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边赏月, 池南际一干人还在去北直隶的途中。
江峰与其他陪同去北直隶的教授告诉他们一些算是老生常谈的信息。
乡试考试共分三场,每场考三日,三场都需要提前一天进入考场,即初八, 十一日、十四日进场, 考试后一日出场。
贡院大多建立在城东南的方向,作为乡试的考场, 大门正中悬挂“贡院”二字大匾。
考棚又名“号房”是一间一间的, 作为专供考生在贡院内, 答卷和吃饭、住宿的“考场”兼“宿舍”。科考是考生每人一个单间。
贡院里的监考十分严格, 考生进入贡院时,要进行严格的搜身,以防考生的身上藏有“夹带”。带进去的吃食都要被翻找一番, 若是弄得吃食不是干粮, 那可就别弄得不成样子,难以入口,馒头这些都被掰开几块几块。毛笔砚台都要仔细查看,免得遗留。
当考生进入考棚后, 就要锁门。考生们参加考试期间, “吃喝拉撒睡”皆在“号房”内,不许出来, 直至考试结束。
若是分到“臭号”, 臭气熏天, 蚊蝇肆虐。那发挥可是要大打折扣了。
“希望我不要分到‘臭号’。”赵砚书双手合十, 朝着上天拜了拜。
池南际也期望自己不要被分到‘臭号’, 他盼望这次乡试一举高中。
他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心想, 他的夫郎这会在干什么。
这会的林晏清正在与陈嬷嬷一块赏月,桌面摆放着藕盒子、糍粑、月饼、桂花酒等吃食。
大七小七分别被搂着,也没有撒泼,很是认真。
江峰看了他们两个几眼,又道:“别以为躲过‘臭号’就平安无事了,此外还有一个最让人接受不了的,“屎戳子。”
赵砚书大惊失色“阿。”了一声。
池南际把目光放到江峰身上,微微抬眼。
江峰继续说:“你们若是小便还好,因着你们要自带夜壶,这般没有多少人会注意你们。”
若是小便,考生自带夜壶,在号舍里自行解决就可以。
“但若是大便恶臭异常,你们只能请“出恭”且得到许可后方能离开自己的号舍。那时你们会被被要求上交试卷,考官则会在该试卷上不紧不慢地盖上一枚黑色印章,俗称“屎戳子”。等出恭回来,试卷也就会还给你。”江峰一口气不带停的说完。
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阅卷人如果遇到盖有“屎戳子”的试卷,十有八九会扔在一边,这也就相当于变相禁止科举考生在考试期间大便。
林桂芬面露担忧,“那可不成,在考试之前我亲自做吃食,考试那些日子的吃食也做干粮好了。”
她也不知外面的吃食干不干净,这般计划就最好了。
赵母此刻也开口:“我觉着也是这样好,若是在外头吃东西吃坏了肚子可不成。”
江峰满意的颔首,他道:“你们有这等觉悟很好。”
这会说回号房,号房内十分狭窄,只有上下两块木板,上面的木板当作写答卷的桌子,下面的当椅子,夜里歇息时将两块板一拼当做床。
此外考棚还为考生准备了一盆炭火、一枝蜡烛。炭火即可以用来取暖,也可以用来做饭。考生考试期间与外界隔绝,吃饭问题得自己解决。监考官,只管考试作弊,至于考生在号房里的其他动作,监考官一概不问。
乡试由朝廷选派翰林、内阁学士赴各省充任正副主考官,主持乡试,考试主要考《四书》、《五经》、策问、八股文等,各朝所试科目有所不同。各省的学政是不能主持乡试的,学政负责主持院试,选拔秀才,并督察府、县的学官。
来的途中他们买了月饼,这会是中秋该是赏月的。林桂芬拿出月饼,分给池南际这些与她在同一辆马车的人。
马车是府上最大的一辆,先前跟着他们一起逃过荒,此时有池南际母子,赵砚书母子,还有江峰。
江峰纯粹是过来讲述乡试的事,加着几人一起过中秋的。
这些事情告一段落,赵砚书招呼人,“好了,吃月饼,我们过中秋。”
池南际摸了摸自己的荷包,荷包里装着一个很小的玉佩,大约值一两银子。
