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堂还要上衙,小部分的处理公务的衙在皇城里头,大部分都是紧邻皇城集中在一处,都是方便君主传令和上报政务的。

  边满归所在的军机枢密处和范彬几人所在的翰林院就是在皇城里头,是临泰殿里头连在一块的侧殿,离临泰正殿也不远,当班的随时听君主的传唤不到半盏茶功夫就能到临泰正殿内面圣。

  边满归和余书棠、范彬几人一块去了侧殿随即分开各自去忙,所属边满归的桌椅是高案和官帽椅,还配了个方便存储私物的矮柜,比余书棠等下属的矮几炕椅比起来可要端庄威严的多,当然,要处理签批的公文也汇总起来堆得最高,好在侍郎一共有两位,边满归倒是勉强松了口气。

  另一位侍郎是副职,从三品的,见了边满归过来便笑着主动抱拳打招呼:“侯爷安好呀!上次一别都快一年了,下官有幸又与您见面啦!”

  “楚侍郎太客气啦,叫我毅安就是,去年武举乡试您是监考官之一,说起来,我还要谢过您的赏识呢。”边满归也是礼貌的抱拳回礼,笑眯眯地说,“我是后辈新手,日后还请前辈您多多关照指点呢。”

  “不敢当,不敢当,您严重啦!属下楚海峰也不过是痴长您几岁罢了。日后还是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原来这副职的侍郎就是上回从各地一起升调和起复的一员,是原潇郡通判楚海峰,和边满归这个乡试魁首有过几面之缘,杯酒之交,“承蒙不弃可称您为毅安,那您便也称属下为水崖可好?”

  “当然好啊。水崖兄。”边满归当下又重新抱拳见礼,楚海峰连忙回礼,“毅安兄好。”

  随后,楚海峰又作为中间人为边满归逐一介绍了军机枢密处内其他的朝臣,其中边满归比较熟的就是她的另一个副手主事,与她是同年的榜眼郎,林鼎。

  “老林,有你在我就彻底放心啦!”在去吃午饭的路上边满归一左一右搭着林鼎和余书棠的肩膀,呲着牙,咧着嘴笑得十分开心,“左膀右臂好兄弟!我把月钱都平均分给你两,以后就靠你们罩着我的公务啦!”

  “异想天开。”余书棠不客气地甩开边满归的手,防狼防盗似得避开一步。

  林鼎也同样一指头挑开边满归的胳膊,失笑道:“你不会。”

  “啧,你们这些个人都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整得有多了解我一样。”边满归不服气的撇嘴,抄手环胸不解道,“我那么阴险狡诈的人,你们就这么笃定不会看走眼?”

  “阴险狡诈?呵呵呵~倒是有点。不过,偷奸耍滑,作奸犯科的事,你边满归做不出来。”林鼎听了边满归的自白不禁莞尔,一手负背,一手抬前,步伐稳健,身姿优雅,“贵父母启蒙得当,恩师教导有方,能到达今时今日之地位,运气必不可少,自身的勤奋努力也不可或缺!”

  “哦唷,评价挺高啊,哈哈~谢啦!”边满归得意地挺胸叉腰,晃了晃脑袋,大气地说,“今中午随便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我高兴,我请客。”

  余书棠立刻笑着啐道:“呸!午膳和茶点皆有朝廷提供,何须你来借花献佛。”

  边满归也不跟余书棠生气,只哈哈一笑,道:“看破不说破嘛!那就欠着,回头能请了再补上。”

  “行~那我们可等着你呢。”余书棠利索的接下这话。林鼎听了只是笑而不语的点点头。

  午饭吃完边满归面对桌上的公文也顾不上午睡,一份一份的仔细看过,若有不懂就先拿一崭新的册簿誊抄下,稍后在统一去询问,不拘是谁,不论官职高低,不管身世背景,只要能替边满归解惑的,边满归都是一口一个某兄,一口一个某夫子,一口一个某大师,就问一圈问题的功夫,边满归就已经把自己衙里的人都混熟了。大家伙也比较快的接受了这么个开朗的上级,气氛活跃些,心情甚好,办事效率相对而言就提高了。

  下衙的时辰和边满归先头当捕快时差不多,只不过枢密处有一项公务涉及军机要政,所以十二时辰都要留人值守,是以如何排班、请假和紧急调班的事就会从下头汇总到手里,再由边满归签章批发。许是因为边满归初次见面一直笑眯眯的,表现得比较软和好拿捏吧,临下衙就有人越过好几层直接找到边满归说想请假回家。

  “哦~年迈母亲病啦,身为同僚怎么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们大家一起去探望探望吧。”边满归一脸关切,说着话就抬起手准备招呼还在整理案牍没走的人。

  谁料那中年绿袍郎立刻脸色一变,忙侧身挡在边满归面前,陪笑道:“侯爷,侯爷,侯爷您太抬举属下了,家母年迈都是些老毛病,并不值得您纡尊降贵亲去探望,真是折煞属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