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只是上次他没有得手,恐怕还会有下一步行动。”
他没明说,但渡化也明白了,邢家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迟陌心里又升起一股不安来,他害怕,怕刑天会出什么事,怕最后会有人死去。
越想越难过,刑天察觉到立刻牵住他的手。迟陌紧紧的回握住,渡化垂下眼睛:“阿弥陀佛,迟施主不必担心,老衲和大隐寺会与各位同进退。”
大战在即,迟陌找到容榭将天佑托付给他带去林家修炼,包乐乐就交给渡化大师照看。
而他,也必须要回到深市去上学了,请了快一个星期的假,再不回去,爸妈就该着急了。
刚下山,迟陌就接到邱雨的电话:“迟陌,你那边怎么样了,我听我爸说老巫山塌了,肯定是你们做的对不对,有没有受伤?”
迟陌靠在刑天的肩膀上,一只手被刑天把玩着:“我没事,师父也没事,上次老巫山洞里出现的那只金尸和银尸现在已经成为我们的盟友了。还遇见了善义的手下,在鬼市打了一架,我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和你们细说。”
邱雨扑腾一下从王临怀里站起来:“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说,好歹我们也能帮忙啊,善义没死,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了不知道有多厉害,你居然瞒着我们干这么危险的事。你……”
“别激动别激动。”迟陌自知理亏:“我这不是有师父跟我一起吗,有惊无险,什么事儿也没有,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臭小子,王临都急的想去京市找你了,还好被我给拦下来。”
迟陌:“王临呢?”
“就在我旁边。”
迟陌隔着电话喊了一声,他心里暖暖的,被惦记的感觉真好。
王临:“他刚刚叫我什么?”
邱雨也愣了:“好像是……哥?”
王临拿过电话,笑的牙不见眼:“你叫我哥?哈哈哈哈太好了,你是不知道,邱雨从小到大都没有叫过我一声哥,我特别想有一个弟弟妹妹,我太开心了哈哈哈哈,弟弟!”
这一声颇颇有些豪迈,邱雨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儿,能不能稳重点儿。
迟陌赶紧应了一声:“嗯哥,别担心,我没事儿的,明天就回。”
王临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还有一件事。”
迟陌坐起来:“怎么了?”
“你师父在你身边吗?”王临不答反问。
迟陌:“在,就在我旁边呢。”他抬头看了一眼刑天,刑天顺势低头吻在他的嘴角,迟陌手指蜷缩了一下,脸红红的:“不管是什么,刑天都可以听,你直接说就好。”
迟陌居然直呼其名,王临与邱雨对视一眼,心中了然,也替他开心:“就是,你爸妈最近问过你和你师父的事儿,我和邱雨都只敷衍了过去,说不是很清楚,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迟陌:“明天我就会跟我爸妈坦白,刑天会和我一起。我也不想再藏着掖着了,反正迟早有这一天。”
王临:“嗯,我们都支持你,正好明天周六不上课,我们在家等你,有什么情况你就过来。”
邱雨也在一旁道:“对,要是迟叔叔和惠兰阿姨要打你,就躲这儿来,我们有经验。”
迟陌笑了出来:“好,到时候随时联系。”
王临又说:“诶,你到时候可以装可怜啊,把你这一星期的经历都说出来,他们肯定心疼担心你都来不及,哪儿还顾得上说你们的事情。”
迟陌抿了下嘴:“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王临:“那就先这样,一会儿我们还要陪我妈去逛街,我妈说要给小雨买些礼物。”
迟陌:“不错啊,那先拜拜。”
挂了电话,迟陌叹口气:“他们两个现在算是熬过最难的时候了,你听见了吗?言乐阿姨要给邱雨买礼物,就像是婆婆给儿媳买礼物一样。”
刑天捏着他的下巴:“羡慕?”
迟陌点头:“当然了。”
刑天吻了他一下:“明天过后,我们肯定也能这样,相信我吗?”
迟陌:“嗯。”
“那明天就看我表现好不好?”
