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喊叫声持续了一整晚,直到黎明来临之际才稍稍好了一点。
南禾并没有出去,她救不了别人,她只能保证自己不再死。
因为她不知道还没有重来的机会。
每天她就在地下室里听着音乐看书,累了就做做运动,困了就直接睡觉。
不到饿到极限绝对不会吃东西,水也一样每次只喝一小口。
虽然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很寂寞,但她总是安慰自己活着就好。
总有一天病毒会消失,她也会重新触摸阳光。
一个月以后…
“还有二十箱水,三十箱食物…药品没有动,再挺一个月应该没有问题。”
南禾每天最有动力的就是清点物资,这让她有希望。
其实就是为了让她不丧失说话的能力…
“可是也不能坐以待毙啊,应该出去找一点生活用品。”
南禾吃喝都有,她想最好还是趁机出去找一点物资。
如果再晚一点说不定会被其他幸存者一扫而空到时候可就不妙了。
南禾在戴上了拳击护具,脖子上也套上了厚厚的绑带。
拿上买来的刀,推开了地下室的门。
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门,外面的灰蒙蒙的看着像是阴天。
这可不是一个好信号,丧尸扎堆出没的几率很高。
这都是她每天透过小窗户观察出来的规矩。
南禾很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等到一个好天气再出去吧。
“还是不要拿生命冒险。”
南禾转身要回去,腿突然被抓住!
“!”
南禾本能的抬起手中的刀就要砍下去,却在看清那人的脸愣住了。
“骁澄念…”
女人僵硬的抬起头看着她,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诡异声音。
“你怎么了?”
骁澄念姣好的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只不过那双灵动的眼睛如今变得灰白。
额头蔓延着红色的痕迹,雪白的脖颈上有一道突兀的牙痕。
南禾举着手不敢放下刀,也不忍心砍下去。
骁澄念是比她大一届的学姐,南禾走进校门的第一天就是骁澄念引领的。
那时春天的光温柔的披在她的身上,骁澄念散落在额头的碎发被风轻轻吹动。
“学妹,你好。”
骁澄念温柔的笑容,就像微风拂过她的心尖。
她伸出手:“我带你去宿舍。”
南禾到现在还记得她手的温度,似是烈火灼烧后融化的寒冰带着天然香。
从此这个人就烙印在她的心中,大学四年南禾努力接近想要可以得到表白的机会。
可骁澄念实在太优秀了,追她的人太多了,自己太差了…
她的暗恋占满了整整四年的大学生活,从不敢表白。
她想,也许总有一个人占据了你的心,也会在胆怯中无疾而终。
南禾看着眼前的骁澄念不敢相信,她竟然被感染了。
“啊…啊…”骁澄念抓着她的腿张开了嘴。
南禾赶紧按住了她的头:“不要!”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骁澄念真的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她。
“嗬嗬嗬…”
骁澄念用僵硬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腿,南禾觉得她好像是在道歉…
南禾试探的叫她的名字:“骁澄念?”
“嗬嗬嗬…”骁澄念还真的回应了她。
南禾有点惊喜:“你听得懂我说话对吗?”
骁澄念抬起手:“嗬嗬…”看起来像是在撒娇让她拉起来。
南禾握住她的手,一用力骁澄念站了起来刚好扑进她的怀里。
就这样,一人,一丧尸对视着…
“额…你…”
尽管骁澄念已经变成了丧尸,南禾依旧害羞的不行。
骁澄念歪着头,灰白的眼睛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嗬嗬。”
南禾转移了注意力,看向了她脖子的伤口。
伤口很新还在渗血,看起来骁澄念应该被咬了没多久靠着意志躲在了这里。
刚刚变化就被南禾撞见了。
南禾在犹豫,她想要不要把人留下来因为看起来骁澄念还有人的意识。
说不定,还有救…
“你,听得懂我的话对吗?”
南禾再次问。
骁澄念依旧歪着头盯着南禾的脖子喉咙滚动。
南禾也注意到了:“你想咬我?”
这次骁澄念有反应了,她僵硬的摇头并且用手搭在她的肩膀想要遮盖她的脖子。
南禾肯定,骁澄念有人的意识。
只不过她不知道,骁澄念是因为转化没多久残存的意识还是持久的…
现实并没有给南禾多久考虑的机会,天色暗了下来丧尸们也都活跃了起来。
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丧尸寻着气味过来,南禾咬了咬牙握住骁澄念的手腕进了她的地下室。
骁澄念站在门口呆滞的看着她,南禾往前走了几步招了招手:“能走过来吗?”
她要知道骁澄念有没有行动能力。
“咔咔咔。”
骁澄念别扭的抬起腿走了一步,清晰的骨骼扭动声音响起。
她好像也被声音吓一跳,不敢继续走了。
南禾抬手:“没事,别怕,走过来。”
骁澄念看着她张了张嘴:“嗬嗬。”然后继续往前走。
仅仅几步的距离,骁澄念走的十分艰难。
南禾觉得她应该还没有适应这幅身体,主动走过去:“好了,那个…我收留你,你可不能吃了我啊。”说完又觉得自己傻的冒泡…
她是在和丧尸商量不要吃了她吗…
“嗬嗬嗬…”
骁澄念很给面子的回应让南禾的行为看起来没有那么傻。
南禾找出了自己尘封的医疗箱,她想要为骁澄念处理一下伤口。
毕竟,她的血还在不断的渗出。
血液的味道会引来丧尸,南禾可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她拉着骁澄念坐在床上:“我给你,处理伤口。”她比划着手里的棉签。
骁澄念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身体抑制不住的抽搐了几下。
南禾只能挑起她的下巴,拿着棉签沾着药水涂抹:“疼了要告诉我…”
她又在犯傻了,丧尸怎么会知道疼…
骁澄念的身体抖了一下,好像真的会痛一样。
“疼了吗?”南禾紧张的看着她。
“嗬嗬嗬…”骁澄念的表情没有变化。
南禾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们好像真的在聊天一样。”
一个月里,南禾都没有和人说过话。
没想到第一次交流竟然是和被感染的骁澄念,还是答非所问的声音。
不过,这也是南禾与她心中那个人最近的一次距离。
她看着骁澄念灰色的瞳孔说:“可我并不开心,我更希望看到你安全。”
扪心自问,如果再有一次南禾也不希望会是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