那玉佩是林晏清送他的,他时刻都带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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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游玩的晚了些,回到府上时已经是月上中天。
虽是夜深,可盛苗没有一点倦意,一个中秋夜人潮涌动,他闹出了一身汗。
他这人讲究,不沐浴是不会歇息的。因此,池南野便让下人烧水准备的沐浴。
这样折腾一番,等到歇息时已经是丑时。
第二日自然是起不来了,睡的安稳。陈嬷嬷也没有去吵他们,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临近午时,小厮来报有客人上门。那时两夫夫还未起身,便是由林晏清与陈嬷嬷招待的。
谁知陈嬷嬷一见着人了,竟然眼眶一红落下泪来。
林晏清不明所以,但好歹是个独立的小哥儿镇得住场面,忙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来的两位客人是周家两兄弟,昨日他们思来想去后就把要买的物什买完了,此刻他们身边的小厮担担抬抬才把好几个木箱子抬进来。
林晏清垂着眼,下意识抿了口茶水。
他没想到盛苗会是这样的身世,这会也顾不得吵醒人了。
他唤了个丫鬟来,用帕子掩住嘴,低声道:“去喊二少君、二少爷过来。告诉二少爷是二少君的娘家人上门了。”
他仔细斟酌一番,才如此说。
陈嬷嬷泪眼朦胧,此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原来,原来老太君没有放弃小公子的。
林晏清微抬眼,“二位稍等一会。”
周安庆见到旧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此时他用指腹拭去脸上的泪水,声音有些哑,“当年笙哥儿跟着那个狗东西离开后,爹爹便一病不起。我们又在外打拼,实在是不清楚这事。”
他粗略的把当年的事情讲述出来。
等他们回去时,就被告知笙哥儿做出这等糊涂事。那时他们便派人到京城打听了,得知笙哥儿过得还不错便让人守着顺便把这消息带回江南。
得知消息的;老太君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担忧,便让周老大派人到京城守着。
怎料屋漏偏逢连夜雨,笙哥儿去了京城后一年,周家布庄被恶意竞争且染料配方被偷走,心腹叛变。那年周府上下都在补救,周家几兄弟到处奔波。
他们已经是焦头烂额,此时定了亲的一位姐儿和一位小哥儿被退了亲。原因有二,一是笙哥儿不守哥儿道,还未有三书六礼就大着肚子跟着人跑了,此事在江南被传的沸沸扬扬。
这时,江南的大户人家都觉着周家家教不好,生怕定了亲的人也是这般生性放荡,便退了亲。
二是周家生意被打击,一落千丈,定亲的人家本就是看中他家的生意,这会没了依靠便退亲。
这期间,老太君受不了双重打击缠绵病榻。
此后过了六年,周家布庄东山再起甚至隐隐约约有更上一层楼的迹象,那时周府还未结亲的小哥儿小姐儿成为了香饽饽。
但经历那么多事后,老太君也只想找户好人家把人嫁出去,并不想为了生意把孩子的一生断送。
这时,他又想起笙哥儿来,派人到京城打听小哥儿如今过得如何,谁知是个独守空房,夫君纳妾一年比一年多的下场。
老太君心痛的厉害,忙周老大带人去接回来,他们自己养着。这一年,恰逢周父去世,此事不了了之。
周勤坐在交椅上,抿着唇表情严峻,“此后便是笙哥儿的孩子出世。”
那时盛父风头正盛,他们不能硬碰硬得知盛苗有陈嬷嬷照料着便放了一半的心下来,他们派了几个心腹混进盛府暗中照料着陈嬷嬷二人。
皇商竞选即将开始,他们就更加没有精力放下这件事情上面了。
此话一出,池南野与盛苗也来到,前者撩起眼皮看着周家两兄弟一眼,稍有些疑惑:“二位老板,先前说着我做东带你们好好逛一逛这府城没想着你们这么快便来了??”
