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进了房间,江上青的脸色都十分差。

  见状,顾淮之走上前,轻抚在他的脸上,“太子和你是合作伙伴,他应该不会将今日所见宣之于口的。”

  “可他刚才威胁我,”江上青忽然变了个脸色,委屈的抱着顾淮之求安慰,“淮之,我好想杀了他。”

  顾淮之一怔,笑着回抱住他,“胡言乱语。太子也是你想杀便杀的?”

  “那我想杀了那西厂督主和他的夫人,还有那什么无双坊坊主。”

  听到这话,顾淮之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别留下破绽。”

  江上青吸了口气,笑逐颜开,“我知道。”

  “太子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做?”

  顾淮之牵着他的手,带他一道坐到书案前。

  江上青眼含眷恋地用脸蹭了蹭顾淮之的手背,“陛下派谁去,对我都没有任何影响。我帮太子,只是因为江家忠于陛下,且太子是目前最好的人选罢了。”

  “嗯......”

  顾淮之忽然笑了,“那就让太子知道,只有你才能帮他。”

  江上青眼睛一亮,“淮之你的意思是...釜底抽薪?”

  “不,是破釜沉舟。”

  顾淮之轻笑道:“太子不走到绝路,是不会知道你的好的。”

  “我明白了。”

  江上青笑盈盈地抱紧怀中的人。

  顾淮之说的没错。

  离湛现在就是认为,自己除了他没人能合作。

  那自己就让他知道,他江上青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被威胁的人。

  ......

  于是第二日,江上青便单独入了宫,去见了一个举足轻重的人——舒贵妃。

  他做的很隐蔽,但离景还是很容易就知道了他的动作。

  离景不由得在心里想着。

  宴书澈连云府的大门都没出,却能预料到事情发展的每一步。

  布局环环相扣,毫无破绽。

  当真是不简单。

  还好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否则若是与他成了敌人,怕是尸首都不知去何处找。

  距离天驰使臣入京还有十日。

  陛下究竟派谁接见,也快要有准确消息了。

  “王爷,您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离景的贴身侍卫小跑着跑上前,将毛茸茸的狐皮大氅披在他身上。

  “没什么,本王只是在想...”离景顿了一顿,“有时一个好的合作伙伴,能让人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侍卫并没有第一时间听懂,“王爷,属下不懂。”

  “你会懂的。”

  离景笑着转身,往院中迈步。

  正巧宴书澈从房间出来,抬眼看到他,“逐渊等着你下棋呢,王爷。”

  离景笑着摆了摆手,“不想和他下,他太蠢。”

  这话又正巧被刚出来的云逐渊听到。

  那男人一脸冷漠,“来人,请宣王殿下出去。”

  离景一愣,急忙快步上前,“你这人怎么这样?”

  云逐渊:“你活该。”

  离景:“你本来就蠢,下个棋一次没赢过,还不让人说了?”

  “你不也一次都没赢过阿宴?”

  离景“......”

  这两人真过分。

  他边摇着头,边从两人身边走过,进入房间内。

  “宴少主,来下棋。”

  宴书澈刚想走过去,就被云逐渊揽住了腰。

  他扬着下巴,嗓音带上了几分嘲弄,“离景,你近日这么闲?”

  “嗯,我们都在静观其变,自然闲了。”

  离景毫不在意,自己走到桌案前,坐了下来,看着桌案上的棋盘出神。

  宴书澈仰头看云逐渊,对他轻轻点了下头。

  云逐渊成功接收到了宴书澈的意思,臭着脸离开了房间。

  宴书澈转而坐到离景对面,捻起一枚棋子,“王爷,林序秋就在南院,您不打算去看看他吗?”

  “不打算,”离景沉着声音说,“他那么烦我,我去讨人嫌吗?”

  宴书澈噗嗤一乐,“王爷跟我还装模作样?”

  离景也笑了。

  “你不也是见外到管我叫王爷?”

  “那我该唤王爷什么?”

  离景十分厚颜无耻,“你可以随逐渊一起,唤我一声哥。”

  宴书澈忽然愣了一下。

  随即,他移开目光,顺便转移了话题,“下棋吧。”

  离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作声。

  ——云逐渊端着托盘回来的时候,离景已经离开了云府。

  他将刚做好的糖蒸酥酪端起来,拿着瓷勺边搅动边漫不经心地说:“离景已经连着来了三天了。”

  宴书澈的目光一直盯着云逐渊手中的那碗糖蒸酥酪,闻言也只是点了下头,“而且他一次都没有主动问过林序秋。”

  “他想要我们帮他从中周旋一下。”云逐渊冷哼了一声。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该不该帮他。”宴书澈叹气道,“如你所言,他们两个以后的路不好走。”

  “离景若将来得到这天下,他还能像现在这样一心一意对林序秋吗?”

  “若林序秋好不容易动了情,又...”

  宴书澈眸光闪了闪,“我想都不敢想。”

  云逐渊没有说话,认认真真地一勺接着一勺喂他吃糖蒸酥酪。

  宴书澈前几日在榻上躺了一整天。

  那时候他又气又羞,整个人可爱的要命。

  云逐渊只能耐心地哄他。

  可宴书澈还是不开心,缠着他非要吃糖蒸酥酪。

  可糖蒸酥酪里面有米酒。

  云逐渊最开始很果断的拒绝了他,表示这东西他现在不适合吃。

  宴书澈就自顾自地生闷气,也不理他。

  云逐渊接连为他按摩了三天,他今天才能这般生龙活虎。

  看到云逐渊沉思的模样,宴书澈好奇道:“阿渊,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晚膳想吃什么?”

  宴书澈脱口而出,“吃你。”

  云逐渊“......”

  他神色复杂。

  “阿宴......”

  “我开玩笑的!”宴书澈急忙挪开身子,准备往一旁跑。

  他实在不敢逗云逐渊了。

  花愁的册子里说的真没错!

  是真的会疲惫酸痛到下不来榻的!

  云逐渊一伸胳膊,将人揽着腰抱回了怀里。

  “云逐渊!我开玩笑的!”

  宴书澈肉眼可见的慌张了起来,拼命推搡着他的胸膛。

  云逐渊只是按住他的胳膊,轻声说:“我只是想抱抱你。”

  宴书澈这才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他就被云逐渊堵住了唇。

  之后,云逐渊便将被亲的晕晕乎乎的人抱回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