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提瓦特回来之后, 万叶的所有生活也重新踏上了正轨。
本丸的刀剑也有选择留在稻妻那边的,博多也摩拳擦掌准备进军提瓦特的商业圈。在不将禁忌带进去的情况下,几位神明也对一部分属于时政的资源表示了动心。
再加上现世这边已经走上了正轨, 博多更想要更多的机会。毕竟对于博多来说,钱这种东西, 多少都不嫌多, 不论那个世界都是。
在照常开学之后, 乌野就进入了备战春高的阶段。
而这次乌野的目标也只有一个——冠军。
哪怕是小巨人的时代,乌野也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拿到那个奖杯。而如今, 乌野已经是最万全的准备了。
春高的预选赛在十月, 因为去年春高乌野进了八强, 所以这次预选赛也是拿到了种子队的名额,不用从第一轮开始打。
“万叶!”菅原孝支抬手托球。
在网另一端的万叶迅速起跳, 将球扣下。
网对面的月岛萤同时起跳, 试图拦住这一球。老实说, 他在正式比赛上拦过牛岛若利,也拦过木兔光太郎,但是在平日里训练赛中拦万叶的成功率不高。
万叶的抬眼看了一下月岛,轻轻一碰, 直接将球送了过去。
“吊球!”月岛萤在看到万叶动作的一瞬间迅速喊道,随后狠狠瞪了万叶一眼。
这家伙每次都敏锐到不可思议, 那种小技巧也用得越来越频繁, 稍有不慎就会被他钻空子。
后面的日向闻言也迅速冲上去扑救, 但始终是差了一点点。
“啊啊啊啊——万叶!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有些崩溃的日向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前排扒着球网哀嚎着。
有一说一, 经历了之前和枭谷的比赛,吊球已经成为了乌野众人的心理噩梦。
“跟我青城的朋友学的。”万叶笑眯眯地回应道。
在散兵开始跟着仙台大学的选手学习吊球之后, 没事儿就偷偷溜回本丸找万叶打球。
而散兵精心修习的吊球在折磨了万叶一个多月后,万叶也多多少少学到了点东西,现在用吊球折磨乌野的大家也是得心应手。
但是毕竟这也是对乌野的锻炼,只有习惯各种突发情况,在比赛的时候才不会出现意外。
——万叶是这么说得。
“说起来,上次和青城在东京的训练赛,万叶那个叫小黑的朋友是不是没来?”菅原摸了摸下巴,他对那个人倒是印象相当深刻。明明那孩子和万叶看起来都是乖宝宝的样子,结果打起架来那么吓人。
万叶摊了摊手:“他那个时候被及川前辈丢去仙大特训了,所以没过来。”
及川彻本来想让散兵看看能不能找木兔,但是在他自己纠结加不甘的情绪影响下,最后他选择了给散兵找以前青叶城西的直系前辈。
“及川……前辈,要考仙大吗?”影山有些惊讶,他自己倒是没有想要考大学的想法,最好是高中毕业就能去和哪家战队签约,一步一步走到世界巅峰。
而及川彻似乎和仙大那边走得很近,平日里也没少和哪些大学打训练赛,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万叶摇摇头,回答道:“不是很清楚,但是确实及川前辈最近和仙大那边交流很多。”
正在众人闲谈的时候,体育馆的们被推开,今天去参与抽签的乌养教练带着清水回来了:“排表出了,都过来一下。”
谷地仁花拖了块黑板过来,清水把那一大张排表贴在了黑板上,右上角的白鸟泽非常瞩目,那是独属于冠军的位置。而相比于在排表上有着严苛规则的全国大赛不同,宫城这边除了保证上一届冠军的位置以外,其他种子队的分配是靠抽签决定的。
而在赛事组特意将IH预选赛冠军乌野分进了右侧大区之后,左侧大区的两个种子队就变成了白鸟泽和青叶城西,右侧则是伊达工业和和谷久南。上一届春高乌野止步八强,因此没有四强种子队特权,但是八强保证了他们在前期翻车的概率大大减少,毕竟强队基本上都是后面才会碰到。
“白鸟泽和青叶城西啊……”泽村大地松了口气,“忽然觉得这个排表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东峰旭也长长舒了一口气:“对啊,相当赏心悦目。”
没明白前辈们什么意思日向探头过来:“这个排表很好看吗?好像和之前的也没什么区别……”
旁边的影山伸手敲了他一下:“前辈们的意思是,不用把白鸟泽和青叶城西都打一遍了。你不觉得打完青城打白鸟泽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吗?”
