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道柔和的女声,沈嫣然有些紧张的走进去,房间里布置的很精致,正对着门放着不少书籍,秦柔正坐在书桌的绿色台灯前,面露疑惑的看着她:“你是?”
沈嫣然顶着一副人畜无害的含羞笑脸,向秦柔问好:”“秦小姐你好,我叫沈嫣然,是秦先生让我过来照顾你的。”
秦柔不免有些惊讶,她自从进了这道门,就不被允许出去过,因此她根本不知道秦墨的消息。
“不必见外,叫我秦柔就可以。那......我哥哥有说什么时候过来看我吗?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秦柔问道,她走到沈嫣然面前,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沈嫣然,漆黑明润的双眸里浮起几分惊艳:“嫣然,你长得好漂亮呀。”
沈嫣然也偷偷瞧着秦柔,她也觉得这位秦小姐面容娇美,待人亲切,很是温柔。
只见秦柔穿着一件棉质长袖白裙,像海藻一般浓密黑发垂落在腰间臀上,她身量纤纤,却又窈窕美丽,凹凸有致。
沈嫣然心想:我竟见她第一面就喜欢起来了。
她笑着说:“我觉得你比我漂亮。”
不过,她还未忘记自己哥哥叮嘱过的话。
于是沈嫣然皱了皱眉尖,有些为难的说:“秦先生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我只听说秦先生有工作,好像还挺着急,已经飞去外地了。”
秦柔一愣,没想到惊心动魄的那一夜后,到现在还见不到秦墨。
她不免失望。
秦柔勉强对沈嫣然笑笑:“哥哥的工作的确是要紧的,相信他有空回来看我的。说起来,这么多天过去,你还是第一个同我说话的。他们把我关在这里,闷都闷死了。”
沈嫣然看出她心情不佳,连忙安慰道:“秦先生也很担心你,只是......族长下令,他也很难做。”
沈嫣然观察着秦柔的表情,试探着问:“你有没有——想要和你哥哥说的?我可以帮你带话给他。”
秦柔有些惊喜,轻轻拉住沈嫣然的双手,歪着头问她:“咦?可以吗?你不是说他去外地了,会不会要过很久啊。”
沈嫣然被秦柔拉住手指,闻到她身上的香气——或许是小苍兰花的花香,沈嫣然有些害羞的红了脸颊,摇头道:“这个我不清楚呢,不过就算我能来你这,也不能频繁出入这小楼,现在管家看的很紧。所以你有什么话要传达,我找到机会就和秦先生说。”
秦柔更喜欢沈嫣然了,刚刚觉得她长相惊艳娇美,现在觉得她玲珑心思,不免让人心生亲近。
“唔,多谢你了,我先等哥哥回来再说。况且说不定过些时日,我就能出去了。他们总不能够一直拘着我不放,我还有学业呢。”秦柔笑着说:“你现在有空吗,陪我聊聊天如何?”
沈嫣然欣然点头:“好啊!”
这小楼设施样样齐全,装修清雅,一楼是客厅和餐厅,二楼是卧室,走廊尽头还有个浴池。
两个女孩洗过澡,一起躺在床上聊天。得知沈嫣然也是因家道中落,才和她兄长一起在这些老板手下做事,不免惺惺相惜。
“你说这些老板是做什么的,我原先听过杜邦家族的名头,只是没想到他们势力这么大,他们想把我关起来就关起来,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嘘!”沈嫣然竖起手指抵在唇上,说:“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可别得罪他们。”
秦柔有些难过,背过身去,长发散在枕头上,穿着粉色的薄纱睡衣,瘦削娇弱的背影看着让人于心不忍。
沈嫣然叹了口气,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背:“谁想要过这种仰人鼻息的生活了,我刚来时,不知道受了多少冷眼和羞辱,没办法,总得活下去。”
秦柔想到秦墨在牢狱中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包括现在,可是秦墨从来不和她说不好的事情,怕她担心。
她转过身来,眼眶已经湿润了,问沈嫣然:“你说我哥哥想要留在帝都,族长不同意是吗?”
