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我最后会离开他们吗？
上杉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不不，这只是一只咒灵的话而已，或许事情……
他怔怔地看着碎掉的碟子，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
系统：【有东西试图探测你的未来，被我抵挡住了。】
系统：【不用担心。】
大脑不再混乱，上杉松了口气。
原来是系统啊。
也对，如果真的被碟仙探测出来的话，盘子显现出来的应该是“是”。
刚那样的场景，用系统来解释才是正常的。
但是，明明第一次指“否”的时候，系统并没有制止，为什么第二次反而……？
一丝疑惑闪过，然后马上被周围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只是一只特级咒灵的话而已，大家这么严肃做什么。”五条悟撇了撇嘴，嚷嚷道，“笑起来，大家都笑起来哦，还有别的问题要问吗？没有了我就祓除它了。”
真希连忙跟着安慰大家，悄悄转移话题道：“就是，本来也只是好玩而已，之前回答我的问题，它不也指了两次。”
“并且你们真觉得悟这个家伙以后会有恋人吗？我是不相信的，这咒灵说话也太假了，它在乱说吧。”她忍不住偷偷埋汰了一句，顺带吐槽道，“如果是我，我就会直接指向否，五条悟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他？”
她做了个夸张的呕吐姿态，其他人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五条悟顺着她的话，假装生气道：“怎么能这么说呢？五条老师可是完美的人，喜欢我的人可多了。”
“你说是吧，镜君？”
“啊？”上杉愣了一下，“呃……”
旁边的熊猫伏黑惠等所有人马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真希驱赶状：“妈呀……”
伏黑惠脸色不渝：“……你给我有点自知之明啊。”
熊猫满脸黑线：“……真有人看上你，也是看上你的脸吧。”
狗卷棘斜眼：“木鱼花。”
连乙骨也尬笑摸头：“哈哈，哈哈。”
五条悟看起来要炸毛了，各种喵喵叫，想要让学生们尊师重道，上杉连忙拉着他的衣领，安慰他道：“是的是的，你可帅了，特别完美，不至于不至于……”
五条悟又重新得意起来，抬着下巴像一只骄傲的猫咪，忍不住用下巴看人，“看吧，果然还是有人有眼光，你们这些人太过分了。”
他伸手对着学生们指指点点，翘起嘴巴，面露不爽。
学生们却纷纷凑成一团，头抵着头，斜着眼看向五条悟，小声哀叹道：
“唉，又一个人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怎么办呢？偏偏他又这么强，打不过他。”
“辈分还比他矮了一截，想吐槽他的怪异行为，还要被扣上不尊师的帽子。”
“墨镜君，你被绑架了吗？被绑架了就眨眨眼睛。”
五条悟急了，猛拍桌子砰砰响，“适可而止适可而止！”
最终，首先是上杉绷不住笑了，随后，五条悟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之前紧张的氛围一下子被冲淡了，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头顶上的碟仙咒灵被大家忘了个彻底，孤零零地看着他们，颇有种融不进氛围的不适感。
打闹完，准备收拾房间了，五条悟指了指头顶上的咒灵道：“还有这个，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可以一块解决。”
真希收拾桌上的碎片，顺带说他道：“你这个人，也怪资本家的，用完就扔是吧。”
熊猫：“这么一想，还真是符合悟的个性呢。”
狗卷棘：“鲑鱼鲑鱼。”
五条悟：“你们这些人，吐槽我吐上瘾了是吧？”他笑着半威胁道，“小心我下个学期给你们布置超级难的作业哦。”
熊猫装作相当害怕的样子道：“不要啊～”
五条悟站起，接过真希手里的碎片，然后将桌上的图纸整个拿了起来。有一些细小的碎片落在了桌上，差点砸到上杉，五条悟见状连忙将图纸的一角放下，把上杉拿起，打开镜腿夹在了领口处。
接着，他将图纸连着碎片一起丢到了垃圾桶里。
乙骨嘴角还含着笑，手上则不停，拿来了撮箕和扫帚将碎片扫走，仔细打扫干净了地上怕碎片落在地上，有人受伤。
大家一个个离开原本的座位，完成自己的任务，没有一个人将目光放在咒灵身上，如同视它为无物。头顶那位本就十分痛苦的咒灵变得愈发焦躁，它将目光投向上杉他们，眸子里露出贪婪的目光。
“有什么……想问的吗……”它一边喃喃着这几句话，一边将手伸向了体内咒力最强盛的五条悟和上杉两人。
它棕色的爪子越伸越长，眸子里的凶光更甚，嘴角甚至露出了几滴黑色的液体，落在桌子上，发出滋滋响，腐蚀着上面的油漆。它的手不断拉长，在将将碰到五条悟的时候，却再也摸不到他了。
被无下限术式挡住了。