尤其是之前IH的预选赛,上午半决赛下午总决赛,真的是有种要累晕过去的感觉。春高还好,半决赛和总决赛是分开的,不会真的累倒。
这么一说,日向也觉得自己小腿在幻痛:“这个排表的确是赏心……什么来着?”
“是赏心悦目,笨蛋。”
乌养系心看到众人的样子,也是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就对众人说道:“但是绝对不能松懈!和谷久南和伊达工业同样是我们强大的对手!在抵达最终的目标点前,绝对不能轻视任何一支队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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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结束训练准备离开的时候,万叶意外在校门口“偶遇”了下午还在前辈们对话里出现的两个人。
见及川彻向自己勾了勾手,万叶转头对日向说道:“日向你先走吧,应该是来找我的。”
“哦哦,那大王和不知名青城同学,我先走了哦——”日向说着,一边向那边两人挥手,一边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送走了日向后,万叶抬脚走向了两人:“散兵,及川前辈?你们怎么过来了?”
及川彻苦笑了一下,指了指散兵:“这家伙强行带我来的。”
不知为何略有些烦躁的散兵直接伸手,一手拎着一个人的袖子就拖出了乌野的大门:“找个地方,别在这里傻站着。”
万叶思考了一下,最后在乌养教练在的商店门口搬了几个小板凳坐了一排。随后他转头看向及川彻:“出什么事情了?”
散兵捂住了脸,他觉得坐在这里似乎比站在校门口看起来更傻,不过他倒是不太在意这个,因此只是顺手又去店里买了点吃的带出来分给万叶与及川彻。
刚回到店里坐班的乌养系心有点懵,他看了看店门口排排坐的三个,又看了看其中两个身上的青城校服,整个人都迷惑起来。
“昨天仙大排球的教练过来找我,想让我签仙大特长生的保送协议。”及川彻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捏着的牛肉干,猛地扭过头看向散兵:“这种时候心里苦就要吃点甜甜的东西啊,你怎么买个这么辣的牛肉干?!”
辣的他都快哭了。
“甜的?幼稚。”散兵直接一把将及川彻手里的拿了回来塞给万叶:“你要是不喜欢就别吃了。”
万叶看了一眼明显也是在生气的散兵,又看了看眼眶通红的及川彻,试探的问道:“去仙大打大学生联赛也不失为一种出路,不过……及川前辈是有别的想法吗?”
及川彻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在散兵的注视下长长叹了口气:“高中毕业,或许我会一事无成,然后签去并不算强校的仙大,再平平无奇带队四年,毕业之后仙大的教练再留我任教……这么想想确实也是一种没有压力的人生。也能打排球,也能拿个文凭,还不用活在什么人的阴影下……”
“听起来是很平稳的选择,但是这应该不是及川前辈想要的?”万叶侧过头看了一眼及川彻。
似乎费劲了所有的力气,及川彻轻轻点了点头:“或许吧。”
从很久很久以前,及川彻就是一个排球笨蛋了。他的世界里只有排球,也同样想要凭借自己这一副凡人的身躯登临巅峰。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之下,他的眼前就失去了原本明确的方向。
——他是不是,不适合打排球?