盛苗一眼瞧得不是周家两兄弟,而是坐在一旁的陈嬷嬷,她的眼睛已经肿了起来。
“嬷嬷,你这是,这是作甚??”盛苗干脆坐在她身旁,担忧问。
陈嬷嬷用帕子擦了擦脸,声音暗哑,“无事。”
池南野把话说完便坐在主位上,见着人来了,林晏清也就不掺和这事,低声道:“野子,这二位老板说是小苗的舅舅。”
说罢,林晏清便端坐好。
听到此话,池南野微微一怔,有些不敢相信。
周安庆的目光一直落在盛苗身上,此时瞧见池南野的神色,默不作声。
陈嬷嬷没有过多解释,拉着盛苗的手,引诱道:“小宝,你该是叫舅舅的,这位是五舅,这位是小舅舅。”
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盛苗垂下来了脑袋微微抬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五舅,小舅舅。”
如今周家两兄弟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不能在陌生的陌生人,没有任何感情,此刻看见他们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勤、周安庆二人异口同声道:“诶,我的小外甥。”
池南野见此,脑海中的谜团也被解开了。怪不得那种天上掉馅饼的事能砸到头上,原来原来一切都是盛苗的功劳。
他心里苦笑,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既是相认那今日便在留下来用一顿便饭。”
此话一出,没有人有异议。
明媚的阳光投过窗子洒下斑驳的阴影,屋内没有相认的喜悦,更多是是难以言说的尴尬。
盛苗实在难以做到,对着两个陌生的舅舅一下子就熟络起来,他只能垂着眼不出声。
周安庆早就料到会这般,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看着盛苗出声:“也不知外甥喜爱什么物什,我与周勤便随便买了一些,可莫要嫌弃。
口头上说的是随便买的,其实是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
此时,几人的目光才放到那八个木箱子上,它们占地多便放在正中间。
盛苗也把自己的思绪整理好,他柔声:“能送来便是有心了,岂会有嫌弃一说。”
说罢,他脸上露出个清浅的笑容。
他是被陈嬷嬷带大的额,该有的规矩都有。
池南野招招手,对着一的小厮道:“把箱子抬到东厢房去。”他把视线移回来,生怕场面冷了下来,“嬷嬷,既要让二位舅舅在府上用饭,可要准备些丰盛的。”
相比于盛苗的无措,他接受良好。
陈嬷嬷听到此话也是才想明白,他躬身便下去了。
容嬷嬷与奶娘也顾不得屋里还有下人了,抱着孩子进去,两个孩子哭闹的厉害,哭声都要把西厢房掀翻了,方才叫去喊林晏清回来的下人又不知去了哪儿。
那位下人刚来就被池南野叫去搬木箱子了,这才把事情落下。
林晏清瞧着哭的眼睛脸颊都红了的孩子,心疼的不行,先是抱了小七过来哄,“小七不哭不哭啊,爹爹在这呢。”
两个孩子进来,场面一下热闹起来了。
周安庆被孩子的哭声吵到,微微皱眉,忍住心里的细微的不悦,“孩子怕是饿了。”
盛苗见着两个孩子哭的如此难受,也起身凑了过去,抱起大七拍拍后背哄着。
他对两个孩子是极其疼爱。
林晏清抱着孩子,身子还未大好便没有起身,他面上带着歉意:“二位亲家真是见笑了。孩子闹腾。”
周勤对孩子也是喜爱的,他摆摆手,有些大大咧咧不像是他这个年段该有的性子,“两个是双胎吧,长得像极了。”
林晏清道:“是啊。”
周勤佩服道:“这双胎可是喜事,可有办宴席。在我们那儿生了双胎是要送红糖鸡蛋给人的。”
由着孩子,这话题就打开了。
周安庆更有威严一些,即使喜爱孩子但也不会流露出一丝喜意。
池南野见屋内活络下来,悬七的心稳稳当当的放回原处,他声音稍稍大了一些,“小舅瞧着是个喜爱孩子的,这会也陪陪孩子如何??五舅便与我在府上走走。”
他语气带着询问。
周勤已经逗起小七来,面上是慈祥的笑,“这孩子倒是好哄的很。”
听到池南野发声,他扭头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五哥,随后道:“就这般安排了。”
盛苗瞧着周勤面上善意的笑,不露痕迹的松了口气,原来他舅舅还挺喜爱小孩子的。
周安庆看了盛苗那边一眼,目光十分复杂,他慢慢松了口气,心想,罢了,急不来。
池南野没有叮嘱盛苗什么,喊道:“五舅,出去走走吧。”
两人几乎是同步起身,接着走出去。
太阳热烈,一出去倒是有些不适应了,周安庆用宽大的袖子遮掩了下阳光,无来由的说了一句:“小苗跟笙哥儿长得很像。”
他能在盛苗身上看到笙哥儿的身影,他对笙哥儿是愧疚的,若是当年不顾一切把人带回来,怕是笙哥儿也不会死。
那时他知晓笙哥儿在孩子出生时去世,没有多想,只觉得哥儿升孩子就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
后来,才得知真相DNA一切都晚; 。
他眸子里浮动着泪,“池老板,我好像没有那个资格命令你,或者劝告你,但我想,你要对盛苗好。”
说实话从盛家一家人被流放后,他便派人求找寻,其中又经历了旱灾雪灾,他其实不抱有希望——能找到盛苗。
在东奇府的重逢,相认。他脑子心里都乱成一团了,思索过三他还是打算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不想盛苗想他爹爹一般落得那个下场,他想盛苗先前吃了那么多的苦该是有人疼他爱他。
他也承认,他对盛苗好不仅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外甥,还因为他把自己对笙哥儿的亏欠、愧疚都补偿到盛苗身上了。
那八个木箱子里的东西很多。
池南野不知他为何会这般说,便只当这是长辈的叮嘱,“五舅,放心好了。我不会辜负他的。”
好像口头上的承诺,并不能让人信服。
他眸光微动,“我会把一间南北饮食坊落到他名下的。”
周安庆听完,不动声色的深呼吸,“那便好。”他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开口,DNA还是说出来了:“过几日,可否跟我们一起去江南??”
