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夫人是很非常传统的女人,自幼接受的就是在家从父,嫁人从夫的教养,哪怕性格比寻常女子要开明些也是有个限度的,高莘一行人的心愿于辛夫人而言过于超前,是惊世骇俗的,是难以令她接受的。姬婧姝被辛夫人护在身后,一时百感交集,怔愣住低着头不说话,高莘显然是喝大了,梗着脖子就要继续杠。

  莫羽寒正给笑着被惊住开始打嗝的边满归拍背顺气,见势不妙,连忙微笑解围:“婶子,我大哥哥常说莘姐姐是商界女王似的人物,各方面都不弱于男儿的,婶子教养的如此出色却还是这样谦虚,是值得我们小辈学习的。莘姐姐今天这话也是酒后话赶上话了,婶子您也别往心里去,您还有孕在身,可别气坏了身子。”

  高莘一听莫羽寒这后句明显说给她听的话,瞟了眼自家母亲那暂时未有起色却实实在在有货的肚子,还真是不敢再肆意顶撞了,可心里又不舒坦,只好抓起酒壶,大大的又闷了好几口才作罢。

  “嗐~这牛犊子打小就要跟她爷,她爹行商,经年累月的风吹日晒雨淋的,比那些个男人还苦还累也不吭一声的独自扛着,如今二十好几的老姑娘了就犟着不肯嫁,出色是出色了,也发愁的头痛嗫!”辛夫人看向高莘的眼神里有自豪、有不解、有遗憾、更多的是心疼。

  边满归见高莘旁敲侧击这路行不通,又瞧姬婧姝神色落寞不知想些什么,就赶紧装醉,故意把姬婧姝错认成是莫羽寒,插科打诨地好歹是在辛夫人的笑声中结束了这场逐渐走势尴尬的晚饭。

  待辛夫人去休息了,守门的侍雪朝里头点了点头,边满归才从姬婧姝的臂弯里弹跳出来扑过去抱住莫羽寒,满眼可惜地瞪着高莘,说:“看来,你只有死路一条了。”

  “是啊,死路一条。”高莘揉着发疼发胀的两侧太阳穴。

  姬婧姝无声过去素手轻抬替了高莘,按揉起来不论力道还是技巧都比自己按得舒服多了。

  高莘放松了下来,头往后缓缓靠在姬婧姝身上,轻叹:“阿婧,辛苦你了。”

  边满归躺在莫羽寒双膝上数顶梁的树洞眼,摸着右耳垂,打趣地问:“你打算怎么个死法?天灾?人祸?战乱?还是疾病?我推荐过劳猝死,挺符合你身份和平日言行的。”

  “我同意,是个很棒的建议。”高莘毫无避忌的和边满归讨论着,“你说,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病才好呢?总得给我爹娘我爷一个缓冲过渡期,让他们好找顶替我的接班人,不至于让高家跨咯。”

  “这事我没干过我不熟啊。”边满归开始为难,抬眸看向头顶上方的莫羽寒,问,“寒宝,你有啥建议没呢?”

  “纳妾。”莫羽寒只两个字,边满归却是被踩到尾巴一样奓毛了,弹起来沉声道,“你可闭嘴吧。”

  “是樊安纳,并非边满归。”莫羽寒握住边满归的手,被抽离,下颚反遭擒住,就见边满归目露凶光地威胁道,“樊安有王氏妻子尽够了。你还敢胡说八道的我就要你三天下不去床!”

  贝齿紧咬菱唇,被迫禁言的莫羽寒恨恨地锤了边满归好几拳,边满归不痛不痒的随莫羽寒砸去。

  高莘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姬婧姝暂时排开些许愁肠展颜一笑,随即又敛容沉默下来。

  回了正屋还是一道练功习武,洗漱时屏退左右,握雨携云的又打了一场,来来回回的捣腾了好一阵才罢,出浴时反正水都冷透了。莫羽寒被边满归抱着回了卧间躺下,看这架势,明天确实是不用下床了。

  边满归身上也是不可避免的多了许多新的齿迹划痕,将莫羽寒安置妥当,边满归扭动着手腕抱怨道:“攸姐姐给我的这个‘太春锦修神篇’和你的‘明空心经’配合起来的互助效果是挺好,你我两个功力增益是大过独身,可着实累人啊!”

  “得寸进尺!”莫羽寒恼羞成怒,提气运功,玉足轻抬一脚蹬在边满归的侧腰上,将人踢翻在床上。

  边满归却借势又打了个滚,落在莫羽寒枕侧,泥鳅似的钻进去,笑嘻嘻地说:“嘿嘿,寒宝,怎么着我的功力都比你高,你就放弃主导吧。”

  “行呀,吭,到时候你别来求我就是。”莫羽寒倒不在怕的,吃瘪的果不其然就是边满归,不接茬磨了会后槽牙,才说,“哼,我大度,不和老婆置气。对了,说到内功心法,我还是钦佩少宫主那么年轻竟然突破武道金丹到达丹碎成婴的元婴期啦!少宫主对我俩说的那什么,‘生也是生,亡也是生,轮回转世,劫渡红尘,悠悠亿载,无量神尊。’其实说的是她自己吧,她是上头下来渡劫的?”

  “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莫羽寒好笑地抬指轻点边满归的鼻尖,眉宇柔媚也藏不住困顿之态,软呼呼地说,“安坨~寒宝困咯~想觉觉咯~”

  “嗯,睡吧,我梦里也陪你。”边满归捉住莫羽寒的手轻啄,掖好了被子搂着挨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