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来啦~公主金安!公主,娘娘也正惦记着你呢,巧了,公主你就来了。”莫羽寒到了坤庆宫,通禀后迎出来的是热情依旧的曹珍。只不过衣饰并非是尚宫官职,而是这坤庆宫掌宫女官的衣饰,虽二者是同等级,可其中实际权益却是消减了何止大半。

  莫羽寒不免奇怪地多打量了两眼,出于礼貌不便询问,只道:“曹姑姑好。”

  “欸,好,都好呢。”曹珍笑眯眯的在一侧搀着莫羽寒往宫内后殿去,跨过门槛曹珍向里道,“娘娘,长公主,邵庆公主来啦。”

  “幺儿见过母后,母后懿安!见过长公主,长公主懿安!见过太子妃,太子妃福安!”莫羽寒敛衽行礼,即便周围都属于是自己人,她的礼仪也永远是规规矩矩的。

  “好孩子,起来吧。”皇后娘娘的声音比较虚弱。

  太子妃廖华韵亲自过来,扶起莫羽寒,让她在自己原本坐的椅子上坐下,莫羽寒意欲推辞还是被廖华韵轻压着坐下来,自己则往后坐了一个位置。

  坐定,莫羽寒抬眸一看,就见凌欣长公主俏面含霜,眸有怒气地坐在床头旁;皇后娘娘面无血色偏于苍白,神情略显颓丧,倚靠在床头,头正挨着长公主的肩;瞧邬嬷嬷的服饰似乎是从最高内宫女官的位置上被降了半职,再联系到曹珍,莫羽寒不由得神情微动。

  “你是个聪慧的,想必已经看出来这宫里变了些模样,这可都是托你老子的圣恩呢!”凌欣长公主勾起嘴角露出讽刺的冷笑,声凉赛冰,含着丝丝怒意,“清悦坊是老爷子给本宫留下,让本宫打理的地界儿,婧姝退去本宫让你大嫂子接班也算是对得起你家了,可你老子如今倒是手长的很啊,竟然还想要殷家逆种生的杂碎来脏污本宫的地界儿,不答应就拿阿瑛开刀,真是有意思的!打量本宫不敢废……”

  “阿娘!”莫羽寒及时制止,背后吓得冒了一身冷汗,凌欣长公主还真是未变少时的冲动和狠勇,咽了口唾沫,柔声劝,“阿娘,一国之君多有庞杂政务,许是下头人撺掇的,或是妄测的,未必就是父皇的真实意图。”

  “本宫可没闲心管他是如何,本宫只知,自他坐上那把椅子之后就对本宫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怎么不想想,他的位子是因为什么来的!”凌欣长公主看来是气的很了,有些口不择言起来,“没阿瑛这样的好妻子,没你大哥那样的好儿子,没我这个亲姑母一力在背后帮衬着,这位子跟他有个锤子关系啊!”

  “阿娘......”莫羽寒打断得有点晚,该说的,不该说的,凌欣长公主已经一气儿说完了,莫羽寒这下不仅是后背冒汗了,额头的都开始往下滴了,实在是无奈又头疼,贝齿咬唇,和凌欣长公主大眼对大眼的互视了好一会儿,莫羽寒见凌欣长公主丝毫没有退让之意,才轻叹一声,说,“阿娘,终究父皇和母后才是合法的夫妻,说句逆耳的话,真要论起来,您并不占理的。换个情景来看,若有谁像阿娘您对母后那样对我,只怕安坨会比父皇要疯狂的多。”

  “……那不一样,你两是两情相悦,亲密无间的,你老子属于是在我和阿瑛之间横插一杠子的,阿瑛因为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鬼门关都不知道来回走了多少趟,没跟他和离是为的你们仨崽子,他倒是好的很,养着一群小妾,生了一帮庶子女,还胆敢欺负过嫡女,害你差点死了,你个小蠢蛋子还好心肠替他说话呢。他那样的完蛋玩意儿,能跟你和满归一样么,他配么?他呸!”明显的,凌欣长公主不仅是余怒未消,反倒是越发气势汹汹起来!

  “阿娘啊……”莫羽寒头更疼了,忍住了扶额的冲动,毕竟那还是自己亲爹,总归听亲爹的坏话是不太礼貌的。

  然而,当莫羽寒扫眼去看身为妻子的皇后娘娘时,只见母后面容平和,眼神平静,似是默认了凌欣长公主的说法,有点预备放弃夫妻情谊的意思,看得莫羽寒眉头一跳!

  想拉一拉外援一起劝,莫羽寒稍稍侧首去瞄太子妃,好嘛,一向平和温柔,恭谨贤良的大嫂嫂竟然满眼的鄙夷不屑,见莫羽寒看过来,太子妃连藏都懒得藏一下了。

  以至于莫羽寒禁不住开始反思,自己这位新登帝位的父皇,近来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呀?

  “幺儿,其实倒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集腋成裘,积怨成恨罢了。”许是瞧出了莫羽寒的疑惑,太子妃给的答案很简单,也很实在,末了,还是帮着莫羽寒劝道,“只不过,圣上身为帝王,有时候确实也是身不由己,言官御史盯着不放松,有些事没法不做。再则,长公主,您这阵子暗里跟圣上较劲也尽够了,如今清悦坊还是在您手里也就成了,您便休息会吧,可别真扯破了脸。太子再强,终究还是儿子,即便有正宫母后坐镇,也得有那份名正言顺的诏书。两厢争锋让小人得利不说,到头来最为难的还是母后,长公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太子妃一番话软硬兼施,说得凌欣长公主修眉紧皱却无从反驳,噎住半饷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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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皇宫、皇族、贵族、有权有势、有钱人家......其实,穷的人家也有很多这样的事情,跟环境有关,跟人性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