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凭什么打他!”
“你们凭什么打他!”
两道质问从前后世的两个少爷嘴里怒问出口。
黎沛看到这群人的嘴脸就想怎么自己不是鬼,可以撕了这些人!
凤林刚醒过来他们就回家了,因为外面确实不安全。
他们偷偷摸摸回了自己的院落,却被人告诉了族长,族长当即就带了人过来,将凤林捆上要惩罚他。
那棍子有小孩儿手腕那么粗,就算是健康的人被抽一棍子都要吐血,更何况凤林现在还有伤。
如果真的几十棍下去,只怕是命都没了。
“祖父!凤……家奴护住我了,我没有受伤!”李三公子脸色苍白拉着,“他身上还有伤,再打会死的!”
李家族长如同在看地上的蝼蚁,“他是家奴,护你平安就是死也应该,但带你上街遇见危险,他就该罚。”
“是我要上街的,祖父!是我自己要上街的,他拦不住我!”
“他作为护卫,既知有危险拦不住你也不上报那就是罪加一等。”李家族长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凤林,“打。”
李沛脸上的血色瞬间退的干干净净。
那棍子毫不留情的打在凤林的身上。
猩红的血渗透衣衫,飞溅而出。
缝合的伤口再次裂开,凤林的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你要眼睁睁看着他被打死吗!!!”自己只是一抹未来的意识,什么都无法改变,可黎沛看到这一幕心脏还是痛的一抽一抽。
他想要扑上去把人护住,可也是徒劳。
“不行!!!”就在他们要打凤林第二棍的时候,李沛猛地冲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凤林。
佣人不得不停下手。
李家族长阴鸷开口,“你要为了一个家奴,要忤逆你的尊长吗?”
李沛立即跪在地上,他不敢哭,不敢表现出对凤林的过于在乎,“祖父,我不是在忤逆您,只是如今局势动荡,可用之人会越来越少。他武功很好,这次能够保护好我,下次也一定可以!”
“正是用人之际,我们可以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安全护送我们离开才是正事。”三公子手脚冰凉,咬着牙让自己不至于发抖,“祖父,切莫因为这一点小事动怒伤了身。”
李家族长思索了片刻,让佣人停了手,“这次便饶了你,再有下次,我就打断你的手脚将你卖出去。”
凤林低垂着头,嘶哑开口,“谢主子,谢,三公子。”
李沛看着他唇角的血迹,只觉得自己的嘴里也哽着一口鲜血,心里憋的一阵阵疼。
他想抱住凤林,可他不能这么做。
他握紧了拳头,下颌颤动着微微张口,用自己几近冷漠的声音说:“你要牢记自己的职责,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李家族长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院落里鸦雀无声。
李沛身体僵硬看向那道内院的厚重木门,呆了两秒,他倏地爬起来冲到门口确定所有人都走光了,他立即将房门掩上,落上门闩,又冲回凤林身边。
“凤林,凤林你,你怎么样。你哪里痛,我,扶你。”他伸出手,可见凤林整个后背都被鲜血浸湿,双手抖成筛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触碰。
真没用,他真的没用!
李沛眼泪一颗颗的掉落。
一只修长的手指伸到自己面前,温柔的拭去他脸颊的泪。
“别哭。”凤林唇角溢着血,眼睛里却露出温柔的笑,“没事儿,这点伤我还扛得住。但是你这么哭,我会很难过的。”
“对不起……”李沛哭的几乎收不住声,“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受伤,就不会受罚。”
“保护你救你是我的职责,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事,不是你的错。”凤林挪动身体正对着李沛,捧着他的脸给他擦眼泪,“三公子眼睛很漂亮,再哭下去就不好看了。”
李沛抽泣着说:“我一个男子要那么好看做什么。”
“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
李沛果然被安抚住了,他扶着凤林起来,想将人扶进自己的房间。
“不能去你的房间,会被人发现再告状的。”凤林指了指主人房旁边的耳房,那才是自己住的房间。
只是从当李三公子的护卫开始,他几乎就是和李沛住同一间主屋。
这次被族长发现,也是因为被人告了状。
李沛没再像过去那样非要他去自己的主屋,将他扶进耳房,又去拿了干净的纱布和白酒,还有消炎药过来。
还好从医馆回来前,他多了个心眼,找医生拿了不少,想着可以自己在家给凤林包扎,没想到就真的用上了。
凤林有些发烧,如今终于放松下来,就陷入了昏睡。
李沛又给他喂了消炎药,静静守在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黎沛蹲在三公子对面,看着前世的自己,“你想的,和我想的会是一样吗?”
黄昏时,凤林的烧退了些,李沛去清理了一下自己,把饼干放在凤林的床头。
他该去吃饭了。
他的院子去正厅要经过一条走廊,李沛从容的往外走,随即看到了一个穿深灰色长衫的男人,正在池塘边喂鱼。
李沛走过去,“你。”
那人看到李沛,立即恭敬行礼,“三公子。”
“你今天做的不错,也是要给那家奴一点教训。”
对方恭顺道:“为三公子做事是小人的福气,小人也早就看不惯那家奴,仗着三公子的宠爱,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身份。”
李沛嗯了一声,看看水池,“喂鱼还是小心点的好,这池塘水很深,摔进去就爬不起来。”
那人立即感激,“谢三公子提醒,小人还不会游水,一定小心。”
“做事吧。”李沛视线环顾一周,确保没有其他人经过,又靠近了些许。
“三公子还有事?”那人不解。
他又嗯了一声,趁其不备,猛地将那人推进水池。
丝毫不会水的人举着手求救,在恐惧中沉入水底。
李沛心如擂鼓地站在池塘边,阴沉沉的看着对方消失,“他叫凤林,不是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