“好,再教我一些道术吧,上次用正一太剑,第二次的时候就脱力了,无法发挥出它最大的力量。”
“好,我会比以前更加严厉,要有心里准备,错了我可是会打手心的。”
“手心?”迟陌莫名的觉得有些羞耻,就像小孩子做错事一样,被老师打手心,不会很痛,却很难为情。
刑天带着他去书房,这里很大,整整有两层楼高,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古书道术书一类占了两面墙,剩下的是古今中外的历史名著。
“这些书你都看过了吗?”
刑天:“从我会识字起,就没断过。”
迟陌看着那张书桌,很大很宽,摆着笔墨纸砚,电脑等一切东西:“是不是很累?”
刑天微笑着摇头:“如果早知道会遇见你,我一定会更加努力,日夜不停,如果我能更强大一些,现在就不会让你受伤了。”
迟陌:“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每次遇到危险,我都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我就充满了安全感和勇气。”
刑天:“就算你这么说,一会儿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迟陌:“真是会破坏气氛。”
他脱了鞋,乖乖的坐在书桌前,这里有一张巨大的地毯,上面有两张柔软的蒲团。
迟陌不得不怀疑他早就准备好了,这里面的用品全都是两人份。
刑天坐在他对面,双手掐决,迟陌静下心来跟着他一起做。
“静身凝气,感受炁在身体内的运行,要是感受到了阻碍就告诉我。”
“嗯。”迟陌闭着眼睛,回想着那晚在鬼市第一次拿出正一太剑时的感觉,浑身充满着力量,从丹田位置爆发,流遍浑身每一处筋络。
突然行至脊椎正中线的时候察觉到了一丝滞涩:“在我后腰。”
刑天走过来蹲在他的身后,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摸上他的后腰,行至脊椎中线的督脉。
迟陌:“就是这里。”
他的呼吸乱了一瞬,腰窝往里凹陷了,刑天低沉的嗓音从耳后传来:“专心。”
迟陌调整呼吸,刑天手指向上移动:“这里呢?”
迟陌:“……嗯,有点儿。”
“刚才是督脉,现在按的这里是命门。”他稍稍用力,迟陌瞬间挺直了背,呼吸又乱了。
刑天:“专心。”
迟陌有苦说不出,室内开了空调,两人都只穿了薄衫,刑天的手指隔着衣服触/摸到相应的穴位,比直接触碰还要敏/感。
“刑天。”
带着求饶的意味,刑天这才施恩般的将手拿开,重新坐回他对面。
“继续。”
迟陌真想骂他,还不都是他让自己分心,哪有人那样摸穴位的。
刑天盘着腿,支起右手撑着下巴一直看着迟陌,见他周身隐隐有道力显现,马上为他护法。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天已经微微擦黑。
“感觉怎么样?”
迟陌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比之前还要轻松。
他看着自己的手:“我感觉很好,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刑天揉了下他的脑袋:“那么厉害,去吃饭吧大力士。”
迟陌看着他,心里有了一个主意,伸出手来,刑天去牵他。
迟陌趁机借力一头撞在他小腹上,他一时没准备被撞的后腿两步,手还护着迟陌的头:
“撞疼了没?”
迟陌抬起头,痛也不说:“就这,倒是你,痛不痛?”
刑天摸摸肚子:“嗯,好像有点痛,差点没稳住,不愧是大力士迟陌。”
迟陌:“你当逗狗呢!”
“没有。”刑天立刻压下即将上扬的嘴角。
“吃饭,吃饭!”迟陌大吼一声,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刑天赶紧拿着外套跟在后头:“陌陌别感冒了。”
“走开,不吃你这套。”
“可我吃你这套。”
“关我屁事!”
“当然,关你的屁、事。”刑天凑近他,故意说的暧/昧。
迟陌赶紧躲开他,捂着自己的屁/股往前跑,刑天悠悠的在后头说道:“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续费了,不然我也不能保证我会干出什么事来。”
“你……你,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要是又给我弄一身痕迹,怎么交代?到时候他们不生气都要生气了。”
刑天:“我会小心的。”
“小心你个头!”
打仗似的吃完饭,迟陌一直提心吊胆,但又隐隐期待。
偏偏刑天就像故意跟他对着干似的,又一点儿不提这件事了。
迟陌洗了个澡,刑天也没跟进来,只在他后面去洗:“书房等我,今晚再练一下。”
——
“来了?现在练什么?”
