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颐和和宿傩若无其事的交流, 上平早织却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宿傩之毒对于她来说是无法承受的剧毒。
但是斋王的恶灵和系统为了保证她不死,一直维持着她的生机。
痛苦的持续时间一直在延长, 上平早织从一开始的隐忍开始惨叫, 最后开始咒骂, 叫声越发的凄厉骇人,宛如厉鬼。
禅院直哉站在一边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一幕,好几次都差点吐出来。
上平早织的样子太恐怖了, 身躯不断的崩溃溃烂,那些腥臭的烂肉却在蠕动, 不断的抽搐。
肉芽血管不断的生长, 然后又在剧毒之下变成烂肉, 原本那个美丽的少女此时已经完全面目全非, 变成了一具挂着烂肉的骨架。
即使是禅院直哉也感觉到自己的胃在翻涌,刺鼻的腥臭味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 眼前宛如人间炼狱的画面更是让他感觉到胆寒,
系统试图破解斋王的压制, 但是它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
那就是手中宿傩的意识已经开始苏醒, 上平早织的身躯已经是宿傩受肉的躯体了, 宿傩的生得领域已经在这具身躯里展开。
所以宿傩抓到这个在灵魂上寄生的系统太过简单了, 当系统进入宿傩的生得领域事时,它就知道完了。
它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抓住, 灵魂这个领域向来都是神秘的, 没有到一定造诣的人想要发现它们基本没可能。
但是它没想到这个宿傩,会这么强, 强大到将它送上平早织的灵魂中暴力的分割出来。
坐在尸骸铸造的王座上,宿傩支着脸冷淡的看着生得领域中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白色光团。
系统僵硬的看着宿傩, 恐怖的血腥味和凶煞气铺面而来,脱离宿主的灵魂,系统都是脆弱的。
此时此刻直面宿傩的生得领域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宿傩悠闲的坐在尸骸之上,穿着一身宽松的女士和服,脸上,手腕上遍布黑色的花纹。
他微微探身,看着下面的光团,声音慵懒带着些许兴趣,“你是个什么东西?”
系统剧烈的颤抖着,不断向掠夺者发送求救信号,传送着这里的坐标。现在的它也顾不上一个世界不可有两个任务者的规定了。
要是没人来救它,它就要死了!
往常它赖以躲避的宿主灵魂在宿傩面前脆弱的如同纸一般,只要动动手指就会被撕裂。
光球一直不出声,宿傩坐在尸骨王座上逐渐失去了耐心,在他的记忆中,等待是让他最为厌烦的事。
在咒灵看不见尽头的生命中,他从第一天就开始等待,等待那个记忆中的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他的身躯被摧毁,意识在生得领域中醒来,在这里漫漫无期的等待了千年。
他厌恶等待,因为他一直等不到那个人。杀戮和鲜血才能安抚他在等待中的焦躁和烦闷,他恣意的放肆咒灵的恶。
而现在,终于,他的等待有了倒计时,那个人,终于再一次出现了……
宿傩感觉自己在兴奋的战栗,时间已经扭曲了他的爱,他深爱着那个人,却也无比想要将她撕碎,只有她的鲜血才能让浇灭他心中的恨和暴虐。
危险的眯起眼睛,宿傩的耐心在等待中耗尽,“既然不说话,就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手指微动,空间在瞬间被看不见的刀锋切割,系统根本没有时间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光团就被切成了小块。
这里是灵魂的空间,也是系统真实的体现,在这里杀死系统才是就它彻底摧毁。
系统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将这个世界的坐标和它的权限尽数开放给了掠夺者,这些东西原本是一个系统最大的底牌。
【你会付出代价的!】系统的机械音中满是怨恨,宿傩不屑的轻笑一声,看着光团湮灭。
外面的世界,上平早织终于惨叫一声,整个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一滩脓血。
系统一死,光凭斋王的扇子根本压制不住宿傩的剧毒,瞬息之间她就被剧毒化作了烂肉。
禅院直哉站在一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上平早织死之前的眼神太过恐怖,让他脊背发凉。
