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凯走到门口看监控,屏幕里是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男子,他犹豫了一下,打算开门问问对方是干嘛的,并且将人打发走,谁知道门一打开,那人二话不说,抬脚就往屋里走。

  “你谁啊,你要干什么?”

  “他人呢?”男人语气笃定,像是什么都知道了,这让吴凯一下乱了阵脚。

  “他在哪儿?”

  “我不认识你,你赶紧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男人看着他,眼神幽深而沉冷,像是能看透人心。

  吴凯自然不可能报警,他那一屋子的玩意儿,还有躺在床上的人,要是让警察看见了,他还不得当场被带走。

  “他在哪儿?”男人又一次问。

  吴凯:“不明白你的意思。”

  顾景和穿过大厅,要去开那几间关着的门,吴凯上前阻拦,被男人一把挥出老远,男人开到第三扇门的时候,门打不开了。

  他回过头来看吴凯:“把门打开!”

  吴凯恼羞成怒,这时候已经忘了心虚了,他大声呵道:“我这里没有什么你要找的人,你他妈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了!”

  男人给他的回应,是一脚踹向了那扇紧闭的木门。

  只一脚,那质量上乘的门锁报废了,房门大敞,弹到墙上又弹开,将墙皮都震掉了一层。

  虽然想过那孩子是遇到了危险,但怎么也不会料到,会是眼下这般情况,顾景和站在门口看见屋里的情形,愣住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顾景和从江瞬倾眼里看见了巨大的惊喜,但随之便是惊恐,“小心!”

  顾景和回头的时候,一个凳子正朝他砸过来,他来不及躲闪,那凳子砸在他抬起的手臂上,顿时传来剧烈的疼痛。

  下一秒,那凳子又一次砸下来。

  顾景和侧身避过,抬起一脚砍在吴凯抓凳子的双手上,吴凯发出一声剧烈惨叫,疼的松了力道,顾景和又一脚踹向他胸膛,对方踉跄着摔出去几步远,蜷在地上痛苦翻滚。

  顾景和捡起掉在地上的凳子,在吴凯惊慌的眼神中,一步一步朝着他走去,吴凯迎着男人居高临下的冰冷眼神,错觉眼前是死神降临,他惊恐的在地上磨蹭着后退,但很快退无可退了。

  坚硬的凳子砸落在□□上,只一下,散了架,剧烈的响动分不清是凳子断裂还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吴凯空白的脑子还没恢复清明,已被对方攥住衣领拎起来,重重的拳头砸向他的面门。

  吴凯面上很快血肉模糊了,他毫无还手之力,甚至不知道求饶,一双被踢的几乎废掉的手无力地扒拉着顾景和攥住自己衣领的手。

  “顾哥……”

  房内传来虚弱的唤声,顾景和终于停了手。

  他看着自己举在半空的沾血的拳头,像是才意识到自己险些将一个人打死在这里。

  刚才也不知怎么了,脑中突然像是燃起了一片滔天的火,把他的理智烧光了。

  那种失控的感觉,唤醒了一段被掩埋进时光深处的记忆——顾景和想起那个房子,那个殴打母亲的男人,那满地的鲜血……

  顾景和松了手,吴凯瞬间像一滩烂泥般滑到地上。

  他落在吴凯脸上的视线,转而定格在溅了血的白墙上,抬手重重按了按太阳穴,眼前的血雾渐渐散去了,顾景和转身走向江瞬倾,沉默的解他身上的束缚,一双手竟是带着颤意的,期间视线扫到床边那堆乱七八糟的用具,一把拂到了地上。

  他在发泄着某种焦躁的情绪,没有抬脚把那些东西踩烂,已经是足够克制。

  江瞬倾呆呆看着顾景和,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那样狂躁的、失控的顾景和,是他从未见过的,也从未想象过的模样。

  他目光追随着他,脑子又渐渐混乱起来。

  顾景和脱了西装盖在江瞬倾一丝·不.挂的身上,行动间,他的手不经意触碰到江瞬倾的皮肤,像是有着某种无形的吸力,对方下意识就往他身上靠来……

  顾景和很快发现了他的异样。

  “小江。”顾景和叫他,见他没什么反应,想了想,抱起他走出了这个淫.靡的地方,他将江瞬倾放在沙发上,打算回去收拾一下,因为他刚刚看到那间屋子里有摄像机——那东西如果流传出去,别说江瞬倾是公众人物,就是普通人也受不了。