上杉悄悄回头看它，想提醒五条悟，话还没说出口，只是传达了一个担忧的目光，下一秒五条悟一个响指，原本就虚弱的咒灵立马哀嚎着将手缩了回去，如同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带尖刺的东西。然后它的全身炸裂开来，不过一小会儿就化为乌有。
上杉：……真有你的，别人都是恭恭敬敬地把碟仙请走，生怕它留着不肯走，只有咱们，直接将它灭了，以绝后患。
“没关系啦，不用为我担心。”五条悟像是知道上杉心里在想什么，笑盈盈地安慰上杉。
熊猫看了看上空，灯泡晃荡，它爪子挠了挠脸颊：“……悟君，你之前不是说，这只咒灵会先交给我们吗？你怎么又一个人把它干掉了？”
五条悟依然勾着嘴角，脸色带着笑意，但那份笑意却没有直达眼底，显得有些轻蔑：“本想着有我在边上，又能拿它来团建，就想把它交给你们，让它多活一会儿，发挥余热咯。”
“结果它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想再看到它了。”
五条悟杵着嘴赌气道，语气里甚至带着一分孩子气，好似一个小朋友在抱怨某个人碍眼，希望他离开。
——指直接离开这个世界。
上杉连忙道：“没有，还挺有意思的，以前听说过碟仙游戏，没想到真的有类似的特级假想咒灵诶。”
五条悟听到他的声音后，表情立刻阳光起来，他欢快道：“外头还有很多哦，比如笔仙、神明之类的，不过它们很多都很弱，没有碟仙强诶，要我带你去看看吗？”
上杉立刻：“不了不了。”
虽然系统解释过了是他的问题，但总感觉这种探寻未来的东西，都玄乎的很。
大家收拾完了桌面，真希提议去买份夜宵。
几位准二年级的学生推推挤挤地一起出了门，留了五条悟和上杉在房间内休息。
门被关闭，咔嚓声响起，一开始上杉还没觉得有什么，发现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和他后，一下子心里一紧，之前一直被不同问题、思绪还有同伴们的笑声占据的大脑，也迅速捋清了情况。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系统和五条悟。
如果连系统都要堵那只咒灵嘴里的话，那是不是说明，咒灵确实能看见一个人的未来？
至少它给出的答案都是对的。
那么……五条悟以后真的会谈恋爱，他的恋爱对象……真的是……？
不不，或许只是巧合，那个箭头只是指向了右字而已，和右有关的人有很多，并不一定是指我。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怎么可能。
但是，会不会是我呢？
如果是我……
上杉偷偷地抬头瞥了一眼五条悟，悟感受到了他瞄来的目光，低着头对他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上杉猛地低头，心如擂鼓，感觉全身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一般，要烧起来了。整副墨镜好像要融化了似的，热得出奇。
其实……也不错。
至少长的很帅，也很有安全感。
蹦极不用套绳索，跳伞还不用背降落伞包，不怕像上辈子一样摔死。
他头脑昏昏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接着被自己奇异的想法给逗笑了，思维也清明了一瞬。
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真的喜欢又怎么样。
任务做完了吗？好感刷完了吗？作业写完了吗？马甲捂住了吗？
与其犹犹豫豫钻牛角尖浪费时间，不如多多学习提升自我。
感情的事就顺其自然吧，他又瞄了瞄五条悟。
我好像喜欢他。
不过那又怎么样。
他自嘲，总算从弯弯扭扭的纠结中挣脱了出来，正感觉身心舒畅，心胸从未像此刻一样开阔，就听见耳边传来塑料纸噼里啪啦的响声。
上杉顿住，循声望去，五条悟在抽屉旁边，不知道翻什么东西。
他手扒动了几下，从里面拿起了什么，愉快道：“好耶，找到了！”
他笑嘻嘻地转头看向上杉，扬了扬他手中的东西——一小迭贴纸。
上杉：？
他疑惑不解，并且，一股恶寒油然而生，下意识有股不好的预感出现在他的心里。
五条悟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哼着歌拆开了手里的包装纸。
“才想起来，我之前买过一迭贴纸诶。”他熟练地抽出里面的东西，对着上杉扬了扬它们，透明纸板在他手里哗哗作响，震得上杉心肝一颤一颤的，“怎么样？试试吧。”
上杉被迫定睛看向它们，纸板上的贴纸终于在他面前现出了原型。
是粉红色的小猪佩奇。
五条悟微笑着凑近上杉，笑的好似一只恶魔，幻觉中，仿佛有心形的尾巴悄悄地从地上冒了出来，贴在了他的脸边。
“来嘛～”他歪头轻笑。
上杉忍不住退了一步，在他庞大的阴影下瑟瑟发抖，如同面对着一只骇人的猛兽。
他眸子里无措极了。
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