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西塞尔打算利用战甲储存的动能和荒原上的风雪为自己争取离开的时间。
但现在……
他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钢铁侠。
计划已然被全盘打乱。
“我现在说自己没想逃跑还来得及吗？”西塞尔垂死挣扎。
“你说呢？”
托尼满意的挑眉。
“好吧。”
西塞尔接受现实。
他主动伸出手。
史蒂夫上前了几步。
金发男人微微弯腰。
特制的金属镣铐被戴上少年手腕。
史蒂夫这才有一种事情暂时尘埃落定的实感。
结束手上的动作之后，他抬头看向了西塞尔：“我希望你知道，这项措施并不是不信任你的表现，只是一道必须要走的程序。”
所以，也不是史蒂夫不信任西塞尔的表现。
这是男人话中的潜藏含义。
因为要戴上镣铐，他现在和西塞尔之间的距离极其相近。
两个人的脑袋之间只能塞得下两拳。
他们的视线在半空对碰。
那是双和西塞尔颜色相近的眼睛。
男人视线中蕴含的情感是深沉且沉默的，像是平静的大海，哪怕不起波澜也拥有着让人缄默的沉稳力量感。
这种力量感让西塞尔下意识选择逃避。
“你不生气这件事已经很出乎我意料了。”他移开眼。
黑色战甲包裹住的手腕悬在空中。
西塞尔晃了晃手腕，镣铐的锁链叮铃作响。
他假装自然的转移话题；“现在只是这样而已，已经足够了。”
战机在荒原上升空，引擎的震颤激起大蓬浮雪，尾翼滑过天空。
虽然成功入侵进西塞尔身上的外星生命科技体，但因为时间太赶，托尼也暂时只能做到封锁对方行动的地步。
“按照约定，西塞尔·柯兰多应该被送到神盾局关押。”
尼克弗瑞在得知复仇者联盟抓获目标之后打来通讯视频质问。
被烦到的托尼下意识将手机拿的离自己耳朵远了点，最后干脆放到了另一边的工作台上。
至于弗瑞说的话？
他表示：“我记得我从一开始就没答应过你。”
小胡子男人一边加速解锁外星科技的进程，一边糊弄弗瑞。
“但我们曾就此达成共识。”弗瑞短暂沉默后指出。
“共识？”
托尼拿下自己脸上的防辐射眼镜，他看向被自己丢到一边的手机屏幕。
“你在说你和谁达成共识？”托尼手肘撑在桌面上，小胡子首富的面容出现在了屏幕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通讯里，我并没有答应你任何事情。”
“而且，准确来说……”
“那不叫共识，那叫通知。”托尼一针见血。
能走到神盾局局长这一步的弗瑞当然不会被这种程度的挤兑影响到，他的情绪非常稳定。
“不可否认的是，你当时并没有拒绝。”弗瑞冷静的开口，“如果你有条件，可以现在就提出来，或者换取一个神盾局的承诺。”
“把人交给神盾局并没有坏处。”弗瑞继续说到，“你现在难道不是正准备给他翻案吗？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神盾局并不会对他做什么。”
“但他必须由神盾局出面监管。”
“既然这样，那么人待在神盾局还是在复仇者大厦，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托尼在弗瑞开口前示意对方先闭嘴。
“回答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从德威特倒台之后开始，你们对待西塞尔·柯兰多的态度就很奇怪，为什么？他身上到底有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并不是毫无缘由的出现，一切都有迹可循。
“……”
弗瑞陷入了沉默。
“这背后很复杂。”他语焉不详的回答，一幅不想多说的样子，“不适合告诉你。”
这个回答引起了托尼的兴趣。
弗瑞不告诉他也没关系。
斯塔克想知道的东西会由他自己拿到手。
“我不可能把人交给你。”
托尼以这句话作为了此次通讯的结尾。
在弗瑞继续开口前，他挂断了通讯。
身后传来声音。
史蒂夫靠在门边；“又是弗瑞？”
“除了他还能有谁能整天在我耳边烦？”托尼夸张的抱怨。
但很快，他就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情。
