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上（9）
早在江凌和尤利西斯对峙的时候，场外看直播的观众就提起了心。
“队伍起内讧了？”
“两个选手怎么有种要打起来的架势？”
“尤利西斯殿下贴在江凌选手耳边说什么，不会是在挑衅吧？”
大战场内部不能收音，观众们不知道江凌和尤利西斯在说什么，他们猜测着场内的局势。
“他们好像在怎么安置伤员的方面发生了争执。”
“似乎江凌选手对伤员比较温和，而尤利西斯殿下采取更为严格的指挥方式。”
有虫做出了论断：“肯定是两虫的理念不合才导致内讧。
他们都是S级雌虫，实力相当，有异议出现时肯定谁也不服谁。”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两个顶尖雌虫在同一队伍必然会导致争执。”
“这样下去的话，他们队伍的比赛该怎么顺利进行呀？”
连主持虫也担忧起170349队伍的未来。
“从直播画面中我们可以看到，尤利西斯殿下和江凌选手发生了矛盾，接着尤利西斯殿下靠近江凌选手和他说话，亦或是争吵。
他们间的矛盾会怎样进展呢？这个队伍最终会恢复和——”
正讨论着，直播画面变成了尤利西斯抱住江凌。
“——平吗？”主持虫的声音险些劈叉。
轰炸在进行，炮火在远处炸开，声音巨大，江凌一瞬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系统：【！！！！！什么情况！】
暴风雨席卷，将树木连根拔起，尤利西斯的话语在江凌的心里卷起惊涛骇浪。
过了许久，他才从一片混乱中找回自己的语言能力：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
“对。我喜欢你。”尤利西斯不抗不避，坦然直视江凌的眼睛。
尤利西斯和江凌贴得很近，湿热的呼吸吐在江凌的皮肤上，他像是下一秒就会咬断江凌的脖子，亦或是，在他的颈上留下一个吻痕。
尤利西斯不语，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我……”江凌卡壳，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是你是男…雌虫，我们还是朋友。”我也是雌虫，不对，我是雄虫，也不对，尤利西斯好像说过他喜欢一个雌虫朋友。
“你说的雌虫朋友是我？”
海量的信息冲上他的脑海。
在甜蜜漫想地图里秋千架旁的谈话，深海之下的问询，日暮礼堂边的擦肩而过，渐渐疏远的友情，若即若离的态度。
一切的一切皆有迹可循。
但江凌在此之前从没浮现过恋爱的念头，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除了你，还能有谁？”尤利西斯反问。
他定定地看着江凌。
江凌脸上残余着被碎片划伤留下的血迹，尤利西斯想抬手把它擦去。
江凌反射性地向后一退。
因为面对过很多次收到表白的情况，拒绝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对不起，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然而，这次的情况好像不太一样。话说出口的一剎那，一种全然陌生的情绪盈满江凌的胸腔，只是他却无法分辨。
寂静，除了寂静外还是寂静。
仿佛连炮火轰炸的声音都远去了，这里只有他们。
尤利西斯扬起一个自嘲的笑。
“已经知道了。”
他的的眼睛黯淡下去，像被摩擦许久的陈旧玻璃弹珠，失去了以往的光泽。
江凌不知怎么觉得胸口闷闷的。
“但是还是不太甘心呢……”尤利西斯直直撞入江凌的眼睛。
他强势地向前走了一步，用力抱住江凌。
尤利西斯的脸埋在江凌的颈窝间，江凌恍惚间有种他很脆弱的错觉。
“我……”江凌垂着手任由尤利西斯抱着，他觉得自己应该说话，可思绪纷纷杂杂，江凌不知道说些什么。
再次抬起头时尤利西斯又恢复了寻常的态度，好似他并没向江凌告白过、江凌也不曾拒绝他。
他们只是寻常的好朋友。
尤利西斯松开江凌，转身。
在如血的残阳下，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寥落。
尤利西斯向后挥挥手，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说：“走吧，到堡垒和他们集合。”
观众：打起来了！
实际上：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