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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巴蒂是被响个不停的手机震醒的,昨晚他参加了附近商圈的夜场串场活动,他和内马尔带着理查德利森还有其他几个同在英超的巴西球员玩到凌晨4点才回家。

  “嘶——老天。”

  巴蒂扶着脑袋抓过手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查看。

  -曼城-

  佩普-瓜迪奥拉

  【文件-新赛季赛程(总)】

  【文件-新赛季赛程(city)】

  佩普-瓜迪奥拉

  @全体下赛季赛程出来了,因为欧战原因我们首场跟维拉的比赛被推迟到1月份,今年没有慈善盾,所以第二轮对我们来说才是揭幕战。

  佩普-瓜迪奥拉

  新赛季的季前训练将在9月9日开始,最晚9月12日返回参加,无法及时赶到的去找马努尔。

  我知道过去的一个赛季在大家心里并不是很理想,相信我,每个人都很不满意,但输就是输,输并不可怕,别把它们放在心上,往前看。

  由于这该死的疫情今年我们的时间很紧张,所以,回家去吧,跟亲人待在一起,或者去度假,换换风景,等回来我希望你们能调整好心态继续向前进,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这里对你们绝不是终点。

  费尔南迪尼奥

  (礼花)(礼花)(鼓掌)(鼓掌)

  凯尔-沃克

  Got it

  伯纳多

  Thank U佩普,很好的建议,我正准备回葡萄牙去(拇指)

  佩普-瓜迪奥拉

  代我向你父母问好

  佩普-瓜迪奥拉

  @巴蒂我知道你又组织活动了,《太阳报》拍到你凌晨从夜场顺走两瓶香槟,还和内马尔在街上摔倒,你真的是我球队队长吗?度假休闲可以,但不能透支身体,再让我发现你通宵派对,新赛季你就给我滚去预备队报道。

  啧,烦。

  巴蒂从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连续低音,他半个身子挂在床边,整张脸闷在被子里,大概3分钟后等大脑彻底启动,巴蒂这才爬起来回复了主教练的信息。

  事实上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这会儿他应该在伊比萨岛周边的游艇上享受日光浴,那个隶属西班牙的小岛自古就是明星们的度假胜地,巴蒂对药丸没兴趣,但除了那些违法的东西,伊比萨岛有他喜欢的一切。

  可惜的是,就在他启程前,迪玛利亚官方宣布在伊比萨被感染了新冠,预计缺席巴黎新赛季首场比赛。巴蒂不想冒险,所以他果断取消了自己的航班。

  该死的病毒。

  曼城国王捋了捋头发,低声咒骂着走向浴室洗漱,趁着刷牙的功夫,他解决了自己收到的其余消息。

  内马尔妹妹给他发了短信说她哥哥刚被从床上拽去谈判了,他的团队跟耐克在合同上产生了分歧,下赛季内马尔很可能会转投彪马,刚好他们也是曼城的赞助商,在肖像权和其他使用方面会比耐克更加简便。

  卢卡斯和他弟弟回法国去探望母亲,这段时间他们的亲生父亲似乎在利用媒体进行炒作,试图洗白自己当年抛妻弃子的行为并和他们见面,有可能还要捞点好处,比如接几个访谈节目之类的。

  法国后卫非常气愤的对巴蒂大骂人渣父亲,表示他绝对不会让对方如愿,顺便还邀请了一下巴蒂同去法国,他妈妈很想见见他。巴蒂毫不犹豫拒绝了他。

  泥鳅去跟他的素食主义者前女友约会,在出发前他有征求巴蒂的意见,但那会儿巴蒂还没醒,这会儿看到消息,泥鳅已经和那位女士见了面。巴蒂不喜欢她,但假如泥鳅要和她结婚,他还是会送上祝福,并且很不情愿的去做他的伴郎。

  乔琳出去拍摄素材了,最近这段时间她似乎发现了新的流量秘密,她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然后在英国的各个角落录制疫情下的情况,巴蒂不太清楚具体操作,只知道她使用的软件上有个音符标志,据说很赚钱。

  还有些团队工作人员,律师,以及他的各粉丝团体负责人的消息,报社的专访邀请,巴西国内电视台综艺邀请,哦对,奥古斯都也发了短信,只不过内容太长,巴蒂懒得看。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巴蒂放下手机快速冲了个澡,出来后他从冰箱里翻出披萨和饮料,看都没看营养师准备好的那些一眼,然后打开电视,准备就着肥皂剧和垃圾食品开启他美好的一天。

  尽管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见鬼的,这绝对是他经历过最无聊的夏歇期,巴蒂想着随手将遥控器丢开,屏幕上的肥皂剧变成了当地新闻。

