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古代言情>我的乖软小夫郎>第68章

  吃过夜食, 屋里有些闷,大七小七还闹腾着几个嬷嬷帮忙带着,林晏清则是去沐浴了。

  池南野夫夫坐在东厢房外面的凉亭,夜里的燥热散去, 有点儿凉风, 以免被蚊虫叮咬熏了艾草。

  折叠的桌面上放了些西瓜,桃子, 还有碗紫苏桃子姜。西瓜切成了小块, 桃子削了皮同时切成块。

  月色柔美, 星星暗淡, 是一个闲适的夏夜,虫鸣声此起彼伏倒是多了些趣味。两夫夫坐在交椅上也显得慵懒。

  “今日钱老板不是带了客人找你,后来怎么不来了。”盛苗拿了块西瓜, 小口小口的吃着。

  “许是在尝吃食。”池南野迟疑一会, 回答。

  他做的不是很端正但也舒坦,给自己捏了块桃子吃。

  “这般啊。”盛苗恍然大悟。

  周家两兄弟要找池南野谈生意还是知根知底的好,这不,这两日都在两个食肆吃吃食了, 还没有轮到池记古董羹。

  池南野侧脸, “明日是要在府上还是出去??”

  盛苗吃着西瓜,嘴边还流了些汁水下来, 他用帕子拭去, 听到此话扭头看他。

  “去布庄瞧瞧便回府。”他缓缓开口。

  房里的布匹不多了, 他有时想着缝制个衣物都有心无力。

  须臾, 他询问:“怎么问起这个来了??你明日要去铺子里还是作甚??”

  池南野嗓音略显得低了一些, “三间铺子里都有掌柜管着, 我也就看着情况去便成。想着后日便是中秋了, 明日便与你一块在府上做月饼。”

  他是这般计划的,“虽说做的月饼不多,但亲手做的很有意义。”

  盛苗笑了出声,洁白的牙齿漏出来,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细碎的光,“那明日去买了布匹我们便回来做月饼。府上的蜜饯也快没有了,我们也顺便买一些回来。”

  周遭的温度有些凉了,两夫夫便把交椅搬回去,准备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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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很快便来临。

  两夫夫有计划,出去外面买东西很快便回来了。

  将近中秋了,府上的下人也是要有月饼的这样才显得这户人家大度,盛苗仔细想了想便去寿喜斋订了一百个月饼。

  许多人家都是在距离中秋还有十多日便做月饼的,但池府主要的妇人没在,陈嬷嬷又是每日忙着做事便也忘记告知他们要早些做月饼了。

  亲手做月饼,也是累人的很,每道工序都让人头皮发麻。

  豆沙月饼、莲蓉月饼、冰皮月饼等这些个月饼做下来,可是把府上大半的下人都使唤了。

  陈嬷嬷与池南野是主力军,他们两都出了一身汗。大热天的在疱屋做月饼,不出汗才是奇怪。

  林晏清也来凑热闹,没有帮到什么忙就干在旁边吃紫苏桃子姜看着他们忙碌。

  小七被红睡了,大七又是性子安静的,容嬷嬷陪着就成。

  等到夕阳西下时,月饼总算做好了,盛苗跟林晏清嘴馋,就拿了个豆沙月饼切开来吃。

  其实烤好的月饼放上一晚上,回回油才更香更好吃也更容易携带,可他们馋也是没办法的。

  疱屋里油烟气重,两个崽子便没有被抱过来。

  陈嬷嬷把月饼放置好,免得被打翻。池南野洗洗手便听下人道,有客人来,他赶紧整理了下衣物出去。

  来的人是钱如来与周家两兄弟,池南野见着他们便知来的目的了。

  周家兄弟身旁的小厮还提着几篓螃蟹,除此之外还有些礼品,看不出是什么物什。

  互相寒暄一番后,周安庆拜年开门见山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

  池南野对此还要考虑一下,便先让下人给他们上茶上水果。

  他微微蹙眉,正思索着这事。

  “周老板,我听闻你们是开布庄的,为何想着要做吃食生意??”池南野没有回答方才周安庆的话,而是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他知晓两位周老板都是做布匹的,主要产业也是布庄。他猜想二位开吃食铺子许是为了拓展新的领域。

  可这也不是理由啊,想开吃食铺子为何千里迢迢从江南到东奇府找他。

  周安庆像是早就想到他会问这一句话,他没有多做思索,“这无可奉告。”

  他现在还不能告知对方原因,他要等看到了人看到那人到底像不像。

  池南野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个回答,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思绪。

  屋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周勤有些嫌弃他墨迹,开口:“池老板,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与我们合作打开你的食肆在江南的名声,且你也有分成,这么大的好处,你还要想到什么时候??”