“一般来说,如果是极具天赋的运动员,在毕业之前就会有球队过来洽谈毕业之后的去向问题。”及川彻靠在玻璃上一颗一颗查着头顶上能看得见的星星,“但是直到现在,教练都没有接到任何一个给我的邀请。”
万叶沉默了。
能够打联赛的职业球队选新人都是极为苛刻的,除了本身自家俱乐部培养起来的以外,最主要的选人途径其实就只有每年的三大高中排球联赛。
只要到达了那个舞台并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就能够吸引到一部分球探的目光。在之前IH第一轮结束之后,就已经有自由人马上退役的V2球队想邀请黑子去试训了,不过最后被猫又教练拒绝了。
在猫又教练那里,他培养黑子的最终目标一定是更高层次的存在。国青队已经预定了黑子,而等到黑子高三以后,猫又也会亲自找V1球队的球探过来。
只要是想要坚持排球的队员,音驹一向都会尽全力给他们最好的资源。
所以万叶很清楚,及川彻缺少的从来都是一个足够规格的舞台。
但是这条路的前面挡着不可逾越的大山,不论是白鸟泽、亦或者是如今的乌野,都不会将这个机会拱手相让。
“所以我打算去签那个保送协议,最起码能让我以后不愁吃喝、还能不离开我所热爱的排球。”及川彻的声音相当惆怅,他也知道还远远不到放弃的时候,他也想给自己争取更好的机会,但是确实对于大学来说已经到了该签协议的时候。
时间在这里逼着他,他不得不在短时间之内做出选择。
这段时间及川彻整个人都不在状态,连带着托地球都相当不稳定,最终忍无可忍的散兵才会把他拎过来找万叶谈心。
至于为什么是万叶……只能是因为雷电小黑同学只认识万叶。
看一向精力充沛神采飞扬的及川彻变成这个样子,万叶缓缓叹了口气。
这么一想,或许牛岛若利是对的。如果一开始及川彻选择白鸟泽,白鸟泽会拥有更好的成绩,而及川彻也会有更好的舞台,不用在这里为了自己未来的事情而苦恼。
最后的最后,及川彻长叹一声:“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排球?”
万叶伸手把散兵手里的牛肉干拿过来,直接塞给了及川彻:“没有适合不适合的说法吧,或者及川前辈想去打篮球?”
及川彻被这跳跃的话题弄得愣了一下:“篮球?别开我的玩笑了,我最多给你表演三人拦网……哦不,拦框?也不对……”
见他精神了一点,万叶轻轻笑了一下:“如果及川前辈不想签、不认命的话……也不用强迫自己签。”
“说起来,博多前段时间资助了职业棋士中的进藤光初段,签的是纯资助的合同。如果及川前辈想的话,我也可以找博多和你签这个合同。”万叶向及川彻提起前段时间的事情,进藤光已经带着佐为去了中国棋院,前几天发消息过来给他拍了不少当地的风景。
“不是不是,什么资助?”及川彻一下子没跟上万叶的节奏,话题是怎么跳到资助的问题上的?
万叶换了个问法:“及川前辈有喜欢的球星吗?”
提起这个,及川彻的眼睛亮亮的,满眼都是喜悦与仰慕:“何塞.布兰科,阿根廷的球员,也是一名二传手,我的偶像。”
那是他排球生涯的伊始,也是他最最遥不可及的梦。
万叶站了起来,对着及川彻笑道:“那……及川前辈要是喜欢阿根廷的话,我可以作为资助人送你去留学。正好博多的产业近期准备进入南美市场,到时候可以带你去阿根廷的俱乐部看看。至于试训还有其他的事情,及川前辈可以自行抉择。”
“我个人认为及川前辈的才能远在我之上,那么我觉得我会希望看到及川前辈站在更高的舞台上。”
“春高赢了也好,输了也罢,如果及川前辈不想拘泥于在宫城这片小小的土地上,那就昂首挺胸继续前进吧。”
“至于什么合同之类的这些事情都可以以后再谈,说不定之后及川前辈还能得到别的机会。”
“反正……及川前辈只要知道自己还有退路就可以了。”万叶尽心挑选了一根裹满辣椒的牛肉干,塞进了及川彻嘴里:“再竭尽全力去拼最后一次吧。”
及川彻嚼着嘴里的牛肉干,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这东西真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