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因为没有丝毫感觉,因而不会对那种未来感到害怕。恰恰相反,从未品尝过濒临死亡的味道的我,还有点小好奇。
“可能只是我力量透支了才不能解决你们的问题。”我不认为连数以万计的人类恶意都可以压制,缘何会被小小的暗堕之气逼近绝路。
“我现在恢复地差不多了,我可以帮你们。”我真诚地向他提议。
他失笑,手背蹭蹭我的脑门,又收回了。
“已经不需要了。”
青年见我吃完饭并不像其他刀剑那样很快就离开,而是坐在榻榻米上,给我讲起了他们这个“暗堕本丸”的故事。
所谓暗堕,就是刀剑心中的浩然之气反转,变成了邪煞之气,从神明堕落到妖魔的地步。
通常乃是弑主或者强行改变不可触碰的禁忌后的结果。
时间溯行军就是一群触碰了禁忌而被诅咒缠身付出了代价的人。
“什么禁忌?”根据这个名字,我心中已有猜测,可我还是想亲耳从青年的口中确认。
“唔,改变历史和过去,这就是禁忌。”青年轻描淡写地讲述了他做的事,继而勾起唇角,笑容里却是心满意足,“但是我不在乎。”
时间永远只能向前,这是天命自然规律,是法则。若是要强行停止,倒退或者拨动时间线,必然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怪不得,这个本丸里的所有人身上都有诅咒缠身,不祥的力量在腐蚀着每一个人的理智和生命,刀剑倒是还好,他们的力量来源于眼前的青年,我能感受到此人身上有一种奇特的力量,可以免疫隔绝这种侵蚀,或许,这也是他们至今看起来还挺活泼正常的原因。
“我真的对你们没有印象,也许明天就会想起来了。”我懊恼地用头抵住小茶桌,却让眼前人噗地笑出声。
“抱歉妮可,很久没看见你这么可爱的样子,没忍住。”他笑过后,轻咳几声,“不必烦恼。”
“诶?”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现在的相遇与你而言就是第一次。”他向我伸出手,“还没来得及介绍,我是太宰治。”
太宰治。
我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莫名感到惆怅和熟悉。所以,我是认识这人的,可能明天后天就想起他了。
我将爪子轻轻放到了他的手心,那里很凉,根本不像人类的温度,叫猫心一跳。
“我是妮可·贝斯特。嗯,伟大的尾兽,二尾猫又是也!”
太宰治说按理本丸的刀剑不可知晓主君本名,但是因为他这个也不是真名,所以被知道也无所谓。我对他用假名敷衍我还有些不满,可名字的确算是某种咒,一本丸的暗堕刀剑,谁也说不好哪天会理智崩坏。
我姑且原谅了他。
在本丸的第五日,我已经开始出门活动。这个时候,我的记忆已经延续到了sivnora继承二代彭格列首领。
“清光!别跑!看我这招!”那天带着蓝色围巾,扎着高马尾的少年正举着一把刀剑朝红围巾的少年刺去。
原来,那个扎着小辫子,涂着黑红的指甲油的少年叫清光。
“他们俩算是本丸里比较清醒的了。”
太宰治轻声介绍,“其他人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到一个池子里泡一会儿,可以洗掉部分暗堕气息。若是暗堕突然恶化,没来及的,便只能跳刀解池了。”
刀解池一般用来分解没有附灵的空白刀剑,正常本丸的刀剑们出去消灭时间溯行军的时候,会捡到一些刀剑,如果是本丸已经出现的刀剑,通常用来放到刀解池获得锻刀材料。
“即便是直接死亡,也不想最后理智全无,变成疯狂的怪物。”太宰治坐在曲廊上,望着本丸天空上悠悠漂浮的白云,闭上了眼睛,好像陷入了回忆。远处是打打闹闹的少年们,衬得这边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能给我讲讲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也许是因为这个人看上去就仿佛下一秒要消失,我出声打破了这种寂静。
“不行哦~”他睁开眼睛,笑咪咪地拒绝了我,“对妮可来说,都是不存在的记忆,没必要知道。”
“那你们还一遍又一遍跑到我面前提醒我!”我不满地抱怨,“这不就是想勾起我的好奇心吗!”
“我有告诉他们不许这样做,但是他们不肯听我的就是另一回事啦~”
好狡猾的发言!我气鼓鼓地不理他了,但是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还在偷笑!
“没想到妮可会在这时候来,真是太好了。”
“这时候?”
“没什么啦。”他又含糊过去了这个话题,可恶,他明明非常想告诉我,但是装出一副不能告诉的可怜样子,就是在暗示我,他想让我追问啊!
这个人是有多口是心非哦!
但是我偏不~
我就势没有追问,他松了一口气,说不上是失落还是真的释然。
我们俩坐看云起雨落,淅沥沥的小雨被风吹到身上,毛里都是潮意,他的羽织被浸湿,但是却没有挪窝的意思。
“主君,这样您会感冒的!”长谷部捧着一套外衣给太宰治披上,青年清瘦的身体被宽大的羽织和外披风裹住,雨滴从他的下巴落下,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要伞吗,妮可?”长谷部将一把迷你小伞掏出来,斜放到了我的身边,刚好挡住雨线。
这个大小,是特制的吗?
也许我真的曾经和这群人住在一起过。
就这样,我和太宰治一起度过了第五天。
第六天的清晨,我从被窝里迷迷瞪瞪睁开眼,看见木色的天花板和和式房间,愣了一会儿。
我全部想起来了。
我要找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