  就是这个条件太好了,池南野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大的馅饼掉到自己身上。

  钱如来也是纳了闷,没想到江南第一布庄周家两兄弟会如此执着与池南野合作,甚至给出的条件好的难以让人相信。

  池南野微微呼了口气,他表情严肃,语气很淡:“二位周老板,不是我不想与你们合作只是这给出来的条件太好了,我有些不敢相信。”

  他也没有绕弯子,直接讲了出来。

  他见过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他的直觉告知他周家两兄弟是个好的。

  周安庆瞥自己弟弟一眼,在听完池南野的话后,缓缓开口:“池老板,我给出来的条件好,但我能得到的也更多。”

  他神神秘秘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在场的人,无论是池南野还是钱如来都是不可置信。

  池南野心下一横,看了眼钱如来道:“钱老板,我想与二位老板仔细谈一谈。”

  钱如来是个聪明的,听到这话就到:“哎呀,我这来了你府上那个还没有仔细看过你,你就你了带我去逛逛。”

  他随手指了一个下人。

  他们还在交谈着,疱屋里是一片的安详。

  豆沙月饼甜而不腻,口感丰富,两个哥儿想吃了又吃。

  陈嬷嬷瞧着他们眼巴巴的样子,眉梢带笑,“想吃便再尝一个,今年的月饼做的大,你们两最好分着吃。”

  林晏清扭头道:“小苗,我们吃莲蓉馅儿的如何??”

  方才他们尝了豆沙馅儿的,这次尝莲蓉馅儿的刚好。

  月饼表皮姜黄,里面的豆沙馅满满,豆沙甜而不腻。

  盛苗对这提议赞同的很,点点头,“我们一人一半。”

  两人用刀切开月饼,下人就拎着几篓螃蟹过来了。

  盛苗见状,微微一愣,“这螃蟹是??”

  下人恭敬道:“府上来了客人,这是客人送的。二少爷说是今夜蒸螃蟹吃。”

  陈嬷嬷把月饼放置好,听到这话便赶忙过来了,提过螃蟹后便打发下人离开。

  她面向两位哥儿,开口道:“昨夜才吃了螃蟹,今夜又吃。颇有些寒凉了。”

  林晏清把嘴里的月饼咽下去,喝了口茶,先开口:“没事,昨夜吃的也不多。再者等吃完螃蟹,嬷嬷给我们弄个红糖鸡蛋便是。”

  他倒是想的美。

  盛苗搭腔:“是啊。”他往外看了眼天色又道:“这天色也不早了该是要做夜食。”

  池南野没过一会也进来了,脸上带着点笑意,林晏清瞧了有些疑惑,不由得询问:“野子,你方才出去了是作甚??”

  林晏清还坐在灶头的不远处,旁边是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池南野的盛苗。

  池南野没做隐瞒,直言:“谈成了个大生意,明日便签契约。”

  都是生意人,你来我往的谈一番便知适不适合合作。

  盛苗抬头,颇有些惊讶,“那今夜可要吃些好的庆贺庆贺。”

  池南野道:“那便做些好的。方才不是送来了螃蟹,我们弄个蒸螃蟹。”

  他原想着把人留下来,吃个饭再走的,但人家实在是有事便就此作罢了。

  听到要吃些好的,林晏清便来了思绪,他赶紧把月饼咽下去,“叉烧肉来了个。”

  叉烧肉外酥里嫩香甜可口。实在是味美,先前吃过几次这会忽然想起来了也实在是馋。

  池南野心情好,自然是答应的,盛苗插话:“那我想要个粉蒸肉。”

  大致的吃食已经决定好了,池南野与陈嬷嬷便开始备菜。

  大七小七还不能离开爹爹太久,容嬷嬷便和奶娘把孩子抱过来了。

  疱屋里油烟味大,孩子最好不要进去,因此林晏清与盛苗便在外头闲聊了。

  疱屋外头空阔,搬张桌子凳子便能坐着闲聊了。

  今日买了瓜子,是五香瓜子味道香得很。盛苗让下人拿了过来,倒在海碗里,“我们两尝尝。”

  孩子依旧是容嬷嬷跟奶娘抱着,林晏清只是逗弄逗弄他们。

  瓜子香脆,林晏清抓了一把在手上,磕着,他道:“大七小七这会比出生时好看多了,脸蛋肉肉的。”

  刚出生皱巴巴的。

  他顿了顿,看向盛苗:“小苗,你们明日何时去逛庙会??”

