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雨知道楼风眠凑过去干哈，不过他也不打算阻止，孩子大了，不由爷。
楼风眠在离阿柠还有两步的时候，就听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响起一个微弱的嘶嘶声，伸手一把抓住了原本在岩石后躲藏，看准机会弹跳起步的野鸡脖子。
吴峫的一句离开那里噎在喉咙里。
野鸡脖子：“……”
装死。
这些玩意是不是真挺灵性的？
楼风眠虽然抓着野鸡脖子的七寸，但是并没有用力。
他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软塌塌在他手中，看似装死实则尾巴都缠上他手腕，尾巴尖儿都相当愉悦的摩擦着他的皮肤，颇有心机的野鸡脖子。
好可爱。
好漂亮的牙。
好想……
阿柠惊叫一声，要按着平时的性格，这样的惊吓虽然危险，但足够不至于让她露出后怕的表情。
刚刚那一刻，她眼前一黑，一种无法言说的心悸席卷了阿柠的全身，她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用一种劫后余生的眼神看着楼风眠。
她在那一瞬间，仿佛感受了自己的死亡。
也多亏这声，让楼风眠从一种几乎魔怔的想法中脱离出来，小花跑过来，皱着眉又看人，又看蛇。
楼风眠抛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把鸡冠蛇又抛进林子里，没人问他为什么不杀掉这条蛇。
阿柠命运发生改变，骆清雨不相信“世界意识”会什么都不做，他细细观察楼风眠，就见小花一个劲儿的问他有没有受伤。
但楼风眠连点反应没有，只是扭头时才回复小花最后的两句：“无妨。”
目光是落在解当家唇上的。
骆清雨目光一凝，没有开口提醒，楼风眠看过来的时候他张开嘴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你是不是听不见了？”
楼风眠就点头。
这种突然变化不知道会持续30分钟，一个小时，又或者是永远是这样。
阿柠眼眶通红，看着至今为止没有给她其他反应的人。
这女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楼风眠没说话，骆清雨静静拍了一下他的肩：“走吧”
阿柠身体一直在颤抖，吴峫有点奇怪的看着她，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直在楼风眠的左右，仿佛要在这个人身边找到安全感。
天晚了。
他们在离水不远的地方休整，楼风眠就坐在一块儿岩石上。
“为什么救她。”
深夜寒冷，一向很在意小族长的楼风眠却没有回答张麒麟。
张麒麟少见的脸色苍白，皱起眉头，垂目看着他毛茸茸的头顶。
“他听不见了，哑巴张。”黑瞎子坐到楼风眠的对面，楼风眠疑惑望过来的时候，黑瞎子指指张麒麟：“哑巴张知道了。”
楼风眠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张麒麟的脸色也不好，黑瞎子打着哈哈：“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三个一个瞎子一个哑巴，还有一个聋子，组成一个残联小分队绰绰有余了，欸？黑爷我好像发现了一个商机。”
阿柠一直没睡，原本她不应该逞强要求今晚守夜，只是怎么都睡不着，听着黑瞎子的话，她瞪大了眼睛，过了许久才张开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唇问：“我今天会死。”
楼风眠见她一副受惊小鹿的模样，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到这个答案的，语气很笃定，执着的看着他，一定要从他嘴里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就点点头。
“所以这是代价。”阿柠说。
这么说也没错，这已经是他设想的诸多代价中比较能接受的一种了，阿柠过了许久才道：“谢谢”
楼风眠看到了却没有回应阿柠，这本身是他自己的选择，就如张麒麟的突然的疑问似的，他不是多么好心的人。
如果今天在水边的是吴峫，王胖子或者是小族长，又或者是小花，他今天的动作都不奇怪。
可偏偏是阿柠。
楼风眠身体恢复个七七八八，疼痛令他清醒。
突然身上一暖，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花已经醒了，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楼风眠的身上。
周围都是他熟悉的人，他少见的发愣，有些迟缓，就没有注意到小花到了他的身边。
衣服上还带着余温，解当家心疼自家先生像傻子一样的反应不过来，试探的伸手把他搂在怀里，楼风眠没有躲。
解当家因此笑了起来，在篝火下看美人应该和灯下看美人是一个道理，不然楼风眠没法解释他为什么因为一个笑，心脏好像停止跳动了一拍。
刚才发生了什么？
解当家身上很暖，楼风眠下意识蹭了一下，不过他没有意思到自己的动作。
解当家也不会提醒他。
“张守灵……”
楼风眠在温暖的怀抱中，几欲要睡着，世界安静下来，可身上是暖的。
可不一会突然听到一个悠悠的声音，听不清是男人女人或者是小孩儿的声音，这声音先是很小，他以为自己能听到了，后来才发现不是。
他抬头，离他最近的小花没有说话，其他人也各自安静着。
他只听见了这个声音，听不见火焰燃烧干柴的声音，也听不见夜晚风吹动树枝的声音，这个声音像是钻进他脑子里一样。
“张守灵。”
“来。”
他咬住下唇清醒过来，吴峫像发现了什么，把潘子叫起来，不过胖子因为睡得很死，并没有被他吵醒。
他们都围着胖子。
除了他们俩个。
解当家知道楼风眠已经清醒了，就松开了手。
楼风眠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跟着他们一起走到胖子的旁边，他看着吴峫的口型，辨别他在说什么：“有脚印？”
他们还要靠近胖子，不过被楼风眠一把抓住，骆清雨则动作轻缓的蹲到胖子旁边，拿了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草点燃。
黑色的浓烟味道极大，有些呛鼻。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一道道红色的身影从胖子的睡袋中窜出。
“是野鸡脖子！”
胖子被吴峫一声惊呼彻底惊醒，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们：“你们干什么？胖爷我可卖身不卖艺，呸……是卖艺不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