沈嫣然点头:“他想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秦柔脸色霎那间就白了白,那天对她到底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一想到秦非凡的猖狂作为,她的指尖都泛着凉意。
沈嫣然见她面色惶恐,马上柔声哄她:“别想啦,都会过去的。我觉得和你挺投缘的,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每日作伴,你想说的时候在说给我听吧。”
秦柔满眼泪光,沈嫣然拉下台灯的绳子,室内顿时一片黑暗。
“好好睡吧,别怕,都过去了。”
漆黑的走道,灯光一盏盏亮起来,阴暗的审讯室瞬间亮堂起来。
秦非凡带着手铐,挡板和座椅形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他对待自己向来很讲究,此刻已经冒出了些许青色胡茬,从前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也软塌塌的垂在额前。
皮鞋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发出清脆响声。
秦非凡抬起头来,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又来看我啊,辛苦你了,长官。”
年轻的警员听了,忍不住要出声警告,被蒂尔拦住了。
蒂尔很平静的说:“先出去。”
警员立马行礼:“是!”
铁门关闭,蒂尔坐在审讯桌前,翻开笔录。
秦非凡懒洋洋的看着他:“你就是秦墨的后台?”
蒂尔没有理睬他。
秦非凡说:“我的律师怎么还没有来?”
蒂尔终于瞥了他一眼:“注意你的用词,以你目前的所作所为,的确会被判刑。”
“噢。”秦非凡语气平淡应了一声:“判多久?”
蒂尔深棕色的眼瞳里全是高高在上的蔑视,冷冷道:“袭警,强奸未遂,非法监禁,光着三条就能让你五到十年走不出这里。”
闻言,秦非凡似笑非笑的表情收敛了,脸色彻底难看下来。
蒂尔左手拿起一边的钢笔,拔开笔帽。
冷光灯下,他整个人看起来锋利无情,像一把寒气逼人的刀刃。
“‘602失火案’当天,你在做什么?”
秦非凡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细小的声音,他缓慢勾起唇角,道:“不是问过很多遍了吗?”
蒂尔说:“精心编造的谎言经不起推敲,你确定你的每一次陈述,都可以完美一致?”
秦非凡点头,表示自己愿意配合:“好吧。”
凌海市的天气到冬天反而不是那么难熬。
第二天一早,保罗看到自己上司疲倦的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时,心里也觉得有些同情。
他将热咖啡放到茶几上,秦墨就醒了。
秦墨一双眼里布满血丝,头发也有些凌乱,问:“几点了?”
保罗说:“刚刚八点。”
秦墨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昨夜的宿醉让他有些头痛反胃。
保罗劝道:“要不,今天的事情咱们往后推推?又不着急一时,你已经连轴转一个月了,这样消耗,身体都会坏掉。”
秦墨像是没听见,走进了办公室后面的小休息室去洗漱。
保罗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的上司,他跟了过去,还没开口,秦墨已经洗过脸,他抬头看着镜子里保罗:“联系高层去会议室,我们九点开会,今天过来的客户很重要,谁搞砸问责谁。”
保罗无奈,收回自己未说出口的话。
——真是个不要命的工作狂。
他摇摇头,赶紧下楼去。
十分钟后,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保罗说人已经到齐,秦墨收拾妥当,衣冠楚楚从办公室走出来,他不经意间看向窗外的一棵梧桐树,它已经掉完了落叶,光秃秃的站在那儿,枯褐色的树干向天空延伸着,等待下个季节。
梧桐树在春天发芽,高楼下一行人上了商务车,离去。
梧桐树在春末长出了第一片绿叶,只有一位英俊高大的男人倚靠在窗户边,漫不经心地朝外望,他好像发现了它的新叶,但他的情绪没有因此而波动,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如此忧郁寂寥。
等到夏季到来,它已经茂密一片,蝉扇动着翅膀,藏在它的树影里发出鸣叫。
他拖着一个行李箱,站在树荫下。
树下的他抬起头,看从翠绿树叶里透出的细碎阳光,目光穿过叶丛,仿佛看到了很远的时间,那斑驳光影投到他的俊朗脸庞上,耀眼不凡。
大半年的时间,他只回去两次。
沈嫣然倒是出乎意料,向他传达了消息:那天秦非凡挟持了秦他妹妹欲图不轨,秦柔在危险关头拨通了蒂尔的电话,被蒂尔救出了别墅,回去的路上迎面遇上了杜邦家族的人。
其实秦墨早已设想过几种可能,得知详细的经过,他并不意外,只是对秦非凡的恨意又浓烈几分。
他一定会杀了他。
司机过来接秦墨,他上了车,看着向后掠去的风景,脑海里浮现出兰斯菲德那张艳丽面孔上的冷漠。
——兰斯菲德怀疑他与蒂尔有联络。
只是按理来说,当初他提出留在帝都,兰斯菲德应该顺着意思答应他,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秦非凡被警方带走,他很有可能按耐不住会向蒂尔打听消息。
可是兰斯菲德拒绝了。
或许只是不想看到他吧。
秦墨唇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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