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渟渊含上来的瞬间,闻清临倏然瞪大了眼睛,背脊轮廓都一瞬紧绷。

  是真的没想到,沈渟渊竟会给他做这个…

  毕竟在闻清临看来,用嘴这件事情,无非出于三种情况——

  为钱,为欲,为爱。

  第一种算是被迫,处于下位者为了钱,当然是上位者让怎么做,那就得怎么做。

  第二种是多少有些那方面的癖好,在讨好别人中,自己获得乐趣。

  至于第三种,没什么可说,那就是什么都不图,本心里也不觉得爽,但还是甘心情愿这么做。

  可眼下,闻清临却觉得这任何一种情况,都并不适用于沈渟渊。

  非要说的话,闻清临只能理解为——

  沈渟渊确实是个心软的人。

  他给出的这份“心疼”,甚至远超出了自己原本的预期。

  其实有那么一个极其短暂的瞬间,闻清临想执拗问沈渟渊——

  “你现在的这份心疼,是给我闻清临这个人的,还是给你伴侣的?”

  就像闻清临最近其实总会思考的一个问题一样——

  沈渟渊在婚姻中,无疑是很好的另一半。

  可沈渟渊越好,闻清临就越想知道,沈渟渊的这份好,是对自己的,亦或只是对伴侣的。

  更通俗来说,闻清临想知道的是,是不是当初和沈渟渊结婚的人不是自己,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一样无差别享受到沈渟渊的温柔与体贴,享受到他的担忧与心疼?

  毕竟他们的婚姻毫无感情基础,而沈渟渊却从结婚的第一天起,就待他很好。

  闻清临以前对此当然是毫不在意的,那是因为他本就不在意沈渟渊。

  但现在…

  现在,闻清临又不自觉垂眼去看此时此刻,以一个绝对臣服姿势,俯首在自己身前的沈渟渊。

  心跳就又在倏忽间加快了频率。

  无论自己是否承认,闻清临想,沈渟渊都已经确确实实,逐渐开始在他的生活中,更在他的心里,占据起一席之地。

  也许还并不到爱情,但不可否认,终究是同从前不一样了。

  不过闻清临的思绪并没能飘远太久。

  很快,他的大脑就逐渐变得空白起来——

  因为沈渟渊已经开始了,吞-吐。

  坦白来说,客观的感觉并不算强烈,毕竟沈渟渊在这方面是真的毫无经验与技巧。

  大概在这件事情上,他生来就懂得掌控,不用学习也能无师自通,就如同先前,他轻而易举就能精准把控闻清临的节奏,还用戒指辅助作调-情的道具,灵巧掠过闻清临每一个sensitive spot一样,实在是技巧纯熟。

  却也实在不大会讨好,近乎是生涩无比的。

  可闻清临感觉得出来,沈渟渊做得很认真,甚至称得上卖力。

  他额前都沁开了一层薄汗,汗珠正顺着过于凌厉的侧脸轮廓缓缓下滑,蜿蜒过前倾的身形线条,最终坠落于水中。

  眉心微微蹙起,因为本能里的不好受——

  闻清临是个净身高180+的成年男人,虽然是做bottom的,也确实比不过沈渟渊,但事实上,那还是远超男人平均标准的。

  并不真的能被轻易包裹。

  也正因此,沈渟渊一张薄唇,都被撑出了略显滑稽的形状。

  最重要的是,他那双轮廓过分深邃的,总是蕴满沉稳温和的眼眸,在此刻竟极其罕见,因本能氤氲开了两分雾气,甚至显现出两分,完全不同于上位者的讨好与臣服。

  如同剔除了所有野性,被彻底驯服的猛兽。

  直面这样的沈渟渊,被他这样的眼神注视,闻清临一颗心脏都被涨得很满。

  “唔…”

  他不自觉低吟出声,心理上的满足感,远超客观上的快感。

  这样就已经足够。

  原本撑在浴缸边沿的两只手也早已不自觉抬起,葱白手指都完全陷入沈渟渊发间。

  配合沈渟渊的韵律,时而紧攥,又时而松开。

  是黑与白,极致的反差,强烈的冲击。

  极其诱人。

  ……

  不知这样过去多久,在闻清临感觉到即将飘上云端的前一刻,沈渟渊竟又忽然停了下来。

  闻清临不自觉催促。

  膝盖将沈渟渊耳廓贴得很紧。

  可沈渟渊依然没有动作。

  又过了两秒,闻清临才忽然睁开眼睛。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轻声开口:“我自己来就好…”

  清冷声线染了分明蜜糖般的软意,勾人得要命。

  边这样说,闻清临就想等沈渟渊让开,之后自己完成最后的阶段。

  很显然,闻清临以为沈渟渊停下来的原因,是不想最后真的被石楠花的味道填满整个口腔。

  可他的手才刚刚准备下移,手腕就被沈渟渊扣住了。

  “让你动了吗?”沈渟渊终于开口,嗓音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

  闻清临骤然一顿,被沈渟渊一句话A得差一点就破功。

  他轻吸口气,反问沈渟渊:“那沈总现在…呼…是什么意思?”