刑天:“再教你一些防身术。”
“好啊。”
刚洗漱过的身体泛着热气,防身术的教习需要肢体接触。
迟陌一开始还觉得挺正常,直到刑天抓住他的手别在腰后,将他压到巨大的桌面时,他才发现这家伙根本就是衣冠禽兽。
“现在试着挣脱我。”刑天俯下身。
迟陌:“这样怎么挣脱?手都被你禁锢了。”
刑天:“手不方便,还有脚。”
对哦,迟陌被他一提醒,抬脚就踹。
刑天一只手抓住他两只手,另一只手抓住迟陌的小腿勾到自己的腰上。
“这么主动?”
迟陌:“!?”
“你不要脸!”
“更不要脸的还在后头。”刑天邪笑一声,现在你还剩最后一只脚,打算怎么反抗?
迟陌怒道:“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像刚才那样自投罗网吗?”
刑天:“不错,聪明,但我可以趁胜追击。”说着就握住迟陌另一只脚的脚踝,用力向前一压,让他的大腿险些碰到自己的肩膀。
“你做什么?!”
“做你。”
“我靠,你放开我!不……嗯,别,你……”
迟陌被堵住了嘴,从来没想过,刑天的力气也能用在粉碎衣服上。
微凉的桌面被刑天百忙之中铺了一层毛毯:“疼吗?”
“你指的是哪里?”迟陌双手揪住毯子,喘着粗气。
刑天轻笑一声:“学会反问了?看来是不疼,还有力气瞪我,那我可就要更加努力了。”
——
眼前的一切都是花的,晃来晃去,迟陌只能抓住眼前唯一的仰仗,像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抓住。
等迟陌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窝在刑天的怀里不想起来。
刑天:“乖,该起床了,你爸爸妈妈还等着你。”
迟陌强忍着坐起来:“假好心,欺负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点?”
刑天自知理亏,只能听着他不疼不痒的指责。
“好好好,都是我不对,下次一定注意,真的,我不骗你。”
“那你不能再,再那样了。”
“好,我知道了,不生气啊。”刑天哄着他。
迟陌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羞恼,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掩藏自己的害羞。
终于坐上回家的飞机,头等舱里刑天让迟陌坐在靠过道的位置,知道他恐高,就一直搂着他,让他窝在椅子上盖着毯子补觉。
“老公,还有半个小时下飞机,你处理好了就回来吧,我已经让许师傅做了迟陌爱吃的菜。”
贞慧兰精心打扮,从昨天跟迟陌通过话之后就一直期待着。
迟天:“好,马上就回来,你别激动,一个星期都不到。”
贞慧兰:“你懂什么,他们这次去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小临和小雨说话支支吾吾的,肯定瞒着我们什么事儿。”
“别担心,要是真有什么事儿,早就告诉我们了,怎么可能瞒着,嗯嗯,好,老婆,待会见。”
——
“爸妈,我回来啦!”
迟陌一下车就喊了起来,贞慧兰和迟天就像过去的十八年来一样,并肩站在门口等着他。
迟陌冲过去抱住他们:“想我没有?”
贞慧兰鼻子发酸:“当然想了,你也是,要不是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主动打一个,你爸爸说怕打扰你们办事,就不让我天天打。”
迟天无奈道:“你妈妈就是太紧张了,生怕出什么意外。”
“抱歉,是我忘了,确实有点忙,但你们看,我一点事儿都没有,全靠我师父,他把我保护的很好。”
他转了一圈,刑天走过来:“迟叔叔,惠兰阿姨好。”
两人同时一顿,连对迟天的称呼都变了,如此的明目张胆。
看来今天他们是决定坦白了。
迟天不动声色,笑着与他握了下手:“多谢邢先生了,快进来,饭菜都准备好了,饿了吧?”
迟陌:“还好,师父给我准备了吃的,没饿着我。”
贞慧兰有些吃醋:“怎么,三句话不离你师父?”
迟陌心虚了一瞬:“哪有,就是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