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满归这一通做小伏低,撒娇卖痴的行径十几年里早已做的惯熟,每次都是拿住了对方的‘痛脚’和最心软处来为自己谋福利,但凡不是个以她为敌,恨不得把她剥皮拆骨的人,对使这招的她多是又恨的咬牙,又心里头会疼惜她的,最后常常是无奈妥协了。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野泥鳅,再让你说下去,孤都要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寿亲王又好气又好笑地抬脚将边满归轻蹬开,又确见女儿目沉沉也难掩向往希冀,心中早已是软的一塌糊涂。

  可终究寿亲王还是不放心这小夫妻两个人这样出去的,略沉吟,开口说道:“出游可行,但必须得带上最贴身的婢从,幺儿金尊玉贵的长大,身子从小就弱,远远不及你皮实经得起摔打,在外头风餐露宿的又瞧不见,做父亲的哪里能放心的!”

  “啊......”边满归半喜半忧,出游是一则,以樊安身份行事是另一则,当然是越少人越好的。

  边满归还想撒泼打滚的据理力争一番,莫羽寒却已经率先福身行礼答应下来:“深谢父王怜惜之意!幺儿就按父王说的,带上苏米、侍雪和小昀、钱贵四人一道出行。”

  莫元瞻见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便抽眼瞪住还想翻腾的边满归,一锤定音地说:“父王,这四个都是有些拳脚功夫傍身的,起居、跑腿、殿后都使得。况且,近日还算安定,出去走走,散散心,神清气爽的回来再办事,说不准事半功倍呢。”

  寿亲王听了嫡长子这话,心里也安定多了:“好,那就这样定了。”

  边满归蹲在椅子边心有不甘的低垂着脑袋,事情好不容易定下,由不得也不好真的再计较,所以边满归只得暗自龇牙咧嘴地默声碎碎怨念。

  寿亲王余光瞄见女婿作怪,心中一阵好笑,扬起脚用足背去轻踢一脚,一句正中要害的话使得边满归立刻欢快地原地蹦跶起身:“等会午饭后去账房支一千金的银票,当做你和幺儿这一趟的花销。”

  “真的!!诶呀呀~岳父大人真是威风凛凛、玉树临风、运筹帷幄、厚德载物、文韬武略、出类拔萃、虎虎生风、风华绝代......”边满归喜得双眼晶晶亮的直放光,围在寿亲王椅边反复打转,恨不得把所有夸人的成语都用在寿亲王身上。

  而寿亲王却听其越说越不成个样子,赶紧抬手叫停,“好啦,好啦,可以啦,你小子也不用弄这些,只要你对幺儿真心实意的好,幺儿开心了,身体康健,本王自然待你好。”

  提到这方面,边满归更是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膛,掷地有声地说道:“那必须的嘛~旁的我边满归不敢说,唯有一点,我边满归敢指天誓日的放下一句话,我自己的夫人肯定百般疼,千般爱,万般宠,天王老子来了都越不过寒宝去的!”

  “说得多好不重要,孤会一直瞧着你做。”寿亲王是何等人,岂会因为边满归一言两语就信了她常扯鬼话的嘴。此刻寿亲王清冷冷一瞥,真有些老圣人那登高望远,睥睨众生的架势。

  边满归很是识相的住了嘴,笑眯眯地退回到莫羽寒的身边,不避讳地十指相紧扣,只说了两个字:“好咧!”

  莫羽寒面上发热泛红,垂首敛眸不敢去看家人的神情,心里盛满了柔软爱意,整个人自然也是被裹在幸福的欢愉里,眉梢眼角都藏不住的情深意浓。

  落在不知深意的寿亲王眼里是欣慰;落在莫元瞻和莫元煦深知情的两兄弟眼里是奈何后的祝福;落在居中半解的王妃娘娘眼里,却是眉头一跳,心头震动。

  午饭前,王妃娘娘秘密着邬妈妈去寻莫羽寒的两位乳母黎嬷嬷和邵嬷嬷问话,随即连邬妈妈都下了一跳,赶紧镇定的打发了两位嬷嬷,回了话。

  王妃娘娘哪里还会不知道这两个人葫芦里装的什么迷魂汤!一时间又气又急又心疼,又不敢声张,强撑着和一家子同一桌吃过了端午团聚宴,到底是头疼胃痛,反酸吐过之后一下子便又病倒了。

  芜泉别院立刻忙起来,请御医的、守病榻的、好言宽心的、端茶倒水的、熬粥煎药的....一时竟谁也不得闲。

  也不知是谁通的耳报神,更是使得凌欣公主都着急忙慌地亲自骑着快马就带着姬婧姝来了,直奔芜泉别院的内院正房,把个明媒正嫁的夫君寿亲王倒是给挤到一边去了。

  如此一来,莫羽寒哪里还能放心母妃病体回小田园去,边满归自然也是跟她一道留下来,打发人去跑一趟从小田园将二人的换洗物件都取来,就在漱玉斋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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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不妨猜猜看,王妃娘娘对安坨和寒宝在一起的事,会是个什么态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