“关于那些视频上的科技已经解码成功了。”他笑着祝贺，“恭喜你史蒂夫，他确实是无辜的。”
“那些视频里本应该出现的受害者，大部分都被他隐藏信息改名换姓安排到了其他地方过着安全平静的生活。”
“这可不是一件小工程。”托尼伸出手在史蒂夫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他很厉害。”
史蒂夫笑了一下。
“他很厉害。”
“一直如此。”
……
西塞尔已经在复仇者联盟里的观察室里待了好几天。
这里有床有浴室，有需要的东西也可以提，基本上两小时内就能被送到他面前。
除了没办法自由行动之外什么都好。
左边两米处是一面可控制单双向的透明玻璃。
彼得带着东西来的时候，西塞尔正在利用观察室里有限的空间锻炼。
观察室里的身影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支撑在地面上，手肘弯曲，身形起伏。
“呼——”
西塞尔控制着呼吸节奏，在下一次起伏后，换了一只手作为支撑。
汗水顺着金色发丝滴落在垫子上。
他的后背已经湿透。
这几天里尼克斯像是只被恐吓的鹌鹑一样，虽然已经被默认可以在Jar的监控下联网。
但除了向西塞尔汇报布鲁斯那边的事情进展之外，它还是很少出现。
而西塞尔非常能够理解这一点。
所以他并没有去打扰系统自闭，而是努力在这几天里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比如锻炼，又比如……
指节扣在玻璃上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西塞尔停下动作，起身的时候挂在眼睫上的汗珠自然下滑低落。
咸涩的汗水即将滴入眼睛。
意识到这一点的西塞尔潦草伸手掀起上衣衣摆随意擦拭了几下。
又因为衣服差不多快要湿透，他干脆双手抓住衣摆将衣服脱了下来丢到一边。
少年人的身躯一直发育良好。
肌肉线条因为动作和呼吸而起伏，在灯光下显得青涩又坚韧。
脱去束缚的西塞尔看向玻璃外。
“彼得？”他笑了一下对于来人是谁并不惊讶，“你今天又来了。”
彼得一下子没能说出话。
他还没能够从刚刚的场景里完全回神。
这场面对于他这个高中生来说还是有些刺激了。
带来的东西被彼得捏在手里。
“彼得？”西塞尔又喊了他一声。
彼得回过神，正对上西塞尔看向自己的目光。
他这才回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我带了新的PSP，可以联机。”彼得晃了晃手中的东西，“要试试吗？”
他并没有进入观察室，因为这是不被允许的。
这间观察室里有专门的地方可以用于传递东西。
当然，也仅限于这一间观察室拥有这样的布置。
西塞尔接过PSP。
手里的掌机触感冰凉。
他看向已经在玻璃对面坐下的彼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再次开启了这几天里一直被对方跳过去的话题。
在听到那声叹气的时候，彼得就已经有了预感，他只是低下头碰了两下自己手中的掌机。
“彼得，”西塞尔也坐了下来，望着与自己只差一线的年轻超英，他开口，“你听我说。”
“……”
彼得放在PSP上的手停住了。
他不得不面对一个对他来说不太友好的现实。
“没有一点可能吗？”他垂下眼盯着地面。
他们都知道这指的是什么。
此时的小蜘蛛并没有穿上战衣。
也因此，西塞尔能够完全看清对方的脸。
高中生的棕色狗狗眼里充斥着真情实感的难过。
他将对方脸上的沮丧看的一清二楚。
“……抱歉，彼得。”来自哥谭的金发少年犹豫了几秒才再次开口，“但真的不行。”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就在西塞尔即将为此感到尴尬的时候。
有所察觉的彼得重新抬起头，他看向观察室里的西塞尔。
“没关系的。”少年超英的手掌搭上玻璃。
他手掌上的温度让下方冰冷的玻璃上出现了一圈短暂的雾气。
“这从来都不是你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小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