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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些什么？
阿让看懵了，惊愕纠结被弄得支离破碎，剩下的只有无语。
他关闭跳出来的消息提示，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嘴，转身快步离开。
赶紧走,不然会被奇葩传染。
“记得看啊，很重要的，别忘了做笔记！”面对阿让的避恐不及，柯巫召不受影响地继续提醒，“不要糊弄，我会检查的！”
阿让片刻未停，彻底从原地消失。
“别忘了啊！”柯巫召补刀，见阿让确实完全离开，哈哈笑出声。他转变个舒服坐姿，舒展着靠在树梢枝丫处，过两秒，用喟叹似的语气感叹道，“真是单纯啊。”
单纯又好骗。
头发扫过脸颊，挠的人有些痒，他懒得动弹，呼口气吹开发丝，慵懒地倚着。在丁达尔效应下，他仿佛与光和风景融为一体，透着奇异瑰丽。
“夫人。”爱莎的声音传来。
爱莎犹豫良久，还是从树后面走出来。
“是爱莎呀。”柯巫召没有动弹，只简单打个招呼。
“夫人，您和阿让的关系可真好。”见夫人没有问自己为何在这，爱莎悄悄松口气，笑着道，“可真让人羡慕！”
柯巫召暼了爱莎一眼，浅笑，“你们兄妹相处地也不错。”
那是不一样的。因为自己经常生病，哥哥总是把自己当易碎品似的小心翼翼对待，生怕哪里磕着碰着。即便自己现在身体素质比常人更高，哥哥也依旧如此，没有改变。
但夫人从来没有把阿让当小孩子对待，都是很平等地交流，还会把基地重担交给阿让。都是哥哥不会让爱莎做的。
“哥哥对我很好。”爱莎肯定点头，一边分出心思思索，要怎么从跟夫人旁敲侧击，探出些关于先生的事情呢。正苦恼着，突然发现柯巫召正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看着自己，也不知道观察了多久。
“夫人？”爱莎慢半拍道。
“小爱莎想问什么？”柯巫召问。
很明显吗？爱莎在心里想着。
“是啊，超级明显的，脸上都写出来了。有疑惑就直接提，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哦。”柯巫召说。
爱莎纠结片刻，觉得自己大约不适合弄伪装动脑子的事情，反正直接问了夫人也不一定能察觉到先生在实验基地出现过，所以说出来也没关系的吧。
前后思索后，爱莎确定自己没办法通过只言片语判断出来，用小孩子般的天真口味道，“夫人，为什么没有见到过您的丈夫呢？”
见柯巫召表情古怪，爱莎赶紧补充道，“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只是觉得好奇，因为一直只见到过您和阿让……”
“不，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柯巫召恢复平静，说出一早就准备好的设定，“我的丈夫，他失踪了。”
“在一次家族夺权中，我们一家以外分散了。我幸运地找到阿让，现在只想带他在这里平平淡淡地生活，远离纷扰斗争。”柯巫召说的话不多，但信息量已经足够。
原来是这样。爱莎没想到，夫人与阿让会有这样的经历。
“您的丈夫叫什么？”以防万一，爱莎做最后的确定。
“柯巫召。不过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柯巫召很乐意满足孩子的幻想。
果然跟我猜的一样！
那我要不要把先生的出现告诉夫人呢？如果夫人知道丈夫还活着，肯定会很开心的吧。但先生明显是在回避与夫人见面……
纠结再三，爱莎还是选择保密，低声道。“对不起，夫人。”
“都过去了。”柯巫召微笑着摇头。
见夫人如此善解人意，爱莎心里更加愧疚，“不，是我的错。”
我对你有隐瞒。
她担心继续呆下去会忍不住说出实话，不敢多待，道别后小跑离开。
注视爱莎离开，柯巫召收敛慈爱笑容，幽幽叹气。“没想到……”
【没想到爱莎会选择隐瞒？】弹幕接茬。
“不，没想到这也是个单纯的，说说就信了。”
柯巫召躺回去，垂着的手无聊摆动，“看爱莎天天盯着阿让，还以为是察觉到什么，结果居然是为了我。”
准确来说，是为了那个相处不到一个小时的柯先生。
“一个个都如此单纯，怎么能让人放心呢。”柯柯叹气。
弹幕跳动两下，冒出：【您又在憋什么坏？】
怎么能是憋坏呢？柯巫召心里反问。
“温室里的花朵，只能在温室里苟活，注定无法成为天灾。与其以后被其他人杀掉，不如让我出手。唉，这日子一天天过得，实在是太——无——聊——了。”他伸手挡在眼睛前面，遮住刺眼的阳光。
一天24小时，一小时60分钟，每天看着太阳升起落下，循环往复，真的很无聊。
