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个人也没再多说什么。

  倒是临分开之前,离景派心腹手下给了宴书澈一个小木盒。

  “你带着,帮本王交给逐渊。”

  “是......”

  抱着小木盒,宴书澈拜别了离景。

  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件事他一定要清楚。

  不但这件事要知道,这宫中,乃至天下的事情,他都必须要一清二楚。

  不过,天下他倒是很了解。

  这片土地,最强大的国家便是离国。

  其次是西藩。

  再还有另外两个国家。

  一个是非常安稳的老牌国家,天驰国。

  还有一个便是游牧国家,漠北。

  离国最大,百姓最多,兵力也最强。

  西藩若是没有那名满天下的暗卫,单凭兵力,连漠北都比不上。

  西藩国主深知这个道理。

  所以在离国要西藩送质子来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地便送来了宴书澈。

  宴书澈抱着小木盒,再次走向了金銮殿的方向。

  也不知道云逐渊和连映荷聊完了没有。

  他低着头沉思,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被一个迎面而来的人,生生撞在了身上。

  宴书澈的头嗡的一声,胸口被撞的钝痛钝痛的,连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怀中的小盒子也摔在了地上。

  宴书澈倒吸一口凉气,面色不善地望向身前。

  可没想到,对面那个人,面色比他还不善。

  还没等宴书澈说话,那人就叉着腰,指着他就是一通骂。

  “你没长眼睛啊!这么宽敞的路,往本公主身上撞!”

  宴书澈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一番。

  面前是个女孩子。

  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年纪。

  生得倒古灵精怪的,不过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

  不过既然是公主,面上的礼数还是要尽的。

  宴书澈行了个礼,“参见公主,不知...是哪位公主?”

  离鸢瞪大眼睛,“你不知道本公主是谁?”

  这时,她身后的丫鬟跑上前,搀着她,“这位是三公主,和安公主。”

  宴书澈皱了皱眉。

  三公主又是谁?

  连上辈子都没见过这个人。

  离鸢倒是认真地看着他,“那你是谁啊?”

  宴书澈:“臣宴书澈。”

  “啊!原来是你!”

  离鸢复又趾高气昂了起来,“你快道歉!你不道歉本公主可要治罪了!”

  宴书澈深吸一口气。

  这个和安公主,年纪不大,倒有些蛮横不讲理的意味。

  明明自己在路上走的好好的,是她没看到自己撞上来的,却要自己道歉。

  “喂!说你呢!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

  离鸢气呼呼地鼓着脸,用指尖戳了戳宴书澈的手臂,“你撞了本公主,你得道歉!”

  宴书澈弯腰捡起地上的小木盒,神态自若,“公主,臣并未故意撞您。”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本公主故意撞你的不成!?”

  离鸢双手叉腰,“你不过是个质子,竟敢对本公主不敬!”

  宴书澈面无表情,“臣虽是质子,但也是西藩正统少主。论身份,也当得起公主一声宴少主。”

  “你!!”

  离鸢刚说出一个字,就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话。

  离景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

  此时正淡然地开了口,“和安。”

  离鸢一看到离景,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低着头,搅着手指不说话。

  “这条路本就不宽敞,你先撞到的宴少主,怎地还要宴少主向你道歉?”

  离鸢扁起嘴,哼了一声。

  离景复又走到宴书澈身边,对他笑着说:“小妹性子向来如此,望宴少主莫怪。”

  “王爷折煞臣了,”宴书澈不咸不淡道,“臣怎敢怪罪公主。”

  “哼......”

  离鸢躲到离景身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撅起嘴。

  “二哥!你都不向着和安!”

  离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再说,二哥便罚你抄书了。”

  离鸢一呆,急忙改了口,“和安知道错了嘛!可是二哥你为什么护着这个外人啊!”

  说着,她狠狠瞪了宴书澈一眼,“二哥你老是为了外人说和安!”

  “嗯?二哥何时......”

  "不理你了!"离鸢气冲冲地迈开步子,“哼!!和安要去找母妃!”

  说完,她就转身,走向了远方。

  宴书澈倒是没什么感觉。

  “王爷,若无事,臣先下去了。”

  离景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看到宴书澈毫不留情的转身便走,最终还是将话压了下去。

  只看着他的背影,勾起了唇角。

  ......

  这个插曲,搅得宴书澈有些心烦。

  他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一脸不悦地走到金銮殿外。

  门口的侍卫见到他,躬身行礼道:“宴少主。”

  “嗯,”宴书澈问道,“云督主和皇后娘娘还在叙旧吗?”

  侍卫:“是。”

  “那我在这里等上片刻好了。”

  宴书澈其实很想知道云逐渊在和连映荷说什么。

  但现在还不能心急。

  反观殿中,云逐渊坐在堂下的椅子上,正木着脸说:“皇后娘娘,您究竟想说什么?”

  连映荷叹了口气,“逐渊,本宫知道你多年来都对陛下心存不满,但身在宫中,你至少表面功夫要做的过去。”

  云逐渊微微抬眸,冷冽的目光落在连映荷身上。

  “怎么,皇后娘娘难不成还想让臣感激陛下不成?”

  连映荷哽了哽,复又叹了口气。

  “可是逐渊,若不是陛下赐婚,那西藩少主,也不可能嫁给你。”

  “本宫对宴书澈了解不深,但看得出,他绝非是逆来顺受之人。”

  “陛下为何赐婚,宴书澈不清楚,难道您也不清楚吗?”云逐渊重重一甩袖子,语气生硬了几个度,“臣是太监,本就无法生育后代,陛下又何必非要将宴书澈赐婚与臣?”

  连映荷沉默了下来,许久都没有开口。

  “陛下想牵制臣,也想牵制西藩。”

  “这份野心,难不成皇后娘娘您看不出来?”

  听到这话,连映荷开了口,“可是逐渊,你对这桩婚事不是很满意吗?”

  云逐渊默了一瞬,“可一厢情愿,不会有好结果。”

  两人齐齐盯着对方不说话。

  气氛又诡异了起来。

  最终还是连映荷先开了口,“逐渊,事在人为,宴书澈不喜欢你,你就不能努努力,让他喜欢你吗?”

  云逐渊声音低落了下去。

  “臣不会说话,只会惹他生气。”

  连映荷却忽然笑了。

  她笑眯眯地说:“逐渊,别人不了解你,本宫了解你。”

  “你只管安心,无论你们将来结局如何,本宫都会为你们周全的。”

  云逐渊忽地扭头,望向了金銮殿正门的方向。

  他好像隐约看到了宴书澈的那袭浅黄色衣摆飘来飘去。

  神色募地柔和了几分。

  “臣知道了。”

  连映荷满意地笑了。

  “将宴少主请进来吧。”

  侍卫:“是。”

  宴书澈终于不用在外面无聊地走来走去。

  他刚一走进殿中,云逐渊便上前,将他的手拢进袖间,沉着声音说:

  “宴少主都多大人了?不知道去偏殿等着?”

  宴书澈嘴角抽搐,“我....”

  "堂堂西藩少主,脑子不会转的?"

  宴书澈“......”

  很好。

  快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