  庙会着实比往常热闹,他原想着出去的,但身子还没有好全自己又是一个人便作罢了。

  盛苗沉吟了一瞬,“我还没有问阿野。”

  林晏清用空闲的手吃了块西瓜,“今夜可要计划好了。”他说罢,又道:“庙会热闹,到时候你可要跟着阿野,万万不可独自一人。”

  他第一次与池南际去逛庙会,两人便是走散了,最后找到时辰也不早就只能放放花灯了。

  盛苗仔细听着,“我知晓了。”

  林晏清朝自己两个儿子做了个鬼脸,逗得小七哈哈大笑,口水都掉下来了。

  大七小七都围了口水兜,即使掉口水了也不会弄脏衣物。

  盛苗见状,脸上带上笑意。

  小七性子活跃一些,这会笑的眼睛都变成月牙形来了。

  大七漆黑的眼珠子看了自己爹爹一看便看向自己这个便宜弟弟了。

  林晏清手还脏着,总不好去弄孩子,他轻笑:“等我洗了手,揉揉你的小肚子。”

  此话是对着小七说的。

  池南野在疱屋里,透过窗子瞧着两人的笑脸,眉梢带上点喜意。

  他思索一番,转身看向陈嬷嬷询问:“嬷嬷,苗哥儿的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知晓盛苗刚出生就没了爹爹但不知他爹爹是怎么样的人。

  陈嬷嬷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他会问这话,她眼神闪躲,最终还是说了。

  “笙主子是个貌美的小哥儿……”

  暂且喊他为笙哥儿,笙哥儿是他爹爹的老来子,在府上又是唯一的哥儿自然是被人当心肝宠着的。

  才情是一等一的好,一次在外跌下了糊被人救了上来,救他的自然是盛父。盛父生的好,一身书生气,可谓是一表人才。

  后来,二人便暗生情愫贵,盛父已经是而立之年,笙哥儿才十六,两人年纪相差太多了。老太君也就是笙哥儿的爹爹自然是反对的。

  笙哥儿说到底还是被宠溺坏了,认准了人便不放手,夜里威胁着下人偷摸出去见人。

  此行为可是要被浸猪笼的,老太君发现了便把他困在屋里,不让他出去见人。可没成想盛父会主动上门,文质彬彬的说出来的话却是不饶人。

  他说,他与笙哥儿已经有了夫夫之实,这会笙哥儿肚子里怕是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老太君心乱如麻,只能强硬的把盛父软禁在府中,他自己去找笙哥儿好好问清楚到底有没有这件事,见到小哥儿闪躲的眼神,他就知晓那话是真的了。

  那日笙哥儿与盛父在酒楼见得面,厢房内,两人正聊的欢,不知怎的笙哥儿就晕了过去,醒来时身边就发现自己失了身。盛父油嘴滑舌哄骗的单纯的笙哥儿把这件事认为是酒楼的错。

  老太君把笙哥儿臭骂了一顿,依旧是捆着他,喊了老爷回来,两夫夫把这件事仔细商谈。

  老爷势力大让人去探查盛父,发现此人是个坏的,坏到骨子里的种。

  两夫夫喊大夫帮笙哥儿把了脉,发觉是真的怀孕了,老太君当下立断让人喝了堕胎药。即使伤身子,但老太君也要让人把这个胎给堕了。

  身子不好可以补,他们家大业大的总能补回来。

  他是不可能让着宠爱的哥儿嫁给那种表里不一、狼子野心之人。

  胎堕了,盛父被威逼利诱赶走,笙哥儿自此茶饭不思,老太君见状既是心疼又是恼火,心疼他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恼火自己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大情种的哥儿,为了一个汉子搞到这种地步。

  许多日后,不知经过什么途径,盛父与笙哥儿重新联络上了,陈嬷嬷这个贴身伺候的人都不知晓。

  二人合谋,一日,笙哥儿决定上吊,但被发现救了下来。老太君恨铁不成,他问为何要如此。笙哥儿道他不要别的只想嫁给盛父。

  老太君始终不愿接受,他下了最后的底牌,他告诉笙哥儿,若是与盛父成亲,他们便恩断义绝,他就当没有生过笙哥儿这个哥儿。

  这种把戏,盛父早就与笙哥儿说过,对此他也是无畏,收拾了包袱就跟着盛父去了京城。

  盛父是个薄情寡义的,他与笙哥儿在一起就是看上了后者的身世与身后的家业,前者没想到老太君是如此狠心说是断亲就真的断亲,从没来见过一次,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可惜笙哥儿一腔真心。