原本柯巫召来到这里，是为了见证天灾诞生，可实际进程比他预想的慢上太多。一个个都太慢了，慢慢吞吞到，开始让人感觉厌倦了，
厌倦和无聊，会杀死人的。
“让我看看，小阿让到哪里去了。”柯巫召远目眺望，开始寻找阿让的方位。
此时的阿让，难得没有跟玩家呆在一起，而是选择回到自己领地。今天发生的事情过于突然，他需要时间空间进行清理。
也许因为身体变小了，带着思维也趋向幼稚。之前在切斯特码，阿让在产生失控感觉的时候，第一想法居然是逃避。他只想隐瞒异样，继续当个普通的平凡人。
但夜晚频频出现的梦境，思维的断层性转换，以及今天突然的记忆重现，都使阿让明白，逃避并没有用。
也许，他该做出选择了。
阿让前往领地深处，走进一个山洞。山洞很暗，凉气漂浮，偶尔有水滴落地发出轻轻声音，而在山洞深处，有一个巨大水潭。当初阿让选择地皮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里。
偏僻、冰冷、黑暗、让他不自觉产生熟悉感和归属感。
阿让摘下光脑，往寒潭走去，在脚掌触碰水波同时，黑雾随之弥漫、升腾，将他身体整个包裹，不留一丝缝隙。黑影蠕动拉长，在极致收缩弯曲后又无声散开。
黑暗散开，首先露出来的，是肌理分明的手臂，手臂肌肉并不夸张，却隐匿着无尽爆发力。
冰冷而寒潭中已经不见幼崽身影，只有一个成年男人站立其中。
水滴从洞顶岩石落下，落在高挺鼻梁，并随之滑过下巴、顺着喉结滚动，落入健硕胸膛。这是极具力量与美感的身体。
男人五官深邃，眉峰凌厉，是极具攻击性的长相。他睁开眼睛，金眸在黑暗里熠熠生辉，如巨龙最珍爱的宝藏，或者他就是巨龙本身。
从潭水的倒影，阿让能够清晰看到自己模样。
生疏地抬起手，手指生涩地弯曲转动。肌肉细密运动，自动调整到最契合的状态。
确定掌握现在的形态，他闭上眼睛，仰倒着躺入水中。
以现在的实力，他无法查看自己的记忆和梦境，但是没有关系，只要找出相关生物，进入他们的潜意识，就能拼凑出想要的真相。
这可比装成一个正常人，要简单得多。
另外一边，柯巫召正捧着果汁喝。“没跟玩家一块，也不在家里，小阿让还能去哪呢。”
他左右环视，弹幕突然提示前方有异常能量波动，而深入调查就只显示【错误】这两个字。
到目前为止，全职之眼2.0只在一个人那里出错。
所以弹幕显示错误的地点，就是阿让目前所在地。
这波简直白给。
柯巫召根据弹幕前进，在巨大山洞前停下。眼前洞穴深不见底，颇有阴森的感觉。而在他的视野里，已经完全被【错误】刷屏。
就是这里了。柯巫召关闭弹幕，感觉眼睛清净了。
想起阿让临走前看着自己面容展现的异样，柯巫果断解除作为女性的伪装，选择使用原本样貌。
按照设定，自己现在是夫人的丈夫，也就是阿让的爸爸。不知道阿让看见了，会是什么表情。有爸爸和有妈妈感觉肯定不一样的吧。柯巫召胡思乱想，前进速度不减。
随着深入山洞，里面越来越暗，滴水声在周围回荡。在转过弯后，眼前豁然开朗，巨大水潭充斥空间。
昏暗光线很影响视线，但柯巫召还是注意到，潭底有人，而且似乎正要往自己这里攻击。
察觉到有情况，并不代表身体也能跟上反应。在柯巫召动作之前，他就感觉视野天翻地转，整个被压倒在地上。
通过对方的力气跟肌肉轮廓，柯巫召知道自己大概率打不过，也就不白费那个力气了。累得慌。
同时，他也知道对方就是阿让。
虽然接触的全是小屁孩形象，成人模样只在初见面时候见过一次，但真的让人印象深刻。
看模样是恢复实力，或者是恢复记忆了？
那我喊儿子还有用吗。
或者我假装路过？
柯巫召心里估摸着，思索要摆出什么姿态，却见对方凑过来，咧出牙齿，低头就要朝自己侧脖颈咬去，那是颈动脉潜藏的位置。
柯巫召瞳孔微缩，抬手推起对方下巴，阻止住咬人动作。掌心被热烈呼吸灼烧，他的手被按着舔舐，然后手腕就被狠狠咬了一口，牙印印在腕骨周围，泛着清晰血迹。
疯狗吧这是。
柯巫召没有受虐爱好，手指捏住男人牙床，抬脚踹过去。
男人硬生生承受了柯巫召一击，柯巫召趁机摆脱桎梏，借着惯性撑地站起来。
见柯巫召戒备的模样，想起在爱莎意识里知道的信息，男人掩盖不住的暴戾，逼问道。“你想去哪？”
说话间，黑雾化作无数像素方块，把离开的路死死堵住，不给人离开的可能。
气流将柯巫召头发凌乱垂在脸侧，他没有试图破开黑雾，也没问你谁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之类的傻瓜问题，而是直接问，“你想怎么样？”
“这话该我问你，你想怎么样？”
男人走到柯巫召面前，想起从爱莎那里翻到的信息，眼底不自觉爬上猩红，“你说，要做我唯一的信徒，向我献上一切，就是转头消失，跟别人娶妻生子？”
娶妻，生子？
柯巫召眨眨眼，歪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