还没有融化的半张脸上浮现出黑色的花纹,宿傩讥笑的看着妩颐和,声带被融化,这具身躯已经发出不任何声音了。
但是宿傩依旧控制着那半张脸上,被腐蚀了的只剩下骨头的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
妩颐和面无表情的看着宿傩,对于眼前恐怖的画面没有丝毫的反应。
【你会死,我等着那一天。】
刷的一声打开手里的扇子,妩颐和遮住自己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露在外面。
散发着腥臭的污血静静的流淌在地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这里是个美丽的少女了。
她当然会死,但是那又怎样。
妩颐和抬了抬下巴,示意禅院直哉将血污中的手指捡起来。
禅院直哉忍着恶心把完好无损的手指从脓血中拿了出来,直到将手指放回贴灭封印符咒的盒子才缓缓松了口气。
“将这东西收好,哪天家主问起来交给她就好了。”妩颐和淡淡的吩咐着,看都没看一眼匣子,身姿婀娜的离开了这里。
禅院直哉立刻点头,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禅院樱祈有些无聊的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包薯片,面前的电视上放着肥皂剧,整个人散发着肥宅的气息。
“我好无聊啊,叶王~”禅院樱祈感觉自己身上都快生锈了,她并非战斗狂热份子,但是长时间过于清闲的生活总归让她不适应。
她已经习惯了战斗,刀只有磨炼才会越发锋利,就如禅院樱祈,只有战斗才能让她不断突破极限。
而到这里之后,麻仓叶王为了不让她暴露就没让她出门,掐指一算,她已经在这个屋子里宅了快两个月了。
反观麻仓叶王,不但在查五条信的事,还在搞他自己的事业,禅院樱祈听麻仓叶王提起过,什么,通灵人大战,通灵王啥的。
麻仓叶王忙的飞起,而禅院樱祈觉得自己快闲出屁了。
麻仓叶王此时正抱着电脑不知道在捣鼓什么,面对禅院樱祈的鬼叫已经能做到视而不见了。
禅院樱祈毫无形象的躺在软沙发上,“我听说,你还有个弟弟,是你的劲敌?要不我去把他杀了吧?”
麻仓叶王手一顿,终于抬头看了一眼禅院樱祈,禅院樱祈笑眯眯的趴在沙发靠背上看着他,神情放松,语气调笑。
笑语晏晏的样子,似乎在和麻仓叶王开什么玩笑。
但是麻仓叶王太了解这个屑女人了,只要他说好,她就敢去杀了他的那个弟弟。
“不用,那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麻仓叶王拒绝了,对于这个弟弟他的感情是复杂的,在他自己都没弄清楚前是不会让禅院樱祈动手的。
禅院樱祈碧色的眼眸打量着麻仓叶王,像是第一次认识麻仓叶王一样。
禅院樱祈的目光太专注,让麻仓叶王仍不住叹了口气,将手边的汽水扔给了她,“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
接过汽水,禅院樱祈像只猫一样懒懒的眯起眼睛,“你变了,叶王,你之前可没怎么心软。”
麻仓叶王能纵横平安京,开启泰山府君祭可不是因为他心有多软,而是他足够聪明也足够心狠。
他和禅院樱祈是一路人,或许目的不一样,但是两人从某些角度很像。
但是禅院樱祈发现,现在的麻仓叶王变了,很微妙的感觉,好像自己身边的人都变了。
时间果然还是无法忽略……
喝着汽水,禅院樱祈眼神微暗。
“是人都会变,时间能够改变一切。”麻仓叶王声音淡淡的,叙述着一件事实。
抬眸看向禅院樱祈,麻仓叶王目光幽深,“你没变只是因为你没经历过时间的洗礼而已。”
千年的时光他们都是亲生经历过的,其中的孤独,痛苦,挣扎,只有他们知道。
禅院樱祈虽然和他们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但是说到底只是个20多岁的小姑娘而已,她只是穿梭了时间来到了现在。
禅院樱祈默不作声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汽水瓶,冰凉的触觉,水汽凝结在冰凉的瓶身上缓缓汇聚成水滴。
“有人想要复活晴明公,五条信或许在其中也插了一手。”麻仓叶王合上电脑,自己拿了一瓶汽水坐到了禅院樱祈身边。
“晴明公?他们还真的感想。”禅院樱祈轻笑一声,她长大之时,晴明公就逝世了,但是他的影响从未减退。
晴明公不会复活,也不会被复活。
这是麻仓叶王和禅院樱祈十分笃定的一点。
“那并非是晴明公,而是地狱的妖邪,借助羽衣狐的腹部诞生。”麻仓叶王眼中划过冷光。
“他们不会在乎那是不是晴明公,就算不是,又怎样呢。”禅院樱祈哼笑一声,阴阳师自欺欺人的能力可是数一数二的。
“五条信也参与其中,想要抓住他就要找到羽衣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