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揉揉我的头,问我是不是还难受, 我摇了摇头, 感觉身心困倦, 异常疲惫。

  临走的时候,尽管头脑昏沉, 但我也没忘记将太宰治的灵魂踢出他的身体,然后将他的身体收进了项链里。

  他给我做的项链本来是很普通的宝石,但也比我当初给斯佩多他们准备的玻璃强多了,所以自然可以承受得住我的力量。

  为了以后的旅行之需,我早就在项链上刻印了阵法,暂且当储存卷轴使用。

  毕竟他的身体也还没有走过明路,如果突然出现在现实中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窥伺和试探。

  即使是彭格列,我也从不忌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

  从Giotto他们那个小镇的自卫队变成如今里世界的庞大怪物,一切都改变了太多。

  “这个孩子醒了!”

  “隔壁的xanxus少爷也醒了!”

  “诶!?这里出现了一只猫!”

  “尊敬点!那是彭格列的守护兽——贝斯特大人。”

  守候的护士们一阵手忙脚乱,那个想要摸我的护士小姐闻言讪讪地伸回了手,充满好奇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病房里的我。

  “要不小猫、不,贝斯特大人,您先从病房里出来?这里的生物,除了病人,都需要穿防护衣。”指了指身上绿色的外套,护士小姐纠结地斟酌字眼,尝试和我沟通。

  我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踱步到了病房门口,在护士小姐惊呆的目光中,用爪子摁了电动门,施施然出去了。

  刚镇定地走出去没两步,晕眩感和呕吐感就袭击了我,两眼一翻晕过去前,我依稀抬头看见了九代目和他的雾守。

  啊,这下丢猫脸了。

  ……

  关于恶意,我也研究过身上这些昼夜折磨猫的波动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就像是有自己的生命和意识一样,遇到阴暗的想法和情绪就会活跃起来,像是把对面吞噬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数次,而与之相对,被恶意因子吞噬了负面情绪的人则是会心灵轻松许多。

  每一次产生共鸣,猫的全部精神就不得不用来压制这些恶意,避免他们太过于活跃而实质化,变成连世界壁垒也可以腐蚀的黑泥。

  太宰治和xanxus他们能掉到我的家乡,一部分原因也是当时我太激动了,毕竟是sivnora送我的窗帘,这么多年,也算古董吧。

  这样一想,其实我有很多这种友人的礼物,放到今天,很多都是有市无价,而我似乎不知不觉也变成了一只富有的猫?

  “妮可~~~~”太宰治健气满满地声音从病房外传来,打断了我的思考。

  从那天昏迷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听护士小姐说,他当天醒来就能下地乱跑,到xanxus的病房里狠狠嘲笑了一番大少爷,竟然还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听说xanxus少爷的脸色很可怕呢,但是竟然没有乱发脾气。”

  “也没有乱砸东西。”

  “在想什么?”太宰治推开门,看见被一众美女护士围住的我,愣了一下。

  “喵~”

  我仰躺在床上,左右爪子都有护士小姐帮忙按摩,不方便打招呼,便冲他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喵了一声。

  身为里世界老牌Mafia家族彭格列的猫,单猫单房,美女环绕,也不算什么惊世骇俗的待遇吧!

  “咳咳,让我来吧。美丽的护士小姐姐们,可以出去吃饭了哦~”太宰治拎着一个食盒一样的东西迈了进来,绅士地给女孩子们顶住了门。

  “喵~”我将爪子抽了回来,伸出被子朝她们挥挥,让她们去吃午饭。护士小姐们不舍地放下了我的爪,那天想摸我的,叫克里斯汀娜,克里斯汀娜坚决要给我喂饭,叫猫都有点不好意思。

  “能给贝斯特大人喂饭是我的荣幸!”她一把接过太宰治拎来的食盒,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猫饭。

  但是我却惊恐得瞪圆了眼睛。

  “喵!”我想从床上蹦起来,却牵动身上的吊针,克里斯汀娜见此立刻医护意识占了上风,生气地把我按回去,“即使是贝斯特大人,也不可以乱动!我知道贝斯特大人听得懂我们的话,好好打针啊!”

  这姑娘忽然就轴起来了,力气大的惊人,把我死死按在病床上,我看着太宰治轻手轻脚摸向食盒,想要自己端出猫饭,却被护士小姐发现,她竟然可以做到一手按住我,一手给我舀饭!

  大势已去。

  猫的今日也许就要结束了罢。

  我绝望地摊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默默闭上猫眼。

  当那勺猫饭喂进来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眯了条缝,却看到太宰治剧烈抖动的肩膀和几乎掩藏不住的笑意。

  你这家伙,是要我去三途川才肯罢休——

  嗯?

  这个饭好像味道不错。

  我嚼着嚼着,回味一番,不知不觉竟然吃了半盒。

  “该换个吊瓶了。”克里斯汀娜将剩下的饭交到了太宰治手里,嘱咐这个自己手上还有绷带的少年要尊敬点,随后拿着空吊瓶关上了门。

  “噗——”太宰治终于发出了响亮的笑声。

  “这是彭格列的大厨做的饭哦。”他笑得乐不可支,“九代目特意嘱咐的呢。”

  “妮可是想吃我做的猫饭吗?”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佯装扭捏的样子,“这也不是不可以——”

  “我拒绝。”我说完这句话就关掉了幻术,变回了只会喵喵叫的普通猫咪。

  “诶!妮可打开幻术只为了拒绝我吗!”他宛如一个舞台剧的演员夸张地向前伸出挥舞着手臂,又收回到胸前,失意地低下头。

  我静静地瞅着他,他这么沉浸式表演,我感觉总缺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