  “闻老师给我坦白从宽的内容,是不是还没彻底结束?”沈渟渊竟又忽然问起这个。

  闻清临此时大脑是根本不在线的,他不明所以眨了眨眼,向来清冷的脸上显出两分罕见懵懂。

  沈渟渊无奈低叹一声,又故意诱哄般舌尖覆上原本位置,在那漂亮的顶端轻扫一圈。

  听来闻清临又一声吸气,沈渟渊才哑声提醒:“既然都十年没有联系过了,总不至于今天忽然影响到,闻老师的赛车状态。”

  闻清临这才终于反应过来沈渟渊是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这人…

  分明在为他做着最臣服,最温驯的事情,竟还能在这紧要关头,再来“拿捏”他,而不愿给他一个痛快。

  闻清临忽然又生出了两分反骨——

  “如果我不说,沈总是不是就不给我做了?”

  可沈渟渊却很“狡猾”,他并不正面回答闻清临的问题,而是又重复起刚刚的动作——

  从一开始的生涩不熟练,到现在,沈渟渊竟也勉强掌握了两分能让闻清临舒服的方法了。

  “我想知道,闻老师愿意告诉我的,对不对?”沈渟渊再次开口,嗓音有意比前一次磨得更为低缓,诱哄意味亦更为强烈。

  短暂僵持。

  最后闻清临还是妥协了,很难说是因为本能反应中的急切,亦或是因为难以拒绝这样直白请求的沈渟渊。

  当然,也可能二者兼而有之。

  总之,他最终还是松口道:“没什么,就是赛车前…嗯…收到了一封邮件,他们…呼…知道我在海城了。”

  沈渟渊抬眸,反应很快:“所以之前在高铁站碰到的那个人,并不是认错人。”

  闻清临避开沈渟渊的视线,没出声,默认了。

  “闻老师骗我骗得不错。”沈渟渊嗓音沉沉讲了一句,又忽然好似惩罚,牙齿在顶端轻咬。

  并不用力,却又留下浅浅一圈印痕,在此刻别有一番磨人滋味。

  闻清临受惊一般,纤长睫毛簌簌轻颤,没在沈渟渊发间的手又都不自觉攥得极紧。

  他替自己辩驳:“没骗你…我是真的认不出那个人了,她认识我,不作数。”

  沈渟渊敏锐从闻清临这句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我是闻清临,不再是闻一了,所以过去认识我的人,也都可以不作数了。

  被说服,也理解,片刻沉默后,沈渟渊最后只是说:“那闻老师现在答应我,之后如果再有和他们有关的任何事情,或者万一遇到什么新的状况,都要如实告诉我,不准再隐瞒。”

  闻清临点了头,答应得很是爽快——

  被沈渟渊磨了这么久,闻清临现在是真的太想要个痛快了。

  沈渟渊无论说什么,闻清临觉得现在的自己,大概都是会答应的。

  就像知道他心中所想,沈渟渊又用舌尖逗弄,磨着他多讲了两句“我答应”“我保证”,才终于不再使坏,转而认真继续起最后的阶段。

  ……

  两分钟后,闻清临没在沈渟渊发间的手指骤然松开,脚尖撩起一片水花。

  他从极度的飘渺愉悦感中回过神来的瞬间,看到的就是沈渟渊喉结略微一滚——

  一个明显的吞咽动作。

  一瞬怔愣,反应过来的瞬间,闻清临就再次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开口:“你…你咽下去了?”

  这怎么可以咽下去…!

  可沈渟渊却恢复了他一贯的淡然模样,甚至细看,眉眼间竟还隐约透出两分餮足…

  仿佛刚刚咽下去的东西,不是闻清临的…

  而是什么珍馐美味一样。

  迎上闻清临讶然注视,沈渟渊竟又探出舌尖,舔去唇角残留的最后一丝晶透。

  之后,向闻清临惯常做的那样,挑了挑眉,勾唇笑了。

  似挑衅又似逗弄,沈渟渊竟坏心眼般开了句荤腔:“闻老师,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