  他与笙哥儿柔情蜜意了一段时日,似是猜想到老太君把笙哥儿放弃了,便逐渐挑选下一个对象。但笙哥儿的姿色在京城可谓是上等,他也没有就此抛弃他,而是在自己心痒难耐时解决一番。

  他一步步登上尚书这个位置,府上的人是一个一个的纳入,府里的人是越来越多,宅院也从一进便成了五进。

  但见新人笑,那问旧人哭。佳人在怀,后院你争我斗,盛父对笙哥儿是逐渐的疏离,直到从不见人。

  从俺以后,任何妾室都能在笙哥儿面前冷嘲热讽,他找盛父要说法也只是被当做泄yu的工具,笙哥儿恍然大悟,觉着自己愚蠢对不住养育自己多年的爹爹和爹。

  他不知该如何做了,他没有那个脸面在回去。也没有脸面在这个世间存活了他想着去死,可偏偏怀了孕。

  陈嬷嬷劝他孩子是无辜的,先把孩子生下来,其余的事情不要在意。

  许是对肚子里这个自己素未谋面,带着自己骨血的孩子有了些感情,笙哥儿自此便振作了起来,努力做绣活赚钱养育孩子,可意外来了,他在盛苗出生时离去,留下一个小哥儿与陈嬷嬷一人。

  陈嬷嬷眼里闪烁着泪光,她道:“那时小宝还小,笙主子去世我不知该如何做了。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主子去世是因生产那日吃了一个姨娘送来的吃食。”

  那个姨娘很会装,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

  其实,害死笙哥儿的人是盛父,是盛父在于姨娘同窗时喊了他的名字,自此姨娘便留了个心眼。见到如花似玉的笙哥儿,举手投足都是断量过的那般,她才起了念头。

  她要在这尚书府上做到主人的位置,就不能让这人冒头。

  池南野沉默着,不知该如何说。

  陈嬷嬷又道:“三个女人一台戏,尚书府随后纳入来的人一次比一次多。明争暗斗的厉害,只要不闹出些对他不好的事,他一直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释然道:“可惜啊他最后还是败在一个女人身上。”

  盛父不懂得满足,也挡住了许多人的路,恰好皇帝也看他不顺眼,最终被一个女人揭发,历经摧残被拉下马,流放宁古塔。

  陈嬷嬷最后来了句,“就是让我的小宝受苦了。”

  她把这些事情说完,情绪跌宕起伏的实在是混乱。

  陈嬷嬷说罢,望向池南野,逾矩道:“小宝我打小就当心肝疼着的,二少爷我不求您就娶他一个哥儿,但我求你往后若是变心了也不要像他一般薄情寡义。”

  他指的是盛父。

  她边说便抹去自己脸颊上的泪水。

  池南野沉默片刻,眼神笃定,“嬷嬷,我不是那种人,也自然不会做那些事。我会对小宝好的。”

  他心疼自己的夫郎,有那样的爹不知年少要受多少苦。

  池南野忽然想到什么,“老太君当真如此心狠,从没有见过爹爹,也没有一丝消息给爹爹??”

  他与盛苗成了亲,自然是要改口的。

  陈嬷嬷得到回答,心也安了,忽的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怔:“我不知了。”

  池南野见她落寞的模样,岔开话题:“快些做吃食把,小宝是个馋的,若是晚了吃夜食说不定会如何呢。”

  他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陈嬷嬷朝闻言,下意识的外面看了眼,见着盛苗在吃西瓜,不假思索喊道:“小宝,可不要吃太多西瓜免得肚子疼。”

  外面正在与林晏清闲聊的盛苗忽然听到此话,拿西瓜的手一顿,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喊道:“嬷嬷,我知晓了。”

  他与池南野对视上,眼里的狡黠被池南野尽收眼底。

  池南野扭头,叹了口气:“嬷嬷,没用的了。小宝吃的欢,谁说都不好。”

  陈嬷嬷也是无奈,先前在尚书府时,盛苗还是乖乖的,听话得很。怎么几年不见便成这个性子了。

  池南野见到她眼里的无奈,再转头看了眼盛苗,脸上露出了个清浅的笑。

  小宝是性子有了大变化,池南野想,应该是自己宠出来的。

  疱屋内重新忙碌起来。

  外面,盛苗起身去水井哪儿洗了手,把大七抱了过来,“晏清哥,大七也不笑整日板着张脸,那可如何是好啊??”

