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都是提前确定好的,管宇跟他们有长期的合作。

  “小季来了,这次管老师怎么没来啊?”场馆负责人招呼着几人进门。

  “老师他年纪大了,说想在家休息,就让我跟博哥来负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应该都是我跟您对接了。”季知还解释道。

  场馆负责人一听这话就笑了:“好,不错,当初我就看好你俩,还跟管老师夸来着,他是找了两个好接班人啊!”

  “老师您谬赞了,我们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呢,还得您多指教我们。”季知还几句话说的滴水不漏,让场馆负责人听的是乐乐呵呵的。

  门票都是提前预售的,管宇在艺术界很有名,最盛的时期,他一幅画都卖到五百多万,很多他的忠实粉丝都会参加他的画展。

  画展当天,季知还跟刘博在门口接待,有不少管宇的老相识前来看展,这些人都是支持了管宇很多年的,管宇也特别交代过,要好好招待他们。

  “哎哟,年纪大了,这管老师的画不知道还能看几次了。”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说道。

  这话一出,身边有很多人都跟着附和:“可不是嘛,管宇这小子可好,让我们来看展,他自己在家里睡大觉,等下次见到他,我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他。”

  几人相处十分和谐,也不需要工作人员带领,对场馆熟悉的跟自己的家一样。

  蒲钰远远的看着他们一群人,其中有一个阿姨,让他印象很深刻,阿姨的眼睛里总是带着一种淡淡的忧愁,不是那种没见到老友的那种遗憾,更像是一种求而不得的难过。

  很快那个阿姨便跟前面的一群人分离开来,在一幅画面前站定了。

  蒲钰对她产生了好奇,就走到她旁边去。

  那幅画不是别的,正是季知还为蒲钰画的其中一幅画。

  察觉到身边有人,阿姨扭头看了一眼来人,只是一看到蒲钰她就笑了,轻声问道:“这幅画上的人是你吧?”

  “是。”蒲钰点头:“但这幅画不是管宇老师画的,是他的徒弟画的。”

  “我知道。”阿姨又转头去看那幅画:“管宇的画我最熟悉不过了,他年轻的时候也为我画过的。”

  听到这句话,蒲钰更好奇了,问道:“阿姨,您跟管老师很熟悉吗?”

  “我呀,只是他的一个故人。”阿姨笑道:“怎么?小朋友,你好像很好奇的样子?”

  蒲钰见自己被看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被您看出来啦,主要是管老师太厉害的,所以对他的事情很好奇。”

  “是吗?”阿姨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一脸慈祥的看着他:“你也是管宇的学生嘛?”

  “我不是,我就是跟着来玩的。”蒲钰连忙摆手。

  阿姨一副了然的表情,又问道:“那你跟那边的小季是什么关系?”

  蒲钰被问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说道:“阿姨,你怎么看出来的?”

  “自从你站到我身边开始,小季就往这边看了好几眼,如果不是对他很重要的人,他怎么会这么上心呢?”

  阿姨说完又指指墙上的画:“还有这画,都摆在这里了,还不明显吗?”

  蒲钰看着那副画笑了下,也没否认:“是,我们正在交往,阿姨您不会觉得我们奇怪吗?”

  “这个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们这算什么?再说了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的去争取,总比爱而不得要来的好些。”阿姨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慨跟遗憾。

  这会儿正是画展上人的高峰期,不一会儿,两人身边就围满了人,不少年轻小姑娘,看看画又看看蒲钰,像是在确认他跟画上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蒲钰被这么多人明目张胆的围观,还有些不好意思,阿姨看出了他的窘迫,拉着蒲钰说道:“你陪我出去逛逛吧,这里面闷的很,咱俩出去透透气。”

  蒲钰跟在阿姨后面,问道:“阿姨,您不继续看展了吗?”

  “每年都来,也什么好看的。”阿姨摆摆手,朝外面走去。

  一出场馆的门,就被凌冽的风吹了一个趔趄,在里面没有察觉,出来才发现,天上乌云密布的,似乎要下雨的样子。

  “走,阿姨请你喝咖啡。”阿姨拍拍蒲钰的肩膀,领着他朝一边的咖啡店走去。

  “阿姨,我叫蒲钰,您叫我小蒲就行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两人在咖啡店坐下后,蒲钰问道。

  “你就叫我陈阿姨吧。”陈阿姨笑道。

  “好的,陈阿姨。”蒲钰立马喊人。

  陈阿姨被他这副积极样给逗笑了:“难怪小季看你看的那么紧,确实讨人喜欢。”

  “陈阿姨,您也认识季知还啊?”蒲钰问道。

  “认识啊,怎么不认识,我认识他那会儿,他还不叫季知还呢,那个时候他还没改名字,是叫季什么来着。”陈阿姨开始回想起来,这些年一直叫他季知还,就忘了他原来的名字了。

  “季煦。”蒲钰说道。

  “哦,对,是叫季煦。”陈阿姨点点头。

  “那个时候,他应该跟你差不多大,瘦的跟猴似的,又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样。”陈阿姨回想道:“我呀,是管宇的师妹,从小我们俩就一块画画,管宇他天赋高,总是很快就能完成老师给的任务,我就不行了,每次都是最后一个,那时候,老师脾气不好,总爱骂人,我就是他最常骂的那一个,一被老师骂完,我就哭,管宇就会去街口买一串糖葫芦给我……”

  “您好,两位的咖啡。”来上餐的服务员打断了陈阿姨的话。

  陈阿姨便也止住了话头,开始说关于季知还的事情:“我记得管宇第一次小季来画室的时候,一脸怯生生的样子,低着头谁也不敢看,像季知还那个年纪,学画画其实已经很晚了,我当时也不看好他,觉得管宇就是善心大发,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一个小孩子。”

  陈阿姨喝了口咖啡,又接着说:“但是出于对画室学生的关心,我总去找他说话,后来我才知道,季知还生病了,好像是抑郁症,也许是我主动跟他说话的原因吧,他可能觉得我比较友善,就跟我借钱,说他想去做治疗,他想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