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戈坐在走廊里，看着病房里一动不动地躺着的秦淼淼。
他到现在还觉得自己不敢相信，昨晚那个在自己怀抱里婉转承欢的女孩，现在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植物人”。
“患者家属都去哪了？”
一个护士拿着一叠单据过来问。
“有什么事吗？”
高戈看着她问道。
“我是她男朋友。跟我说也行。”
“行什么行？一边去！”
秦红梅从护士身后走过来。两只手还湿漉漉的。刚才应该是去了洗手间。
小护士戴着口罩，两只眼睛露出一丝诧异。
不过，这些事情与她无关，所以，她只是把那些单据交给了秦红梅。
“这是今天的费用清单和用药清单。你看一下吧。”
高戈看着那一摞书，心里盘算着大概需要多少费用。
“这才第一天就花了二十多万。账户里的钱根本不够用啊！不行，我得找交警队去！”
秦红梅看了一眼单据上的金额，倒是没有觉得医院收费有多贵。而是担心预存的费用不足。
“第一天是这样的。因为涉及到抢救患者的好多费用。还有一些昂贵的药品。患者一般在IcU病房要住半个月左右。按照她的伤情，每天预计费用在两万左右。账户里的余额还是能用一阵子的。”
高戈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情况。但是，听说账户里有预存款，心里稍稍感觉安定了一些。
每天两万块钱的费用，如果换成是他，家里恐怕只有卖房子了！
“哦，那还可以。”
秦红梅从交警队那边得到消息了，车主已经预存了一百万在医院的账户里。至少这种态度还算积极。
秦红梅在护士的单据上签了字，护士拿去了医生值班室做记录。
“秦阿姨，肇事司机是什么人？”
高戈小心翼翼地问道。
“跟你有啥关系？少打听。”
秦红梅并非对高戈一无所知。
在女儿决定去沙河镇营业部的时候，她就打听清楚了。
这个家伙就是个惹祸精。居然跑去客户的单位破口大骂。如果不是运气好，早就被开除了……
如果被他得知了肇事一方的情况，难说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到那时候，自己这边可就陷入被动了！
“一会儿你回去吧。晚点再过来。”
秦红梅有些生气的是，这个医院竟然不允许家属在走廊放置陪护床。
走廊里倒是有椅子。可是，那种铝合金的椅子，冷冰冰硬邦邦的不说，中间还有一个个的扶手，根本没有办法躺下休息。
她甚至发动关系去找院领导通融，结果院方却说现在不能搞特殊化。否则其他患者的家属也许会闹事……
“我不会离开淼淼的。您回去休息一下吧！”
高戈摇了摇头，语气很肯定地说。
“明早您再过来就行。淼淼最快也要术后24小时后才能恢复知觉。”
他刚才问了一下病房的专职护士，现在秦淼淼的术后效果还比较稳定。
“我回家干嘛？躺在床上烙大饼吗？”
秦红梅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女儿现在这种情况，她怎么能放心地回家去休息？
“那您去餐厅吃点东西吧！眼看就要到晚餐时间了。”
“我不饿！”
秦红梅不耐烦地说道。
“你饿了你去吃！”
高戈其实还真有些饿了。
他中午得到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现在肚子都在咕咕叫。
“好吧，我去吃点东西。”
高戈说完，快速下楼去后面的医院餐厅。
医院的餐厅一共有三层楼。其中一楼是专门给住院的患者以及家属提供餐食的地方。
二楼以上都是医院的职工就餐的场所。
他过来的时候餐厅里的人不算太多。各种菜品看样子也刚出炉不久。餐厅里弥漫着浓浓的炒菜的味道。
“给我三个馒头，一碗小米粥……”
高戈拿起一个餐盘，抓紧时间弄好了饭菜去一边坐在那里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呦，还真是你呀！”
高戈正被一块馒头噎的打嗝的时候，身边忽然有人跟他说话。
他赶紧喝了一口粥，总算把馒头顺了下去。
“你是……”
高戈一扭头，看见身边站着一个披肩发的女人。年纪跟自己相仿，长相还算端正。只是某个部位发育得比较突出，估计直立状态下很难看到自己的脚尖。
“你别装不认识我啊……我已经结婚了。”
女子瞪了他一眼，伸出手来让他看那个闪闪的钻戒。
“哦，那我就放心了。恭喜你。”
高戈怎么可能不记得她。
这个女人是他刚毕业以后在网上认识的。后来一来二去的就奔了现。
他还记得这个女人有个稍显男性化的名字叫张野。真不知道他的父母给她起这个名字是不是在纪念什么。
不过，最让他能够记忆犹新的是这个女人是身材和嘹亮的声音……
“你怎么……”
张野看着高戈被汗水湿透的衬衫，好像闻到了汗味似的，皱着眉有些嫌弃地问。
“我女朋友住院了。你有事就去忙吧！”
张野的表情让高戈有些厌烦也有些尴尬。
自己刚才一路疾行，确实有点出汗了。
“我吃好了。得回病房了。下次再聊。”
高戈说完赶紧把半个馒头三口两口的吃了进去。
“这个档口是我家的，下次你过来，我给你打折！”
张野看见高戈站起来要走，赶紧对他说。
“你家的？”
高戈一愣，这也太巧了。
“嗯，我老公是厨师，在里面炒菜。”
张野指了指一边的那个玻璃小房间。
那里面是操作间，外面的人可以看见厨师的工作环境。也算是对卫生环境的一种监督。
“行，菜挺可口的。”
高戈说着笑了一下。
他心里却在警告自己下次得绕着走。否则被她老公知道了俩人以前的关系，别说打折扣了，恐怕给她的腿都要打折！
高戈离开餐厅，转身又去旁边的超市买了面包牛奶以及矿泉水。
不管怎么说，秦红梅总是要去面对的。希望自己能慢慢改变她的态度。
走在路上，高戈给老爸打了个电话。
他也没有隐瞒真相，把大致的情况都说了一下。
高铁柱没想到刚刚得知儿子搞对象了，一转眼未来的儿媳妇竟然又发生了不幸。忙不迭地挂断电话后又开始联系媳妇宋春兰。
不管怎么说，儿子那边这么大的事情，做父母的总要去看看吧！
高戈拎着塑料袋进了电梯，就看见齐玉匆匆忙忙地挤了进来。
“站这边吧！”
高戈知道她是接到了夏莹的通知才过来的。
不过银行行政管理也有相关规定。于情于理，她作为主管领导都必须到场探望一下。
电梯里迅速地人满为患。齐玉正被挤得难受，看见高戈给她让出来一个空间，赶忙挤了过去。
“你可以啊，听说你跟秦淼淼在一起了？”
齐玉低声问了一句。不知怎么的，自己觉得话里有些酸溜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