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师尊他不会真的对我怎样的。”黎寒笃定的回答。
杨千帆嗤笑，“阿寒，你几次都险些死在师尊手里，你忘记了？现在来说，师尊不会对你怎样？是什么让你对他改变了看法？你别忘了，我们曾经还约定，一起逃离他的魔爪。”
黎寒被杨千帆给问愣住了。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对叶尽染的看法改观了。
好像就是从那一次挖灵核醒来，师尊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觉得现在的师尊很好，一直保持这样就好。
杨千帆继续道：“还是说，你被师尊蛊惑了，你心甘情愿做他的药引子，心甘情愿成为他修炼的垫脚石，让他采阴补阳抗拒寒毒。”
黎寒被杨千帆几个心甘情愿砸得脑子发蒙。
他想起那天师尊寒毒发作，他钻进师尊的被窝，亵渎了师尊，就是心甘情愿的。
当时他明明可以不那么做，也可以看着师尊死，甚至还能送他一程。
后来那么做了，他尝到了师尊的味道，听见了他在那个时候刻意压抑的声音……
师尊每一样回应，都叫他脑子发麻。
而他的心还想要更多……
“你怎么不说话？你心虚了？”杨千帆咄咄逼人，“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一辈子吗？一辈子只有我一个亲人吗？现在我还是你最亲的人吗？”
“是。”黎寒笃定的回答，正因为如此，那天，他才抵抗住了心魔，才没有和师尊融为一体。
“如果师尊要强迫你，你会答应吗？”杨千帆委屈的问，声音都带着哭腔。
“不会。”黎寒笃定的说。
“如果师尊寒毒发作了，要死了，非得那样，你会答应吗？”杨千帆问这话的时候，哭了出来。
“我会。”黎寒笃定的回答，“师尊对我们很重要，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杨千帆哭的抽泣，“阿寒，你以为师尊真的稀罕你？若你不是百年难遇的纯阳之体，师尊才不会多看你一眼，你别痴心妄想了。”
杨千帆说完，掉头进了船舱。
黎寒站在甲板上，看着远方的海水，脑海里回荡着杨千帆的那些话。
所有人都说他不配站在师尊身边，不配成为师尊的弟子，千帆也认为他不配！
他娘亲死的时候说，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低贱的人，只配生活在最肮脏的地方，不配拥有好的东西。
而这个世界上，唯一没这样骂过他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师尊。
在很久以前，师尊很讨厌他的时候，见他把衣裳弄脏了，师尊把他打的半死，但从未这样骂过他，也从未用嫌弃的眼神看他。
以前师尊对他不好，是因为他很笨，学什么都不会。
现在师尊对他好了，他要对师尊好，他不能让这个唯一看得起他的人寒毒发作死在他眼前。
杨千帆回到屋里，把鱼放下了，回头看见黎寒没进来，在原地站了片刻，又出去了。
“阿寒，刚刚我只是气急了，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
杨千帆走过去，拉黎寒的袖子，“阿寒。”
黎寒看了杨千帆的手一眼，“我没生气。”
杨千帆笑了笑，“那就好，我只是怕你突然对师尊好，忘了我们的感情。”
“师尊是师尊，你是你。”
杨千帆点头，“那以后我们一起孝顺师尊，对师尊好。”
叶尽染在回到船舱，发现船舱漏水，就把漏水的地方冰冻，堵住一个孔，还有其他的不断冒出来。
他就不想堵了，走到甲板上去找徒弟，发现两人深情款款的对视。
果然，他不该来，掉头就要走，却听见黎寒叫他：“师尊。”
叶尽染只能回头，“船舱漏水，很多洞。”
师徒三人回到船舱的时候，地板已经有一层海水了。
黎寒道：“这艘船从一开始就被人弄坏了，开到一定的时间，那些被破坏的洞就会漏水。”
杨千帆道：“天一道人想要我们死在海上吗？他不知道师尊和阿寒会御剑？”
叶尽染道：“我身体不适，暂时不能御剑。”
黎寒愣了一下，这一路来，师尊一直乘坐马车，黄闵夜也说过师尊身体不适，还有他的脉搏很乱。
难道是因为寒毒的关系？
杨千帆道：“难道天一道人准备让我和阿寒掉水里了，看师尊先就谁？”
叶尽染理解不了杨千帆的脑回路。
杨千帆哈哈一笑，“师尊当然是救我，我不会御剑，哈哈哈……”
他长得好看，笑声也好听，叶尽染都被感染了，“就你鬼机灵。”
三人没有一个担心会掉水里淹死。
师徒三人走到甲板上，就看见空中无数乘风御剑的高手，将他们的船重重包围。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头戴黑纱的老者。
他身旁跟着天一道人，曹之恒等一众弟子，全体装扮都是黑衣黑纱遮头，宛若成群的乌鸦一般遮天蔽日。
九星宗是天下第一大暗杀门派，宗门人分布在天下各个角落，一下子召集这么多人来，必然是提前预谋好的。
相对天上乌压压的一片敌人，叶尽染师徒三人，就显得那么的势单力薄。
杨千帆上前一步交涉，“晚辈杨千帆，见过曹宗主。”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本座说话，让你们师尊来和本座谈。”
言毕，曹翼水隔空做了一个扇杨千帆耳光的手势。
黎寒闪身过去，拔剑挡住了空中劈下来的灵力。
蛟龙在他手上漂亮的转了几个圈，他持剑站在栏杆上，挡在了叶尽染和杨千帆前面。
杨千帆笑微微道：“古人言，先礼后兵，以礼待人，方可得到别人的尊重，曹宗主带着宗门弟子将我们师徒三人包围在先，又不分青红皂白打人再后，正所谓不以……”
杨千帆尚未说完，便被曹之恒打断。
“你他娘的少咬文嚼字，罗里吧嗦，让你师尊把寒光交出来，我们立马走人。”
叶尽染微微皱眉，这些人为了寒光而来。
寒光是他的武器，认主的，别人抢走，也用不用了。
而这些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抢的目的是为何？
“师尊，水蔓到甲板上了，船要沉了。”有水流到杨千帆脚下，打湿了他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