  他面上有些担忧,他还未遇到这种小孩子。

  林晏清思索片刻,“许是性子就是这般,阿际也是。我时常逗弄他便是。”

  他先前也觉着池南际冷冰冰的不好相处,时间久了,熟悉了便知对方在想什么。

  他有方法,盛苗也不多谈。

  时间总是过得快的,闲聊过后便是吃夜食了。

  叉烧肉、粉蒸肉、小青菜、蒸螃蟹加着今日煲乌鸡汤。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西厢房堂屋吃着夜食,今日做月饼也累着了,吃过夜食后便各自回房歇息。

  盛苗已经沐浴完毕,这会半躺在榻上看话本。

  天逐渐热起来的时候,榻上就铺上了凉席,冰凉但容易在身上留下痕迹。

  虽是看话本,但他也看不进去什么,明日便要与池南野一块去逛庙会了,他激动的不得了。

  眼睛虽是在话本上,心已经跑去庙会上了。

  池南野沐浴回来便是看到他神不守舍的模样,他微微抬眼喊道:“苗哥儿。”

  夏日炎热,夜里睡觉也是穿的薄薄一件里衣加着里裤,盛苗就是这般穿着,里衣舒适但也单薄,尤其贴身,勾勒出身形。

  盛苗把思绪拉了回来,扭头看他,“怎么了??”

  池南野上了榻,半靠着,垂眼:“方才瞧你走神也不知在想什么便叫你一声。”

  盛苗把话本放到一边,翻了个身,用手撑着下巴看他,“我们明日什么时候去庙会??”

  池南野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紧接着抬眼看他的眼睛,脑子有些乱。

  里衣本就是用带子系着的,少年这般大的动作,且池南野又是垂眼,衣下的风光看的一清二楚。

  很白、很红。

  池南野耳垂微微泛红,喉结上下滚动,终于把思绪拉了回来,“等我与周老板签了契约,我回来寻你。”

  盛苗能感觉到他克制的目光,他很轻的眨了下眼,看到对方眸子里自己的身形。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衣物,随即整个人趴了下去。

  他方才就是……就是那般的放浪。

  盛苗懊恼,感觉自己没法见人了。

  池南野的视线跟随着他的动作,见此,他轻笑:“我与你都是成亲了的,什么不能见??”

  盛苗的脸颊耳垂都是红的,他眸光微亮,过了很久嘀咕了一句话:“阿野,我们好久都没有那个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像是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直接掀起一旁的被子把自己盖住。

  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他不相信自己能说出那种话。

  他说话的声音极小,池南野没有听清楚,但见着这个反应也知说的大抵是什么了,他鼻间逸出笑,“你羞什么,不是你说的。”

  他一点一点的掀开被子,像是在拆一个巨大的礼物。

  盛苗都快要透不过气来了,他盖着薄被,一张脸别的通红,眼眶蓄泪。

  “小宝,你……”池南野捏了捏眉心,“过来罢,我方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夫郎了,大胆却又羞涩,或许是直白单纯。

  盛苗仔细看他几眼,然后没在他眼里看到一样的眼神,便把薄被放下去了,欲盖弥彰:“我方才说的是我明日想吃小笼包。”

  池南野不揭穿他,只是揉揉他的脑袋,“好了,过来歇息。”

  他说罢,便下榻,把油灯熄灭只留一盏,又上榻。

  池南野睡到盛苗旁边,侧着身子看他的后脑勺,轻笑:“小宝,你打算今夜都背着我歇息了??”

  面皮也太薄了,明明是自己说出来的话。

  盛苗抿着唇,心一横转过身来,不由的与那双含情眼对视上,他结巴道:“歇……歇息了。”

  他闭上眼不去看他。

  忽然唇上一热,他下意识的睁眼,便看到池南野含情脉脉的看他。

  盛苗下意识的舔舔唇,一双杏眼睁的圆,“你亲我作甚???”

  池南野看他,慢慢道:“你方才不是想让我亲你??”

  盛苗窃喜,原来方才对方没有听见自己说什么。他此刻“嗯”了一声。

  池南野目光放在盛苗刚舔过的润湿的唇瓣上,眼眸微暗,直接压了上去。

  盛苗的手指攥着池南野的衣摆,两人鼻息交错,接了个迷乱炽热的吻。

  胸腔能感受到剧烈的跳动,微微分开,池南野用指腹拂去盛苗眼尾的泪珠,嗓音低哑,“小宝,你好乖啊!”

  话音落下,盛苗顺从的,张开唇瓣迎接他的吻。

  慢慢的他感觉到自己被微凉的手指触摸。

  池南野吻吻他泛红的眼尾,手指作乱。

  盛苗抿着唇不敢发出声音,过了许久,他哑着嗓音道:“把油灯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