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回小田园的马车悠然,边满归横躺在车内头枕莫羽寒的双膝,莫羽寒拢着边满归的肩膀,防止大的意外震动将人震下去,小声询问:“安坨,你怎么忽然当面说起阿娘的事来?”

  “功力长进了,耳力更好了,去找你的路上在隔着夹道的宫墙附近听见的。”说起这事来边满归也是一脸意外的好笑,“不只一回呢,还有正说着瞧了我就赶紧噤声的,还有被嬷嬷发现责骂的,啧,看来传的越来越过分了,再不提一下岂不是要出大事。”

  “那些都不过是些毫无根据的流言蜚语,父皇怎会因此动怒苛责?”莫羽寒微摇头,她不太相信深爱母后的父皇会相信这些,也不相信父皇会因此动摇。

  边满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了莫羽寒一会儿,笑着分析道:“不要小看一个人的占有欲,比如阿娘、我。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帝王的掌控欲,也不要随意或长久冲击一个人的自尊。阿娘和岳母对于双方来说都极为重要,可阿娘和父皇之间却只不过是互觉烦恼的血亲长辈、晚辈,但岳母对此二人来说都很重要,可事实上岳母心底里却是偏宠阿娘的,常常让父皇觉得备受冷落,可言行举止间又挑不出任何毛病,且父皇又觉得在皇位继承一事上曾有求于阿娘而落了下风,这,才是这个怪异的三角关系的核心矛盾。”

  “你倒是分析的通透。”莫羽寒很是认可的点点头,又揉了揉边满归的右耳垂,笑问,“既然你看得这样清楚,可有想到什么歪点子解决么?”

  “我还真有一个歪点子。”边满归笑容神秘,莫羽寒挑眉追问,“快说。”

  “你猜。”边满归神色一转,捉狭起来,笑得顽皮,莫羽寒蹙眉咬唇垂眸睨视,试探道,“玄都观?”

  “啊哈哈哈~我家寒宝宝可以为师矣。”边满归瞬间乐开了怀,擒住莫羽寒的颌骨两侧,抬头去大力啃了好几口,笑嘻嘻地说,“这就叫做‘注意力转移大法’!把玄都观那位请回去,再去西方或周边诸国搜罗几位一并送过去,吵吵嚷嚷的热闹起来也就得了。”

  “这么不正经,确实是歪点子吼。”莫羽寒又好气又好笑地点了几下边满归的鼻子,又担忧地说,“可,这样一来,人多是非多,母后不就会额外增加烦恼和危险了么?总不能让母后堂堂一国之母还像在王府时一样避开吧?”

  “为啥不?叫婧姐姐去把脉,说母后体弱不宜多操劳后宫琐事,大舅哥奏请父皇设立皇贵妃,再着大嫂子这太子妃协同料理,母后出宫休养生息,多好啊。”边满归自己摸着右耳垂,软呼呼的很舒服。

  莫羽寒心内愕然无语,这家伙真是歪点子层出不穷呐,忽然,莫羽寒神情一敛回到了冰点清冷的状态,说:“是么。本宫竟不知驸马有这样多的好法子,不知日后驸马会怎样应对本宫呢?”

  “你个小羊羔就别在我面前披狐狸皮了。”边满归一骨碌翻身起来,气势汹汹地扑过去,双手撑在车厢壁上撞得整个车厢微微一晃,柳叶眼微微眯起,像一头捕到猎物后慵懒惬意的狮子,盯住被困住微微惊讶的莫羽寒冷傲地问道,“怎么?对于自己能拴住我这件事这么快就没有信心了?”

  “我有!”莫羽寒先是一怔,随即双臂主动环上边满归的脖颈,像是一个专属定制的项圈,杏眸秋水深邃,似有漩涡能将人牢牢地吸缠住,菱唇樱红擒着优雅自信的弧,贴近边满归,沉声道,“挣脱不了你可莫要后悔喔~”

  “嗷呜~佳人予以好吃好喝的圈养,干嘛要辛苦的逃呢?”边满归松了气劲,软绵绵地倒在莫羽寒的怀里。

  莫羽寒改圈为搂不让人摔了,见这人又懒下来一时间实在是又可恨又喜爱,屈指弹了一下边满归的额,宠溺地说:“吭~那你就等着我把你养肥了宰掉吧。”

  “嗷呜~嗷呜~”边满归舒服的眯缝着眼,一面喉头闷声叫唤,一面撒娇的在莫羽寒怀里乱蹭。

  莫羽寒娇羞间难掩欢喜,嘴里嫌弃手却搂着更紧:“哎呀~别扒着我~你烦死啦~”“嗷呜~嗷呜~”“嗷呜你个嘚儿喔~”“不要跟高孙两个学东北话!嗷呜呜~”

  马车外的苏米和小昀习以为常,面不改色,年轻的车把式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从车厢轻震荡那下之后,车把式就逐渐开始面红耳赤,一句若有似无的‘嗷呜’声晃悠飘出来那下,车把式瞬间有些恍惚的差点把马赶到人流多的摊子上去了。

  苏米咳嗽提醒车厢里,小昀直接给车把式耳里塞了棉花后还戴了一对防风的耳包。自此后,这造型也就成了小田园车把式的标准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