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书澈眯着眼睛,一脸餍足,像吃饱喝足的猫一样。

  “这个东西真好吃...”

  宴书澈享受不已,拽着云逐渊的衣袖晃了一下。

  “你怎么呆呆的,快喂我啊...”

  云逐渊的眼睛都钉在了他的唇上。

  他只感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烧的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偏偏那撩人的家伙还不知收敛,双臂搂着他的脖颈往上蹭。

  靠坐在榻边的软枕上后,宴书澈才睁开眼睛,狐疑地看着他。

  “阿渊?”

  “啊?”云逐渊一抖,红着耳朵,乖乖将瓷勺放在碗中,舀起一勺酥酪。

  “真好吃啊...好甜...这是什么东西?”

  云逐渊定了定神,“是糖蒸酥酪。”

  “哦...”

  西藩并不像离国,地大物博,好吃的多,好玩的也多。

  宴书澈只听说过这个东西,并没有尝过。

  一时间不免有些好奇。

  “这是怎么做的?”

  云逐渊沉思了片刻,“好像是用牛奶和米酒。”

  “怪不得这么香。”

  一勺接着一勺,宴书澈吃了个干干净净。

  随后,他满意地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道:“没吃饱。”

  云逐渊将空碗放下,起身拿过水盆架上晾着的干巾帕。

  宴书澈乖乖地让云逐渊帮他擦嘴。

  可刚擦两下,宴书澈就皱起了眉。

  他耷拉着眼角,有些不满地说:“这个巾帕好粗糙,有点儿疼。”

  云逐渊一怔。

  果然是小娇气包。

  连巾帕都嫌硬。

  “那我...”云逐渊无措地再次站起身,“我吩咐余风打盆热水来...”

  “不必啊...”宴书澈忽地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温润柔软的唇一刻间擦过他的鼻尖,落在他的唇上。

  很快,他挪开身子,脸上的笑容愈发明媚,“这样就不疼了。”

  云逐渊惊了一下。

  心脏急速跳动着。

  有什么东西从沸腾的血液里蔓延。

  在心尖汇聚。

  云逐渊知道那是什么。

  是对面前这个少年的极致渴望。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很懂得隐忍的人。

  若宴书澈不愿,他绝对不会靠近他。

  可是宴书澈一次又一次挑战他。

  他那点儿自以为是的克制力,被宴书澈挑战到溃不成军。

  温和的烛光打在宴书澈精致的脸上。

  他冲着云逐渊笑。

  清亮的眸光如一汪清冽的泉水。

  柔柔漾过人的心头,勾得人心痒痒。

  那一瞬间,时间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情动,不过一瞬。

  云逐渊情不自禁低头,在他脸颊的酒窝上,轻吻了一下。

  宴书澈没有反抗,还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云逐渊终于隐忍不住,伸手揽过他的后脑,密密轻轻的吻散落在他的侧脸,眉间。

  当嘴唇碰在一起时,仿佛刹那间,萧条之地遍布绿茵。

  宴书澈被吻的有些呼吸不畅。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他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这个宛若冰山般的男人,却有着世界上最为炙热缠绵的吻。

  “唔......好...好了...”

  宴书澈无力地推搡着他的胸膛,将两人分了开来。

  他大口喘着气,略带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都麻了...”

  云逐渊一呆,耳朵红了个彻底。

  他攥着巾帕,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我...”

  “不理你了,”宴书澈气鼓鼓地躺在榻上,翻了个身,拿后背对着他,“我要睡觉。”

  云逐渊抿着唇,努力平复着呼吸。

  将宴书澈裹得严严实实后,他小心翼翼地靠在榻边,看着宴书澈的侧脸发呆。

  这个少年的侧脸都这般完美。

  黑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投成了振翅欲飞的蝴蝶。

  挺鼻薄唇,好看得不像话。

  越看,云逐渊越失神。

  宴书澈虽然娇气了些,任性了些,但云逐渊不但不觉得难以接受,还觉得他这样子很可爱。

  若他没有将自己当成亲密的人,又怎么会展露出娇气的一面?

  云逐渊躺下身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人环进了怀里。

  宴书澈没有什么反应。

  他入睡向来极快。

  云逐渊轻轻在他后颈落下一吻,满心欢喜地阖上了眼。

  天色彻底暗下去后,又开始飘起细碎的雪花。

  整整下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依旧是云逐渊先醒了过来。

  他刚想起身,忽然发现宴书澈就窝在他怀中,枕着他的胳膊,睡得很香。

  云逐渊眸间溢满柔情,抬手将他鬓边的发丝拂了拂,又小心地将已经酸痛的左臂从他脖子下抽了出来。

  宴书澈迷迷糊糊地哼唧了几声,似乎很不舒服。

  云逐渊起身下榻,快速拉开门走了出去。

  吩咐下人准备好宴书澈洗漱的东西后,云逐渊唤着余风,去了偏殿的房间。

  两人坐到偏殿的桌案旁。

  云逐渊先开了口,“我与阿宴要离府游玩一月左右,你去准备些东西。”

  余风:“是。”

  可是在听到云逐渊要他准备的东西之后,余风破天荒地瞪大了眼睛。

  “督主,您不会是打算?”

  “没错,”

  云逐渊眼神幽深,神色不明。

  “与其查来查去,不如引蛇出洞,来的更快更直接。”

  余风呆呆地眨了下眼,“可是督主,这样您和宴少主会有危险的!”

  “我不会让阿宴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云逐渊回头,看了一眼正殿的方向,“如你所言,离景昨夜去取八珍糕,包括回来赏赐你们八珍糕,从头到尾,和安公主和寻芳斋的小厮都能作证。”

  “他根本没有离开寻芳斋。”

  余风:“没错。而且宣王殿下并没有带贴身侍卫出门,他只与和安公主两人来的云府。”

  “有时聪明会反被聪明误,”云逐渊慢声道,“王爷公主出门,怎会不带侍卫?”

  他目光森然,“除非,他是想掩饰什么。”

  余风呆滞到眼睛都不会眨了。

  “阿宴想用这一月将天下搅乱,我便助他,先将这皇宫搅乱。”

  说到宴书澈,云逐渊的语气又不自觉地温柔了下来。

  “去安排。”

  余风:“是...”

  交代完事情,云逐渊又飞快地赶往了正殿。

  也不知道小娇气包睡醒了没。

  没想到宴书澈早就醒了。

  此时正抱着缎被,坐在榻上,一脸恼怒地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