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寒潭同舟>第22章 求婚

  周珩回去的时候,宣黎已经在仓库口等着了,脚边数颗烟头。他只穿一件毛衣,冻得缩成一团蹲着,只有一头金发在寒风中四散飞扬。

  周珩心想:都好几个月没有理发了吧?他的头发已经长得可以扎小辫了。

  宣黎在那么远的距离,也不知能不能看清是他,就已经从地上蹦起来,快步跑来。周珩发皱发闷的心这才得以有所纾解,亦朝他奔去。两人足够的近了,宣黎认出那人便是周珩,当即欢欣得不行,加紧了速度,几乎要撞倒他一样地紧紧拥住他。一入怀,双双都是寒气逼人,但很快,暖气在两人之间衍生,于是拥得更紧。

  宣黎冷得直哆嗦,问:“今天怎么去那么久?我还以为出啥事了,担心死了。”

  周珩从他怀里抬起头,看他因担忧而紧蹙的眉,望他的双眼温柔,可方才一张张照片却都蜂拥而至,周珩忽然间鼻子发酸,拂开他的刘海,抚过他的红痣,怜惜地轻柔他冻得冰冷的脸,望了他好久好久,才说:“我去找了房子,我们明天搬过去。”

  宣黎敏锐地觉察到他的异常,倾下脸紧贴他的手,问:“怎么了?”

  就这样拥着,相贴着,连呼啸的寒风都蓦然有了温度,冻僵的手脚缓和了许多。周珩贪恋地依偎着,只说:“太冷了,回去吧。我还买了染发剂。”

  他们相拥着走回去,宣黎问:“你买染发剂做什么?”

  “变美些。”

  “你今天好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又说我不解风情。”

  抱怨声让风偷了去,没有回应,双方也没有继续,径直回了棚内。

  宣黎为将功补过,也不顾自己肚子饥饿,先是张罗着煮热水,给他洗头准备染发。从购物袋里掏出那盒染发剂时,宣黎不禁心中惊喜。

  “跟我一个颜色。”宣黎还是难以置信,“是一个颜色吗?”

  周珩躺在小床仰看他,盯着他亮眼的金发许久,才迟疑地说:“应该是。”

  他对颜色真的不敏感,挑了许久,才挑中这个色。

  宣黎连忙开了包装,调开颜色,熟练地涂在周珩纯正的黑发上。只是,泪水又不经意挂上了他喜气的唇角。

  周珩充满期待地感受他的动作,忽然,一只湿漉漉的手盖在他眼睛上,宣黎说:“先把眼睛闭上。”

  因为长相精致洋气,从小就被扮成混血娃娃,这头金发也成了他屈辱的标签,甩也甩不掉。他未设想过它能有其他含义。

  他已经很克制,却管不住情绪的逃窜。周珩捕捉到些许痕迹,便伸长了手瞎摸,抓摸到有些干枯的头发,摸到他高挺的鼻梁,摸到他的眼睛,掌心是扑朔的睫毛和一手湿意。

  今晚周珩的情绪本就有些失控,宣黎的泪无疑是再添把柴,他伸手抓住他的两只耳朵,说:“没有别的意思,你真的很美,现在难看的面具碎了,终于开出花了,我也想效仿一下。”

  周珩像一夜开了窍,每句话都甜蜜得让宣黎害怕,他一手掩着周珩的眼睛,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在他下巴处落下一个吻,要求道:“你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

  “……我答应你。”

  周珩蓦然问他:“我有跟你说过,我以前的事情吗?”

  宣黎轻轻摇了摇头,他提及以前,只那一次情绪极为激动的争吵,他因此没敢再问。

  “我们都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我是A系列唯一幸存的孩子,代号是April。”周珩拉开宣黎盖在他眼睛上的手,压在自己耳朵上,说:“我的过去、信息、位置、弱点全都在这里面。”

  宣黎拈住他的耳钻,陷入深思。

  “我们每天都要催眠洗脑,我花了大力气,才没忘记自己的名字。可能也是因为太用力了,才一直以为4月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后来记起很多以前的事,却还是不知道April哪来的,或许只是被捡过去的一天而已。”

  宣黎安静地听他说,将他染好的头发包进防水帽里。

  “但我今天忽然有个模糊的回忆,好像在快要夏天的时候,雨水特别多,潮得很,到处都黏答答的,有个长得特漂亮的哥哥跌跌撞撞闯进泥巷里。”周珩从床上翻身而起,双手按在宣黎肩上,一步一步逼近他,鼻尖相抵,“他跟你像极了,像只忽然逃跑的家猫,狼狈又怯生生的,只是他头上光溜溜的,没有头发。”

  宣黎随着他的描述,记忆里混乱的雨夜一点点拼凑成完整的画面,轰隆的雷鸣,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生疼。比雷声更响的是他粗重的急喘,比雨滴鞭打更疼的是快要炸裂的肺和气管,但他不顾一切地奔跑,错失一步,就只有死了。

  宣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周珩。周珩上下嘴唇互碰,说:“没有陌生的哥哥在这,他刚刚从那边跑了。”

  那个脏兮兮的嘬着手指的小女孩对着凶神恶煞的一群人,如是冷静地说。她不过才四五岁,就已经惊人地沉着。

  “是……是你?我、我的天啊……”

  “是我,一开始见你总觉得熟悉,原来是想跟你讨糖的。”

  宣黎瘪了嘴,“我没能逃走,你送我出了巷口,我就被抓回去了。所以……所以一直没回去,没给你买糖果,对不起……我……”

  周珩跨坐到他腿上,捧起他的脸,“又不是你的错,不过我今天想讨回来。”

  宣黎挂着泪,愣愣地问:“我现在去买?”

