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夫,可否借你这铺子一避?”祁牧野鬼鬼祟祟地躲进房中,猫着腰躲在柜子后面。
“可以是可以,只是,所为何事?”
“说来话长。”祁牧野摆摆手,盘腿坐在地上,“这些个穷书生,自己弄不出什么名堂来,便见不得别人好。”
陆琦淡笑着,给她倒了碗茶水:“人性不就是如此吗?”
“这些个人,四处碰了壁,便自诩怀才不遇,瞧谁都不顺眼,别人上进读几本书也要说三道四。”祁牧野说得气愤,喝了几口水,却把自己呛得不行。
陆琦拍着背帮她理气:“你还未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们今日在酒楼对朝歌评头论足,我气不过,怼了他们几句,他们便群起而攻之,我一个人哪说得过这十几张嘴?在他们出去时使了个绊子,让他们摔到一起,趁他们混乱,逃了出来。”
“我为朝歌说话,他们定会去找她,我先在你这冷静一会儿,容我想个法子。”
“幸好这几日犯鼻炎,戴了口罩去的,没让他们瞧见我的真面目。”
陆琦笑道:“我还以为祁姑娘是个冷静自持的女子,没想到,竟也会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与人大动干戈。”
“我自己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但说我可以,不能这样说许朝歌。我来这一趟,便是要守住她的名声,成全她的一生,岂能容他人置喙?”
“那你可有化解此局的办法?”
祁牧野的拇指摩擦着虎口,低头沉吟:“我来尹江时日不多,没多少人认识我,加上我刚才戴着口罩,若是他们找到我,我只需否认我这个身份足矣……陆大夫!”
祁牧野站起身,望向陆琦:“你这可有男子的服饰?”
“我向来是一人生活,哪来男子的服饰?”
“那……”祁牧野来回踱着步,“能否劳烦陆大夫替我去成衣店买一身来?家中钱财皆由朝歌管着,待我脱身,我定还给陆大夫。”
祁牧野说得诚恳,陆琦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她点点头,从柜子里拿出钱袋子,关上大门往市场走去,独留祁牧野在黑暗中不断思考。
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要化作男子的身份。祁牧野靠在门板上自嘲道,希望自己的这一番冲动不要给许朝歌添麻烦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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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那女人躲哪里去了?”一群人叫嚷着冲到面摊。
“几位客官。”几人来势汹汹,许朝歌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将几人挡在外面,免得他们伤到了客人,“这么大阵仗,所为何事?”
带头一位书生站了出来,他比许朝歌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道:“你就是许朝歌?”
许朝歌微微点头:“正是。”
“与你一起的女子现在身在何处,让她出来!”
“女子?”许朝歌不解道,“小店每日来往路人众多,身边可不止一位女子,客官说的是哪位?”
书生一挥手,不耐烦道:“少跟我卖关子,她既维护你,定与你要好,你心里知道我说的是哪个!”
“客官把话说得云里雾里的,我才疏学浅,自然是不懂。”许朝歌继续保持微笑,“你不与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我怎知是谁惹恼了你?”
“不止是惹恼了我,我们这一帮十几个兄弟,都被她害的摔了一跤,你看看。”那人指着脸上的擦伤,“脸上留了那么大一个伤口。”
许朝歌皱着眉头,哎呀道:“怎会如此严重?那人是无缘无故害你们摔那样惨的?”
“许娘子饱读诗书,我等不过是在酒楼议论了你几句,不料那泼妇上来就要与我几人争辩,争辩不过又使阴招害得我们摔了一大跤。”
“哎呀!”许朝歌捂住嘴巴,惊讶道,“那人竟是我的仇家?几位公子与我素不相识,在酒楼夸我几句,竟惹得那人眼红地伤害你们?”
“不对,既是我的仇家,公子为何又来找我,说她与我亲近?”
“莫不是,几位公子是在诋毁我?”
“可我与几位素不相识,为何要当众诋毁我?”
许朝歌说的有理有据,惹得身后众食客停下筷子议论纷纷。
“休得狡辩,见你如此维护她,定是你将她藏起来了。让她快快现身,一起去官老爷那讨个说法!”
一书生带着巡捕走了过来:“官老爷,就是这女子,教唆另一女子害得我们这样惨!”
巡捕时常到面摊吃面,与许朝歌也算是旧识,他拱手道:“许家丫头,若此话当真,快快让那女子出来与几位公子当面对质,不然,我们走官家程序,后果可严重了。”
“官老爷与弱女子费什么话?依我看,带几个人去她家守着,搜个底朝天,我就不信找不到!”说着,就要唆使巡捕往许家走去。
“表妹!”祁牧野穿着一身黑色长衫,头戴儒冠,手拿一把纸扇,缓缓向许朝歌走来,“表妹,许久未见,怎的你这小店竟如此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