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快两个月的风霜侵袭,让余风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

  宴书澈用胳膊肘捅了捅云逐渊。

  云逐渊起身,走到余风面前,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难得地说了一句。

  “辛苦了。”

  余风一愣,吸了下鼻子,“不辛苦,属下只希望能办成督主和夫人吩咐的事,不辜负督主多年栽培...”

  云逐渊叹了口气,“吃过东西后,好好回府休息。”

  余风点了点头,“是。”

  他又挪开身子,“督主,这位就是亲卫首领,陈滨陈首领。”

  众人这才将目光放到余风身后的那个人身上。

  之前听说陈滨已经四十了。

  但这个陈滨,看长相也就三十左右。

  一身的将士气派,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都是一股浓浓的硬汉气息。

  陈滨抱拳行礼,“云督主,我是陈将军的亲卫首领,奉陈将军之命,赶来离京,助云督主一臂之力。”

  云逐渊嗯了一声,“陈首领一路辛苦了,坐下喝碗热茶吧。”

  陈滨皱了皱眉,“督主,百人亲卫都在好欢楼,我不适合留在这里,望督主莫怪。”

  云逐渊顿了一顿,回头看了宴书澈一眼。

  宴书澈瞪着大眼睛对他颔了颔首。

  云逐渊这才扭回头,叹了口气,“那便依陈首领之言吧。”

  陈滨:“督主,告退。”

  “嗯。”

  陈滨就来打了个照面就走了。

  很快。

  快到众人都没来得及跟他说句话。

  待云逐渊和余风落座,饭便正式开始了。

  足足九个人,围在一张大桌子前。

  ——只有余风一个孤家寡人。

  但还好,余风并没有什么感觉。

  他或许是真的累了,一直在猛吃。

  看的宴书澈都忍不住劝他,“你慢些吃...小心肠胃受不了...”

  余风咽下一大块肉,嗫嚅着说:“属下都快赶到边关了,才与这支亲卫汇合。一路上风餐露宿,连点儿油水都没吃到。”

  听到这话,宴书澈又有些心疼地看了云逐渊一眼。

  云逐渊沉默了一秒,“余风,你想要什么赏赐吗?要不让太子给你赐个婚...”

  “噗...”余风刚喝进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他慌乱地说:“属属下不不不不需要太子殿下费费心......”

  离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你想要什么,你就说,只要我们能给你。”

  余风:“属下什么都不要,太子殿下真的不必费心...”

  离景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扭头望向林序秋。

  “阿序,无双坊有没有什么秘制的丹药,能强身健体的,或者能提升内力的,可以给余风。”

  林序秋思索了番,“还真有。”

  余风:“真的不用...”

  离景:“那就给余风安排些,我再赏些金银珠宝给他,如何?”

  林序秋点头,“好。”

  余风:“属下不需要...”

  离景看向宴书澈,“宴少主觉得如何?”

  宴书澈和云逐渊齐齐嗯了一声,“按你说的办。”

  余风还在挣扎,“属下什么都不缺...”

  萧惟实在忍不住偷偷打了余风胳膊一下,“风哥,赏都赏了,谢恩就是了!”

  余风乖乖在离景面前行了个礼,“属下多谢太子殿下,太子妃赏赐。”

  “噗...”宴书澈拽着云逐渊的衣衫往脸上蒙,试图止住笑意。

  云逐渊眼含笑意,宠溺地搂着他的肩膀。

  林序秋猛地一愣,不自然地摆了摆手,“起...起来吧...”

  “是。”

  众人再次举起酒杯碰了一下。

  桑寄一个女子的酒量比宴书澈还好。

  愣是好几杯下去都不见醉意。

  反倒是宴书澈和林序秋先迷糊了起来。

  云逐渊和离景对视一眼。

  分别将自己的爱人抱了起来。

  一个将林序秋放到了地下密室,一个将宴书澈放到了隔壁的房屋。

  复又回来继续喝。

  这顿饭吃了很久。

  一直到天色彻底黑下去,才结束。

  郁飞带着喝到大舌头的桑寄回了将军府。

  余风许久不喝酒也有些晕,歪在一旁的椅子上睡了过去。

  萧惟和花愁都还好。

  两个人还能慢悠悠地收拾桌子,收拾房间。

  云逐渊先吩咐萧惟准备热水,之后就端着水盆去了隔壁房间。

  宴书澈在榻上睡得很香。

  云逐渊先轻轻将人扶起来,温声说:“阿宴,喝点儿水。”

  宴书澈不满地闭紧嘴巴,“不喝...头晕...”

  云逐渊双手掐住他的腰,轻而易举地托起他,将他放在自己腿上。

  宴书澈迷迷糊糊地抱着他,“阿渊...回家了吗...”

  “还在无双坊,”云逐渊柔柔地在他唇上吻了一口,“想回家?”

  “嗯...”

  宴书澈一开口就是淡淡的酒气,“想回家亲亲你...”

  云逐渊一怔,将人又往怀里揽了揽,“好。”

  他将宴书澈抱起,打开门走了出去。

  萧惟还在大堂里扫地,见他出来,急忙跑上前,“督主,属下送您回去?”

  “不必,”云逐渊一摆手,“马车准备好了吗?”

  “随时候命呢!”萧惟又问了一遍,“当真不需要属下送您和少主回去吗?”

  云逐渊没说话,只抱着再次睡熟的小娇气包上了马车。

  刚坐稳身子,还没等吩咐车夫行驶,某娇气包的唇就先贴了上来。

  “好凉快啊...”宴书澈胡乱在云逐渊的脸上亲来亲去,“回家...唔...要回家...”

  云逐渊轻笑一声,“回府。”

  “是!”车夫从轿子上跳了下来,转而走到前方牵着马。

  云逐渊唇角一勾,将宴书澈噙在怀中,深深地吻了下去。

  宴书澈顺从地闭上眼睛。

  一切理所当然。

  带着酒味儿的唇越吻越深,将宴书澈的意识逐步一点一点抽离。

  他最终头一歪,靠在云逐渊的肩上再次睡熟了过去。

  云逐渊舔了舔嘴唇,克制了番胸腔内暴涨的情绪,随着他一同阖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