  只是他刚站起身,就被歪在沙发上的人扯住了手,对方一双泛红湿润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顾景和,像是一只怕被抛弃的小兽。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顾……景和。”江瞬倾努力撑着眼皮看着他,不是问句,可却又给人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是我。”

  握住他的手动了动,其实本来应该是想要握的更紧,但因为药物作用,他并没有什么力气抓握,顾景和轻轻松松就能挣脱,可是迎着对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他却无法做出下一步动作了。

  江瞬倾摇摇晃晃直起靠在沙发上的身子,一歪,把自己摔进了顾景和的胸膛里。

  他一双手轻揪着顾景和的衣服,语气哀求,“哥,我好难受,你……你帮帮我!”

  顾景和年轻那会儿为了摸清网文套路,也是看过不少言情和修真小说的,自然也想到了催.情.药上。

  顾景和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用哄孩子的语气说:“你坐在这里等一下。”话落,不等对方响应,顾景和抽出被他拽住的手,起身进了那间屋子。

  他在屋里找到所有相机,抽出储存卡销毁了,又仔细检查过一圈,确定再没有别的录像设备,用品,装进一个袋子里拎了出来,这些东西,也不知有没有用在瞬倾身上,顾景和潜意识里不愿意叫人再碰,他要带走处理掉。

  做完这些,顾景和把龟缩在一角的吴凯拎进了那间屋子,把他紧紧捆在了床上,洗了手,顾景和给自己的属下打了一个电话。

  不多时,几个穿黑色西装的高壮男子走进来。

  “把人弄醒了。”看见昏过去的男人,为首的男人道。

  一个保镖上去,对着吴凯受伤的脸就是一巴掌。

  吴凯骤然惊醒,看到围在自己周围的一群彪形大汉,险些再次吓晕过去。

  “醒了?”

  吴凯循声看去,一个面容凌厉的男人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刀,阴森森看着自己。

  “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你猜。”

  吴凯:“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这是违法的。”

  “呵,你也知道有法律这东西?”

  吴凯被他这么一提醒,顿时想起自己违法的事儿没少干,憋了半晌,他道:“我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要多少!”

  “你那点钱,还是留着给自己买棺材吧,我们老大的人也敢惹,找死不是这么找的啊!”霍泽手里的刀轻轻拍在男人脸上,在把人吓的面部抽搐时,却又退开了。

  吴凯刚松一口气,就见霍泽轻轻抬手:“扒光了。”

  一群人立马上来,把他从床上弄下来扒了个精光,然后就着这屋内淫.靡的背景给他咔咔拍了一顿,重新给绑了回去。

  吴凯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屋里翻箱倒柜,把自己“珍藏”的那些用来打发时间,和威胁那些被他逼着就范的男女艺人的不雅照片、视频都搜罗出来带走时,终于彻底崩溃了。

  把人侵犯了,再录下过程要挟受害人,受害人为了自己的声誉脸面,事业前程,往往只能息事宁人,不仅如此,甚至还要被他勒索巨额钱财,吴凯不记得自己用这样的手段拿下过多少人,总之在此之前,他从没有栽过跟头。

  今天要不是顾景和发现的及时,江瞬倾日后会陷入怎样的境地,当真是不敢想。

  顾景和开着车,不时回头看一眼后座上的江瞬倾。

  他一路上都很不安稳,嘴里发出难受的呻.吟,一开始似乎还克制着,后来手开始无处安放的揪自己的衣服头发。

  顾景和加快车速,把车开回了奉江区的公寓,为了防止被拍,下车前他用自己的衣服罩住了江瞬倾的头,这才扶他往家走去。

  电梯里,也不知是被遮住了视线还是怎么,江瞬倾越发的不受控制,手不停的往顾景和身上伸,等顾景和把人弄进房间要喘一口气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自己有了反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向床上的人,青年紧紧的抱着被子,脸半埋在枕头里,露出的耳朵和脖颈都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顾景和有些头痛,又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他原本是让家庭医生过来给江瞬倾治疗的,但是对方最近去外省奔丧去了,现在赶不回来,江瞬倾是公众人物,顾景和如果送他去医院,风险太大,就想着再找家庭医生沟通江瞬倾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您先打盆冷水给他擦擦身子,当然最好的法子是……发泄出来,憋着对身体伤害终归是有些大的。”

  顾景和依言打了水,要给江瞬倾擦拭时,看到他身上凝固的蜡液和鞭痕,想起在那个房间看见的一切,略一犹豫,把人弄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