当看到队伍中的一人,顿时让他恍惚了起来,继而要原地爆炸。

领头的女子,留着齐耳短发,皮肤有些蜡黄,却精神饱满。

那不是寒冰吗?

张大炮心中咯噔一声,他急忙揉了揉眼睛。

没错,就是她!

那傲娇的眼神,嗓音略显嘶哑,不就是潜伏多年的寒冰吗?

那个让六哥追踪一辈子,使六哥又恨又爱又敬的“影子”吗?

没想到寒冰的履历还真丰富,居然在申城地区,也有行动轨迹。

既然遇到寒冰,张大炮决定以六哥徒弟的身份,与之一较高下!

“哎,兄弟,那队伍里,咋还有女兵呢?”张大炮问着身边的一位高瘦的民兵。

那位民兵叫做狗蛋,狗蛋神秘一笑道:“她呀,有名嘞!叫‘冷川’,特务连的连长,是我们支队两朵花之一!”

冷川?张大炮心中哑然失笑,看来这位影子特工,改名了呀!

“那另一朵花是?”张大炮不解地问道。

狗蛋眼睛珠子滴溜溜地一转,低声说道:“宣传科的科长——郑灵儿,据说是什么外国大学毕业的女秀才!话说政委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

呦呵,张大炮内心一笑:难道政委和郑灵儿有着浪漫的爱情故事?

这时候,葛二蛋听到这话,板起了脸。

狗蛋吐了吐舌头,不再多嘴了。

早饭后,民兵队开始工作了。

所谓的工作,就是四处巡逻,帮助卫生队搬搬东西等等杂事。

但是张大炮却趁机,将山上山下的情况,摸了个清楚。

在宣传科门口,张大炮瞅见常发端着半饭盒的菜,走了进去。

鸠山仿佛愣住了,盯着宣传科看了一会儿。

“瘦猴,发什么呆?”张大炮扫了一眼宣传科,心中咯噔一声,他又不动声色地对着鸠山一顿骂骂咧咧。

出来的时候,川本说过,鸠山必须完全服从自己命令。

得了这个特权,还不对着鸠山死命招呼?

此时,常发看着郑灵儿空空如也的座位,忙问一旁的副科长阮红:“郑科长去哪儿了?”

“好像是被司令部的人,喊走了!说什么去前线摄影!”阮红头也没抬,正抄着笔记。

“去前线了?不好!”常发喃喃自语,突然抱起饭盒,就往外面冲了出去。

一小时后,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随后归于平静。

司令部内,高胜焦急地来回踱步。

秦孝言一脸喜色,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高胜一见秦孝言,迎头问道。

“司令员,此战,大获全胜,敌伪军营长听到了您的大名,立即缴械投降,战士们已经将缴获的武器,搬进了仓库。”

秦孝言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那个营长说,他们军长很欣赏司令,若是您去了那边,高官厚禄,指日可待!”

“哎……”高胜眉头一挑,心中怦然一动,又强行按捺住,叹了口气。

“司令员,林耀南那家伙,对您来者不善啊!”秦孝言诚恳地说,“上次,我听他的话,似乎已经在暗中调查您了,我最近发现常发没事,老出现在山下,这一回行动,也许他们……”

话音未落,一声“政委好!”传到了高胜耳里。

林耀南气冲冲地走进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