他补充:“我爹爹念着笙哥儿唯一的孩子。”
老太君已经是高寿,如今已经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了,但用着滋补的药材养着就是等有一日能再次见到笙哥儿唯一的孩子。
周家那些年的起落,笙哥儿,还有老爷去世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如今能活着就只有一个念头。
池南野转身,看他一眼,“这事该与苗哥儿说的。”
他不能帮盛苗做决定,即使他是盛苗的相公也不可以。
周安庆一身藏青色的衣袍有了褶皱,他下意识的抚了抚,“无事,等用膳我自是会与他道的。”
他停下脚步,双眼带着锐利,“你兄长正在科举,你可想过何时去京城??”
自从发生笙哥儿那事后,他大哥便有了想法在京城发展。
池南野顿住,压下心里的疑惑,“计划着明年去。”
周安庆慢慢道:“明年会试殿试一起也是好,公众号梦白推文台,但那时京城物价也会升高,那时你去京城做什么都不便。”
店家,小贩,牙人都会审时度势,等到明年大批学子赶往京城他们便能大赚一笔。
池南野到底还是年轻,并无想到这方面,但若是提前去京城也会打乱他所有计划。
周安庆看到他眼里的纠结,合眼旋即睁开,“罢了,慢慢来便是。”
对方还未到弱冠,他总不能让人家一口吃成一个胖子。
池南野看他,表情很淡,不动声色岔开话题:“五舅千里迢迢从江南到东奇府,也是受了不少苦,如今是住在哪儿??”
周安庆道:“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是府城内最负盛名的客栈,服务环境是一等一的好,但贵。
池南野思索一番,邀请:“既是相认了,五舅与小舅不若就在池府住下??”
总归是盛苗的舅舅,来了东奇府还让人住在客栈若是传出去了,该是说盛苗不孝。
周安庆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像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说。
他深呼吸然后呼气,“那便留下吧,待会我便让小厮去拿行囊。”
留下,他也可以看看盛苗是如何生活的。
两人走了一会,周安庆挑起话头,“听闻你先前是清州府的人,如今清州府已经重建。朝廷也给流离失所的清州人补充,你可想过回去清州府??”
朝廷对清州府一事注重,颁布旨意下去后,半年之内就把清州府重建了。
池南野道:“我既已在东奇府安定下来,清州府不回去也罢。”
他抿着唇,忽然道:“听闻江南人杰地灵,人才辈出,今年去乡试的人怕是不少。”
江南一带是最富庶之地,皇帝多次下江南,许多朝廷命官,大才子都是从江南出来的。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周安庆恭维道:“东奇府也不错,出了庞老这样的书法大家。”
他也打听过池家,知晓池南野的兄长便是庞老的徒弟。
池南野没话找话,道:“今日也空闲着,傍晚我弄个烤肉给二位舅舅尝尝。”
他待会便要让人把烤肉的备菜准备好。
周安庆开口:“那便听你的。”
这边两人你来我往的有说有笑,那便周勤倒是被大七迷了眼。
两个孩子认生,逐渐相处下来便不会哭闹。
周勤垂着眼看着大七那张面瘫脸,“这孩子怎么就办这个脸,一点也不出声。看着很沉稳。”
林晏清轻抚着小七的后背,听到此话,笑道:“他像他阿爹,性子淡。”
周勤恍然大悟,“哦,这般啊,他阿爹定是性子稳重。”
大七不闹腾安安静静的被盛苗抱着,察觉到有目光放到他身上,他先是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然后便移开视线。
他真的不懂,那些大人为什么整天说他性子淡,整天担忧他往后。
他还是婴儿没有那么多烦心事。
大七小脸肉嘟嘟的,瞧着喜人,盛苗面上的笑意更浓了,视线扫到周勤身上,瞧着他身上散发的慈祥的光,开口询问:“小舅舅可有抱孙子了??”
周勤看了眼他,浅笑,“我这般年纪早该抱孙子了,今年年初也抱外孙了。”
周家人丁兴旺。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林晏清道:“今日来也是不知府上有小孩子,下次我定会补上孩子的礼品。”
他声音很轻,像是怕吓着孩子一样。
林晏清对他观感还算不错,此时道:“莫要破费了,孩子还小也用不了什么。”
周勤摆摆手,语气上扬:“孩子虽小但也是要买的,这是心意,可不能推脱了。”
他们二人说着,盛苗就在一旁干看没有出生,大七实在是乖巧。
两个崽崽都乖巧,方才哭闹许是因着没有见到自己爹爹。
作者有话说:
与乡试有关的内容大多借鉴百度百科。最后感谢各位宝宝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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