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十分风平浪静。

  江上青那边出奇的安静,好像并未因为林序秋被救走出现什么波动。

  离景那边更安静。

  自从他将林序秋带回宣王府之后,就再没出过府。

  整日都围着林序秋转,生怕一个地方没注意到,惹林序秋不开心。

  云府也一样。

  只是宴书澈这两天总是有些心不在焉。

  他老是自己坐在窗边发呆。

  然后发着发着,不知想到什么,又会自己红了脸。

  云逐渊好奇地问过几次,但每次,宴书澈都说没事。

  什么都不肯说。

  今日,宴书澈更是单独找到了被接回云府的花愁。

  彼时,花愁正和萧惟在一块儿下棋。

  可是萧惟根本不会下棋。

  被花愁杀了个片甲不留,输的很惨。

  但他还是傻乎乎的要跟人家下棋,就是不服输。

  宴书澈到的时候,就看到萧惟苦着脸,盯着面前的棋盘。

  “宴少主,”花愁先看到他,笑着开了口,“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宴书澈定了两秒,“萧惟,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单独和花愁说。”

  “哦!是!”萧惟老老实实地退出了房间。

  宴书澈这才坐到花愁面前。

  “我在想该如何给你易容,”宴书澈拄着下巴,“你一直以女儿身见人......要不就恢复你男儿身的模样?”

  花愁微微一愣,忽然往窗外看了一眼。

  恢复男儿身倒是没关系。

  只是那萧公子若知道自己是男儿身,恐怕会立刻退出去好远。

  毕竟那萧惟才十六岁。

  “我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是萧惟...”

  闻言,宴书澈也蹙起眉。

  这萧惟这些天表现的很明显。

  自从余风带着花愁从好欢楼回来之后,萧惟就找各种理由去看花愁。

  又是吃的又是玩的,昨天甚至还大方的给花愁买了一只簪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萧惟对花愁很上心。

  恰恰因为如此,没有人敢告诉萧惟花愁的男儿身身份。

  怕打击到他。

  可是花愁不能一直这样在云府。

  迟早有一日,会将他派出去做事的。

  易容也是必要的。

  宴书澈叹了口气,“早晚他都得知道,还不如早些让他知道。”

  花愁沉默了下去。

  说的没错。

  总有一天萧惟会知道的,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那就恢复吧,日后我出去做事也方便些。”

  “嗯。”

  宴书澈放心地开始给花愁易容。

  又吩咐下人拿了做好的新男装给他。

  足足一个时辰后,花愁才彻底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宴书澈忍不住赞叹了两句,“花愁,你女儿身的时候长得就蛮好看的,现在恢复男儿身,倒也很清秀。”

  花愁摸了摸自己的脸,轻笑道:“忽然变回来,还真有些不习惯。”

  宴书澈像个长辈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日后好好为逐渊做事,我们不会亏待你的。你以后想救济穷人,就都随你。”

  花愁点了点头,“还是要多谢宴少主了。”

  宴书澈眉开眼笑,“客气。”

  城隍庙那些难民,这段时间来,其实宴书澈都有暗中照顾。

  而且他没有告诉那群人花愁去了哪里。

  只跟她们说,花愁最近要出一趟远门。

  那些难民也都没再细问。

  “对了,花愁,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我有件事想问你。”

  花愁:“您问。”

  宴书澈犹犹豫豫地看了他一眼,又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极小声地说:“男子成婚...那个...是不是...”

  花愁“......”

  他恍然大悟,“宴少主,你是怕疼吗?”

  宴书澈“......”

  “其实我觉得这个您不用担心啊!”花愁忽然笑开,“云督主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但是他对您还是很温柔的,若您不愿,他不会强求的。”

  “不是强求不强求的问题...”宴书澈深吸一口气,耳朵红了一片,“我只是...我只是担心我们...”

  “哎就是...万一影响感情怎么办!”

  花愁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彻底明白他的意思。

  原来宴书澈是担心两人不和谐,影响以后。

  可是这个担心,来的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至少花愁现在是不太懂的。

  “我其实并不是特别身强体健...”宴书澈总算是肯再说明白一点儿,“阿渊他...他又从没有成婚过...”

  “啊!我明白了!”花愁如梦初醒,“这是小事,宴少主,京中有一家胭脂铺,顺道卖一些自家研制的脂膏,您可以去看看!”

  宴书澈又红了脸。

  “听说那家胭脂铺有个镇店之宝,叫白玉膏,特别好用,您可以去买!”

  ......

  宴书澈僵着脸,“什么膏?”

  花愁:“白玉膏啊!”

  宴书澈:“是不是一个小铁盒,上面还雕刻了牡丹花?”

  “对啊!”

  宴书澈“......”

  原来离鸢当时来云府,送给自己的那盒东西,是白玉膏!

  那么小的女孩儿,怎么会有这种心思的!

  一定是离景怂恿的!

  若真是离景要她买的,那...

  “我先走了!”

  宴书澈飞快地拉开门冲了出去。

  他想起来了一件事!

  当初与离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离景要自己将一个小木盒带给云逐渊。

  后来那小木盒被云逐渊收了起来,也没见他打开过。

  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他现在忽然有了浓厚的兴趣。

  他非常想知道那个小木盒里是什么!

  ——此时的正殿大堂内,云逐渊正和余风说着什么。

  宴书澈风风火火的冲了进去,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余风非常有眼力架,“属下先下去了。”

  “嗯。”

  待余风下去,宴书澈立刻跑到云逐渊身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离景当初给你的小木盒里面是什么!?”

  云逐渊一愣。

  “给我看看!”

  云逐渊倏地起身,“好。”

  他牵过宴书澈的手,将他一路带进后殿,之后又从抽屉中掏出了那个小木盒。

  “其实我还没有打开看过,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云逐渊轻轻将木盒摆在桌案上,“总归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哦......”

  宴书澈将木盒扒拉到自己身前,好奇地掀开了木盒的盖子。

  ......

  他又砰地一声将盖子罩了回去。

  云逐渊还没有看到,“是什么?”

  宴书澈恨不得狠狠翻个白眼。

  这个离景!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