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榆佯装很好奇问道:“怎么救的?”

  “自然是用我这强壮的身材救下的!”辛洛说完不自觉挺起胸膛,连带也挺起了自己的孕肚,有一点滑稽效果。

  瞿榆忍俊不禁,“那你和我说说事情经过。”他以为辛洛只是站在罗荫面前挡着,然后护卫便把他们救下。

  毕竟皇帝在,那可能没有护卫左右保护呢。

  结果未曾想,辛洛是越说越兴奋,而瞿榆的神色也逐渐沉了下来。

  面前这人怀着孕竟舍身挡在都尉面前,还被大灰狼刺伤,幸而罗荫回过神来马上把大灰狼杀死。

  辛洛未注意到瞿榆神色不对劲,还很得意洋洋的,“我可是英雄救美!”

  瞿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很轻松,“后果呢?”

  辛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后果便是我这个英雄躺了几天床。”一想到当时的情景,辛洛能感觉到肩膀和胸口的伤口都还有些隐隐作痛。

  “你就没有替你自己身为孕妇着想吗?”

  “我…”辛洛抬眸迎上瞿榆的目光,这才发现对方脸色铁青,眉宇间满满的怒意,他顿时心虚的很,别开对方投来的目光,干巴巴道:“我这不是没事吗…”

  瞿榆阖上眼,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你有事情呢?”

  这时候,辛洛身后的树丛那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登时戒备起来,瞿榆摸了把腰上的别刀,他今天以防万一带出来。

  瞿榆蓦地站在辛洛面前,目光定定地看着树丛,右手牵着辛洛的手带人一步步往后退。

  辛洛握紧瞿榆的右手,嘱咐道:“瞿榆,你小心点。”

  瞿榆轻轻’嗯’了一声,他的大脑现在飞速运转,他想着他带着辛洛能从野兽的嘴里逃脱有几成把握,而且现在还不知晓野兽究竟是多么的大。

  情况不明朗。

  树丛又是一阵窸窸窣窣,随后树丛那蹦出来一只浑身脏污的兔子,隐约能看出兔子本是一只白毛兔子。

  两人愣怔了一下。

  随后被护在身后的辛洛噗嗤一笑,拉了拉瞿榆的袖子,“那是只小兔子。”话音刚落,辛洛主动松开瞿榆的手,想要往前靠近兔子,又怕兔子受惊,便蹲下身慢慢朝兔子靠近。

  嘴里还念叨着,“小兔子乖乖,不要乱动哦。”

  瞿榆伸手揪住辛洛的衣领,微微皱着眉头凝视着兔子,“你别靠近,兔子肮脏,也不知道它身上带什么病毒。”

  “可是我看这只兔子栩栩如生,生龙活虎,生气勃勃。”辛洛摸了摸下巴,最后总结,“跟活的没两样。”

  瞿榆静默,随后打了下辛洛的脑袋,“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

  辛洛摸着被打的脑袋,’哦’了一声又继续靠近兔子。

  野外的兔子都怕人,不会主动靠近他人,而且只要一有人靠近便会跳开。可是面前这只兔子跳出来后只是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辛洛眼底,这兔子乖巧的很。

  他对一切软乎乎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

  “瞿榆。”辛洛宛如小鹿斑比般湿漉漉的眼神转头看向瞿榆。

  瞿榆一噎,“你是不是要跟我说,你想要养这只兔子。”

  辛洛如捣蒜般直点头,眨了眨眼眸,问:“可以吗?”

  “先不说兔子。”瞿榆指着那条小路,无奈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今天来干嘛的。”

  “好吧。”辛洛依依不舍看了眼兔子,旋即站起身来拍了拍粘到尘土的衣裳。

  “你跟在我身后吧。”瞿榆不放心辛洛,因为照辛洛的个性,如若他走在前头,他会毫不犹豫直接走入那条小路。

  结果不出他所料。

  “为什么?”辛洛随后又添了句,“我们直接走进去就好了。”

  “可是我们不知道小路是否有野兽埋伏。”瞿榆抬眸看了眼幽深如无底洞的小路,“而且那老者也可能诓骗你。”

  辛洛’哦’了一声,右手拉着瞿榆的衣裳,乖巧的很,令走在前头的瞿榆见状唇角弯了弯。

  两人小心翼翼的在小路附近旁观察,也没能找到些门路。最后瞿榆独自走进小路,让辛洛现在原地等他,如若他一刻钟没出来,他便也跟着一道进入。

  但还未到一刻钟,瞿榆便出来了。

  辛洛见状顿时了然,他们回不去了。

  辛洛摸了把脸,面上还是掩盖不住的失落,垂头丧气道:“我们回去吧。”

  回头时还还看到那只兔子还静静地待在原地不动,辛洛轻轻叹了口气,旋即偏过头直径离开。

  瞿榆想了下,试探问道:“兔子我们带回去养?”

  “可以吗?”辛洛马上转头问。

  瞿榆点点头。

  辛洛上前想把兔子抱在怀里,却被瞿榆阻止。

  “我抱着。”

  辛洛闻言默默收回自己的手。

  两人就这样出外几日,一无所获回到皇宫,诶不对,还抱养了一只野兔。

  …

  “殿下,陛下与皇后返回皇宫。”暗卫毕恭毕敬道。

  尹衍批改奏折的手一顿,“发生何事?”

  “陛下出皇宫后把原有的车夫换下,让新车夫带他们到秋猎之时的森林,并且走到森林深处后拿出银两贿赂车夫。”暗卫停顿了会儿,“还说如若陛下与皇后一个时辰还未出来便能自行离开。”

  尹衍放下毛笔,拿了本新的奏折继续批,“陛下拿了多少银两贿赂车夫。”

  暗卫没想到自家主子会把重点注意在银两,静默了会儿道:“属下瞧着是十银两。”

  尹衍嗤笑一声。

  “陛下仅用十银两贿赂车夫,这说出可有损陛下形象啊。”

  暗卫汗颜。

  “继续说。”

  “皇后走进一条见不到光的小路,不到一刻钟便出来了,皇后出来后,陛下…”暗卫想了下措辞,“陛下看起来很失落。”

  尹衍挑了挑眉,“失落?”

  暗卫再次汗颜。

  “最后皇后抱了只野兔回宫。”

  这一次尹衍没出声调侃,’嗯’了一声便让暗卫退下。

  暗卫暗自松了口气,今天的殿下…有点奇怪。

  另一个暗卫进来报告,“殿下,池英从湖里捞出来时只能依稀辨别出生前被人下毒致死。”

  尹衍脸色一沉,“魏乐当时在哪?”

  “魏侍郎说那日发生之时他被人下药昏睡了一日,起床时才知晓池英飘在湖面上被村民发现,所幸池英被人丢入湖不久,故还能辨别。”

  “当晚也只有魏侍郎与池英一块儿喝酒,并无其他人在,但有人瞧见魏侍郎喝酒之前拿出一小袋白色粉末配白水喝下肚。”

  “桌上仅有一壶酒以银针测出有毒,并且当晚还是魏侍郎自个儿端进去与池英一同享用。”

  “打更人在子时时瞧见一位身型与魏侍郎相似的男人搀扶池英走出来,虽是背对,但因池英右手臂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打更人也瞧见被搀扶的男人有手臂上也有相同的刀疤。”

  尹衍思衬了片刻,“继续调查。”

  “是。”暗卫拱手后离开。

  一系列的事都这么碰巧发生,所有的不利也全都指向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