  《镜报》表示戴维-席尔瓦将在今夏离开曼城,为感谢功勋,俱乐部高层一致决定为他逐渐一尊雕像摆放在球场入口。随后镜头切换,在伊蒂哈德球场外面,曼城正在主持雕像的揭露仪式,瓜迪奥拉现场参加。

  巴蒂顿了顿,没有换台。

  戴维也要走了啊,他啃着披萨在心里感慨,印象中的戴维-席尔瓦是个很顾家的人,在更衣室里并不活跃,很少参与他们的恶作剧,但在讨论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怎么才能打出最完美的水漂或者假如老虎和狮子打架谁能赢的问题时,他也会参加并给出自己的看法。

  在场下他是个好人,在场上他是名副其实的中场大师。

  能传出好球的家伙又少了一个,巴蒂想,他的离开对曼城的影响不会比孔帕尼小,国王舔了舔手指尖,想到中场就不得不想到另一个人,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这个假期打算怎么过,还有个更要命的,关于他们之间,到底要怎么收场。

  [叮——]

  门铃响了。

  巴蒂以为是乔琳,慢腾腾穿上拖鞋走过去开门。尽管她的指纹已经录进去了但她就是不愿意用,每次都要折腾巴蒂,不管巴蒂对她抱怨几回都乐此不疲。

  “动动你尊贵的手指吧,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我——哦,是你。”

  门开了。

  外面站着的是个让巴蒂意外的家伙。

  “嗨。”德布劳内微笑着挥挥手。

  他胸前挂着个透明猫包,里面装着黑猫果酱,左手还拿了一小束花,3、5枝的样子,全都是淡黄色的玫瑰。

  “你的表情看上去像见了鬼。”他说,“别怀疑自己的眼睛,是的,是我,凯文-德布劳内,我来了。”

  巴蒂第一时间抱走了果酱,他坐回沙发上,假装德布劳内不存在,摸着猫咪的脊背,巴蒂仿佛变成了《教父》电影里的马龙-白兰度。

  “你怎么进来的。”他问,“门卫那儿我打过招呼,你从去年就被列入黑名单了。”

  “我向泥鳅要了通行权。”

  “他给你了?”

  “给了。”

  “为什么?”

  “我理由充足。”

  “哈!”巴蒂发出声很明显的嘲笑,“我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那不重要,告诉我,你今天的目的是什么,讲和?”

  德布劳内没有跟过去,他站在电视旁,手里还抱着那束花,“不,我来拿我的东西。”他说。

  “你的东西?”巴蒂挑眉,“这儿没你的东西。”

  “果酱的铃铛,前阵子我把它当成你的放进箱子里还给你了。”德布劳内回答道,“我知道你戴着更好看,但现在我想把它要回来。”

  “别试图跟我调|情,那没用。”巴蒂说着将膝盖上的果酱反过来肚皮朝上,随后埋头在猫咪柔软的毛发中,“你明知道我不会放他跟你回去,为什么还要把他带来给我。”

  “我没想带他,他自己跟来。”

  “是吗。”

  “是。”

  “果酱他自己跳进猫包并拉上拉链然后不知怎么跑到你身上跟着你过来,是吗?”

  “是。”

  “那花又是怎么回事?”

  “我家附近那家店的店员硬塞给我的。”

  “硬塞给你?”

  “对。”德布劳内丝毫没觉得自己的理由很牵强,他看了眼手里的花,问道:“有瓶子吗,我把它们插起来。”

  “没。”巴蒂对花没兴趣,他从来都只觉得它们是工具,“你随便找个什么奖杯放里面吧。”

  德布劳内想了想,选了大耳朵杯的复刻版,他把花束拆开,把每一枝的底部修剪好,最终才把它们放进奖杯里。

  做完后他站在‘花瓶’旁,说道:“好了,现在把铃铛给我。”

  巴蒂忙着吸猫头也没抬,“在我卧室的柜子里,左手边第三个下排右侧的抽屉,大概是,我不记得了,你自己去找。”

  比利时人没再说什么,他走进了那间久违的卧室自己翻找,很快他带着那条颈圈和上面的铃铛走了出来。

  也不说话,就那么站在沙发边上。

  巴蒂抽空看了他一眼,“你拿到想要的了。”他说,“怎么还不走,等我留你吃晚饭吗?”

  “不,谢谢,比起冷披萨我更愿意自己做点肉丸意面吃。”德布劳内不轻不重讽刺了巴蒂的晚饭,“我要带着我的猫回去。”他说。

  “没门。”巴蒂非常坚定,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了一个问题,就在刚刚,德布劳内说‘猫’这个单词时似乎用了复数,“你认真的吗?”