  周珩却抱着他的脖子,屁股压着他的下身,摆起腰来。宣黎一惊,忙扶住他的腰,问他作甚。答他的是周珩主动的热辣的亲吻,他看着单纯,却暗暗将宣黎的命脉掌握一通,把他撩拨得失去自我。

  周珩踢开自己的裤子,扶着宣黎的分身,就往下坐,动作快得宣黎连制止都来不及。粗硬热烫的物件狠狠开拓身体,压着敏感点用力磨过去,快乐顷刻间迷了他的神志,舒服地蜷起脚趾头。

  宣黎吓得僵直身子不敢妄动,他却不听话地上下运动,理智和快感挟持着他。宣黎劝说不住,搂住他的腰身托住他的屁股,将人整个抱起。

  周珩没了着力点,只能慌乱地用双腿圈住他的腰,以稳定身形。虽然不动了,但宣黎依旧深埋在他身体里,热切地跳动着,呼唤主人快些动作。

  “这么鲁莽你就不怕受伤,你不痛吗?”

  “我上次不是说,我不会痛吗?”他的声音因快感而抖动,“只有快乐,感觉……脑子都快烧坏了。”他撒娇似的用唇蹭他脸侧,呢喃,“都是你给的,最好的糖。”

  “什么意思?感觉不到疼痛吗?”之前那次,他还以为是他情动时胡话,没当真。

  周珩用脚跟蹭他腰侧,讨求着:“你动动,你动动吧……”

  他看着瘦小,实则很有分量,不听话地折腾,人不断地往下滑,穴肉套不住大棒子,只能着急地吞咽挽留。折磨得宣黎几乎失了智,只得将人往床上放,他自己也随即压实过去,里头作孽的不可避免地往越深处顶去,周珩哼出声来,穴肉紧紧箍住他。宣黎在大冬天里忍得满头大汗,却还算自若地问到底:“你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会感觉不到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周珩耍脾气地甩头发,抓着他的肩膀,想办法要动起来。

  这但凡是个人,都会被这妖精榨干,宣黎忍耐到了极点,双手扒着床板甩开腰杆干了起来,动摇得小床吱呀直叫。防水帽被蹭开,染发剂染得床单四处都是。染上床单的不只有染发剂,还有情动泛滥的爱液。

  宣黎依旧钟爱于他的耳朵,特别是方才周珩的一番话后,他更是恋恋不舍地叼在嘴里轻咬,还总反复问他:“痛吗?痛吗?”

  情事渐入佳境,宣黎神志不那么清明,全部心神都在周珩体内。周珩蓦然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些东西来,不由分说地要塞进他嘴里,可惜宣黎对药物特别敏感,立马有所觉察,头一偏,避开了他的手。

  “你干嘛?”

  “止痛药。”周珩摊开手掌,露出里头白色的药片。

  他指了指自己红肿的耳垂,说:“这个给你。”

  宣黎咧嘴笑了起来,说:“这是在求婚吗?”

  “……也可以这么认为?”

  宣黎觉得,这是周珩说过最动听的情话,他义无反顾顺着他的手将药干咽了下去,而后抱着周珩翻了个身,让他骑在自己身上,说:“那现在就来,现在就给我。”

  “但是药效……”

  话没说话,宣黎就不断往上送腰,撞得周珩几乎要失去理智。嘴里还不断地“亲亲宝贝”叫着,叫魂似的催促着,要论耍狐媚手段,周珩还是稚嫩过宣黎。周珩真依了他,颠晃地摘下右耳的耳钉,趴倒在宣黎身上,一手环抱住他的头,轻轻托起他的耳朵,不让他乱动。一手强行稳住,将耳钉的耳针对准宣黎的耳垂,深吸一口气,快又准地刺穿了那块肉,鲜血甚至反应了数秒,才从破口洇出。

  “唔——!”宣黎当即痛得想夹住脖子,却被周珩的手抱住,动弹不得。

  周珩见他又习惯性地咬牙忍耐,主动地扯开衣服,将自己的肩头献祭上去。

  “咬我,咬我就好受些。”

  宣黎忍着要瞥开头,他圆润的肩头却要紧跟上来。他没忍住,便咬了上去,还暗自想收住力度。可这时热辣疼痛的耳垂一热,周珩小兽一样的舌头从上面滑过,而后含住它用力吸吮,不同于猛然而至又渐渐褪去的痛,这种像是奉献生命一般的漫长的疼痛,让人头皮发麻,眼前眩晕,宣黎的痛呼在喉底滚动不歇,又经咬合的牙关发泄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周珩在他耳边喘着气,说:“痛,原来是这样的吗?”

  宣黎腹间一片黏腻,周珩居然高潮了。

  宣黎在情潮拍打的恍惚中,仿佛还听见周珩像是说了句:“你再等我一等,我找我们的宝石来”。他迷迷糊糊间,像是问了什么宝石,又像是问了他今天为何这样特殊,又或是什么都没问,黑暗太过强势,不作声响,又不容拒绝地罩住他的意识,他连抵抗的余地都没有,便陷入了昏迷。

  药效这样猛烈,但他这一觉睡得极其不踏实,频频挣扎要摆脱黑暗。再醒来时,他竟躺在了明亮干净的房间里,而周珩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满脸横肉的黑衣人。

  这儿跟他家不一样,纯白的装修,轻纱一样的窗帘,帘外是广而无边的蓝天,离人那样远,没了季节的分别。

  “找的这房子,可真好啊。”

  他披着厚毯子,独自一人坐在宽大的沙发里,望着窗外临江景色。

  2021-02-07 20:26: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