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元煦思索了一会,缓缓说道:“高莘乃是东北高家嫡长孙女,高老最爱重之,去岁及笄礼,正式为继承人,现已是高家少东家。我记得两年前大哥哥从凌崖阁购得一张上好的虎皮,做寿礼相送父王,父王后又上奉皇曾祖了。”莫元煦喜好结交各类能人异事,王府里来往事宜也会帮衬学着打理,因此知道的也多些,却也奇怪小妹怎么突然来了兴致。

  所以莫元煦看着莫羽寒,好奇地问:“幺儿,你何时晓得高莘问起她来?”

  “高莘是边满归的义姐。”莫羽寒没必要隐瞒这些琐事,自家兄长从不嚼人舌根。“嚯~说不得大哥哥买的那张虎皮就出自边满归之手啊。”莫元煦忽然抚掌笑道。

  莫羽寒神情不解,莫元瞻提点她一句:“凌崖阁说虎皮来自硕东山。”“虎皮内层头里隐蔽处是不是有一个小小的‘安’字?”莫羽寒紧追着问一句。

  莫元瞻面上略有惊色,随即沉思后点了点头,这虎皮莫羽寒并未得见就上送京城了,这个‘安’字又很是隐秘知道的很少,若不是他要细密的检查礼物的安全性,也很难发现这个。

  “那就真是出自边满归的手了。”莫羽寒与有荣焉地笑道,“她就是跟我说高莘时提过那张虎皮。”“有趣。”莫元瞻只给出两个字评价。

  莫元煦却笑着继续问道:“幺儿问高莘是怕边满归交友不慎么?”“嗯。高莘人品怎样?”莫羽寒神色有些娇羞,敛眸不敢对视,用公筷给二位兄长布菜。“精明的商人。”莫元煦抛出一个很中庸的说法。抬头望着不是很明白这句话,但莫羽寒没再继续追问,想着还是自己寻个时机亲自见过才最好。

  用完早膳莫羽寒没急着回沐晨居,因莫元瞻说晌午宝庆府衙官员和宝庆县知县都会过来拜见,即便莫羽寒中午不用跟他们一道用膳也好歹见上一面,特别是那个宝庆县的知县贺青昶,莫元瞻明眼瞧着觉得还不错。若今日再见印象还是可以的话,莫元瞻就有打算栽培一番。

  “大哥哥,贺青昶是否为戴世伯推荐的那个翰林学士?”莫元煦坐在罗汉榻上,一面跟莫羽寒在下棋一面问。莫元瞻在旁边的太师椅上晒太阳看书,闻言只是轻‘嗯’一声。

  “幺儿,今日来此的贺青昶乃是江南清贵世家贺家的子嗣,他的大伯爷品和先生正是戴世伯的授业恩师,贺青昶也是在品和先生手下教出来的,所以戴世伯在父王面前提过此同门几次,说贺青昶自小就为人聪颖,处世刚柔并济,十八岁便科举高中甲榜第五名,皇曾祖点入翰林院,如今未及而立之年又外派出京任职历练,看来确实挺受上用。贺青昶近来才到宝庆县接任知县,今天我也是第二次见他。”莫元煦简单的介绍着。

  莫羽寒执白子落定,听完兄长的话接道:“照这样说起来,大哥哥,你想留下他?”“若其为官尚可倒也无妨。”莫元瞻面容沉静地翻着书页。

  “只是朝廷翰林院里出来的,并不见得肯留在王府做长使喔。”莫羽寒玉手撑着下巴好意提醒道。“那就多帮幺儿打理几年宝庆吧。”莫元瞻转头看着小妹微笑道。

  莫羽寒冲着大哥哥皱鼻子,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反正潇郡都是你和父王说了算的。”“幺儿,切莫忘了,父王上面还有皇曾祖呢。咱家只是为天家守地的。”莫元瞻面容淡然,眼神却有些严肃。

  莫羽寒对视之下微微一怔,随即郑重的点了点头,自古来天家少亲情,即便她父王贵为亲王也同样不能过分越矩坏了礼制法度,若出了什么岔子一样会有惩处,特别是她父王这样手握地方政权的实权藩王,更要比启京里那些只有富贵无实权的亲王们行事再谨慎些,眼红她家的人可多着呢,毕竟当世藩王也就四家罢了。

  一为寿亲王莫展怀,乃是先太子之嫡子,世子莫元瞻,封地潇郡,实为驻守协理东南之地;一本为纯亲王莫立芸,乃是先太子之胞弟,现由其嫡长子莫展飞继承,世子莫元晟,封地诏郡,主要负责西南边境的驻守管理;一本为恭亲王莫明圆,乃是当今圣上之胞弟,现由其嫡长曾孙莫元护继承,封地新域郡,肩负柱州西北戍边职责;一本为理亲王莫明超,乃是当今圣上之堂弟,现为其嫡长孙莫展杰继承,世子莫元凯,封地海崖郡,镇守东北之地的东瑶郡和海崖岛最为艰苦;每年四位藩王及其世子在阳春三月的春蒐[sōu]典礼、万寿节时都要上京述职,小住半月或一月,且嫡系子嗣七岁起便入弘文馆修学,以联络皇室、王室的家族感情和示诚之意,其余子嗣无召不得入京。邑朝有律,一般没有大功绩的宗室到了四代之后,从第五代起,防止割地自立的事,也是要降级袭爵的。

  莫羽寒虽是藩王嫡女,可她乃是早产又多被人惦记,是以身子娇弱,几乎不曾见过其他皇族亲属。寿亲王世子莫元瞻则不同,他还是在宫里成长过几年的,同几位藩王世子、世孙自幼便有不错的交情,之后每年入京都会小聚几次;而寿亲王第四子莫元煦,同样嫡子身份在弘文馆学习,是以皇族亲眷们也是见过不少,也有许多玩的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