  德布劳内点点头。

  他拿起脖圈走近沙发,在巴蒂审视的眼神中把它戴在了他脖子上,看了几秒,他伸手拨动铃铛。

  “你听到我说的了。”德布劳内开口道,“我要带着我的猫回去。”

  Cats。

  巴蒂听的非常清楚,是复数。

  他抬头和德布劳内对视,“你想我做你的猫。”

  德布劳内的瞳孔非常稳定,巴蒂甚至看不到它们有轻微的移动,“你有只叫凯文的狗。”他说,“那么我为什么不能有个叫巴蒂的猫。”

  空气有些凝固。

  巴蒂没说话。

  德布劳内也没说话。

  他们保持着既紧张又暧|昧的对视姿势,直到巴蒂怀里的果酱发现了他脖子上的铃铛并伸出爪子去拨动它。

  铃铛的声音打破了令人讨厌的安静。

  巴蒂放下猫,拿过毯子让他去玩上面的吊穗,他看着德布劳内的眼睛,突然笑了,“你知道吗,这是我听过最最最最诡异的道歉。”

  “嗯哼,所以?”

  “所以你为什么不能更直接点。”巴蒂向后靠在沙发上偏头说,他用食指碰了下铃铛,“你明明可以直接说希望我扑上去抱着你的脖子吻你,非要用这么古怪的方式,你就是个怪人。”

  “如果我说了你会那么做吗?”

  “或许,这取决于——”

  “我想要你跳上来抱着我的脖子用力吻我。”

  巴蒂闭了嘴。

  他没想到这个,他原本以为眼前的比利时人会更难说动,像上面的这些废话还要进行个5、6轮才行。

  “你不打算行动。”德布劳内说,“骗子,撒谎精,我就知道不能相信——唔!”

  这次换巴蒂不让他说完话了。

  不过某种意义上,巴蒂确实说谎了,他没有扑过去吻他,只是拽住他衣领把他按倒在沙发上,然后才用力吻下去。

  这是个足够凶狠的吻。

  通常情况下巴蒂不会这样有侵略性,他更乐意扮演先主动后被动的角色,但今天不同,他先用触碰分开德布劳内的嘴唇,把自己送出去,主动纠缠,邀请他共舞,在对方沉溺其中时突然亮出利刃。

  巴蒂退回自己的阵地,然后狠狠咬在德布劳内下嘴唇上,趁他吃痛瞬间换回原来柔和的动作,用轻吻将所有的疼痛包裹在蜜罐里。接着等对方放松,看准时机再咬。

  这个吻既是奖励又是惩罚,并带有强烈的发泄色彩。

  “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吵架吗?”德布劳内趁着空隙问。

  “就好像谁他妈在乎一样。”巴蒂说着起身,改换成跪坐姿势,他勾住比利时人短裤的松紧带,“你到底要不要做我。”

  “果酱还在。”

  “别担心,他成年了。”

  “Well,那——”

  [叮——]

  该死!

  两人同时在心中咒骂。

  好不容易烘托出来的气氛就这么被破坏掉了,在这种关键时刻门铃响起,给人的感觉比视频播放到中间插|入的gg还要糟糕!

  巴蒂不想管它,德布劳内显然也不想,但那门铃就是响个不停,无论如何他们都没办法忽视它。

  比利时中场轻轻拍了拍身上人腰侧。

  “真他妈难以置信!”巴蒂翻身从德布劳内身上下来,就在刚才他明显感觉到了对方变得没那么坚挺(气势),曼城国王气冲冲走向门口,然后狠狠拽开大门,“我向上帝发誓你——”

  门外又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家伙。

  “Surprise!”来人给了巴蒂一个拥抱。

  巴蒂并没有感到惊喜,“你怎么在这儿?”

  “来找你,谁都知道曼城有可能要被欧战禁赛,你不准备给自己找条后路吗?”他笑着回答道。

  “——你是来给皇马做说客的?”巴蒂又问。

  “当然不,不完全是,我很乐意未来和你成为队友,那样方便太多了,你根本不知道西班牙到英国的检疫有多离谱,巴蒂,我好不容易才赶来你这里,但你甚至不愿意请我进去坐一会儿。”来人语气轻快,他扫了眼屋内的布置,假装委屈的说。

  巴蒂的公寓保密性做的很好,门口较为狭窄,除非再往里走过拐角,不然就只能窥视到门厅这一小部分的样貌。

  “听着,蒂博,我今天很忙,没——”

  库尔图瓦没给巴蒂说完话的机会,他挤进门圈住巴蒂的腰把他抱起来,用脚勾着把门关上,然后就像放一个玩具娃娃那样将巴蒂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坐好,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好像演练过很多遍,甚至还接住了差点掉在地上的玻璃装饰品。

  “瞧,门将的特殊能力。”他调侃说。

  老天爷。

  巴蒂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是有办公桌有特殊癖|好还是怎么的,每次见面都要把他抱起来丢到桌子上。

  “除了转会,我还有个事想问你。”库尔图瓦分开巴蒂的膝盖双手撑在他两侧的桌面上抬头看他,“之前我的建议,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