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问出“卖水产的也会有会影响到生命的死敌吗?”这句话后, 中原中也的表情变得非常的精彩,过了很久才点点头说“总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嘛”。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在那之后,在中原中也送我去机场的路上, 我和他一直在有一茬没一茬地聊天。
中原中也像是为了照顾我的心情一样,始终不会让车内的气氛因沉默而降低温度, 总是会挑起一些话题与我说上几句。
于是,我一边和中原中也聊着天,一边默默地在心里愧疚自己在初次见面的时候,给他的甜品只加了一个雪球的事。
中原中也人还怪好的。
到了机场,中原中也递给我一封厚厚的信封。
说里面装有我的身份证明,还说只要我没犯事犯到吸引到公安的人来查我, 我的身份信息是完美无瑕到就算是警方的人来查也查不出问题。
听到中原中也这么说,我震惊不已地看着他:“这是可以轻易做到的事吗?”
中原中也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哼了声作为回应。
“不过……”
中原中也像是故意似的拖长语调。
“库子你就算是真犯了那么大的事也没关系, 如果真查到那份上, 我这边立马就能知道。到时候直接把库子带走也是轻轻松松。”
中原中也像是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事有哪里不对, 浑身上下不知为何突然散发出一种“本大爷”的气场,气势足得像极了我前几天看的极道系列电影里的高级干部。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应中原中也的话会比较好, 于是只得附和似的哈哈一笑:“安心啦,我才不会做会招惹到警方的事。”
此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话说得太绝对是很容易翻车的, 等我意识到FLAG在很早之前就竖起的时候,我坐在去往警视厅的警车上。
在我旁边坐着的是不停用手帕擦汗朝着我连声说对不起的房产中介。
“对不起……真的是十分抱歉!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甚至还连累您去警视厅,真的是十分的抱歉!”
中介先生连声说着道歉的话语。
看着他像是愧疚得快要不顾此时身处警车里, 打算给我来个士下座道歉的样子, 我连忙阻止他:“没关系啦,这也不是中介先生想遇到的事, 再者说我们这边可是受害的一方诶!”
如同我说的那样,我这边是不可动摇的受害的一方,无论谁来都没办法指责我。
在飞机到达目的地后,我马上搭车去了网上推荐的中介公司找居住的房子,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是希望直接买下。
得知我的意愿,中介先生很快带我来到一栋公寓楼,热情地向我介绍这里的安保系数很高,甚至还有警方的人住在这里。
“梅川小姐,那套房子虽然面积小了点,但是它的性价比可是很高的噢!它隔壁居住的人是警视厅的刑警!安全问题肯定不用担心!”
在电梯上行的时间里,中介先生像是害怕我反悔一样,不断地向我夸赞那套房子有多好。
随着“叮——”的一声响起,中介先生推荐的那套房子所在的楼层到了,接着中介先生很有眼力见地侧身站到一边,并且还为我按着电梯的开门键。
两人走出电梯后,中介先生侧身站在离我几步远的位置,一边对我解说附近设施,一边领我去往要看的那套房子。
在经过一个拐角时,不远处忽然传来非常巨大的“嘭嘭嘭”的响声,伴随着响声而来的还有孩子的尖叫以及女人的悲鸣声。
我与中介先生听到这异常的声响后,不约而同地对上视线。
中介先生看起来很慌张。
我想也是,毕竟几分钟前他才刚给我打了包票说这里安全系数高的不行,我买了绝对不会亏之类的话。
“应……应该要报警吧?!”
中介先生慌乱地拿出手机,但是却因为过于紧张,手指不停的颤抖,报警电话拨了个半天还没拨出去。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说了句抱歉的同时将中介先生的手机夺了过来,然后按下报警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我正打算向电话那头的接警员说明情况,我忽然被中介先生推到一边,同时我还听到中介先生冲我大喊“快跑——!”
完全没有给我反应过来的机会,在我凭借本能往前冲的时候,身后传来东西摔落在地的巨响以及某人略显困惑的声音。
“为什么要逃跑?”
“来和我一对一的比一场吧?”
完全不用回头看,我也能知道身后追击我的那家伙绝对有问题。
什么叫做“一对一的比一场”啊?!
比一场的前提难道不是应该是建立在双方的实力是在同一水平线上吗?如果连这个前提都没有,这不就是纯粹的是在使用暴力,纯粹的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吗?!
这根本就不是单挑,这纯粹是——!
我内心的繁杂思绪戛然而止。
后背传来一阵剧痛,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被那个自说自话要和我单挑的家伙一脚踹进不知道是谁家的房子里,撞在位于玄关的储物柜上,恍惚间我好像看到有个黑色的物体滚到门口。
疼痛让我睁不眼,我完全是在凭借本能的在行动,在黑暗里,我在随手一摸,碰到了一件像是长柄雨伞的东西。
来不及多想,我紧紧抓住那东西的尾部,然后朝着前方用力一刺。
下一秒。
我听到了一声惨叫,紧接着我感受到通过手里抓着的东西传来的刺入某物的触感。
与此同时,我的身体似乎适应了方才被踹一脚后撞到柜子上的疼痛,我的眼睛总算是能看清周围。
那个自说自话要和单挑的奇怪家伙跪在地上,身上血流不止,他的喉咙插着一柄长柄雨伞。
发……发生了什么?
我试图理解眼前的状况。
就在这时,屋外由远而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没过一会,一位身着西装的粉发男子出现在门口。
他好像在看到屋内的情形的瞬间就明白了这里刚刚都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向我询问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没有询问我为什么会用雨伞刺死那个男人。
他动作粗鲁地将尸体推到一边,然后像是怕吓到我一样,动作十分轻柔的把我扶起来,同时还把仍被我紧紧抓在手里的雨伞接过去。
在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屋内走出来两个人,看模样像是母女。
——方才的尖叫以及悲鸣应该就是她们发出来的吧?
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过了一会,我从那对母女口中得知,方才将我扶起来的粉发男子是这家的户主以及他在警视厅任职的事。
三人对于“单挑”把我卷进来的事感到非常的愧疚。
在等候一科的人过来调查的期间里,那位名叫鸣瓢秋人的警官简单地询问了我几句关于我来到这里的经过,然后就开始搜查现场。
在看到他没戴手套就拿起雨伞和疑似导致“单挑”脚滑摔倒才会被刺中的哑铃后,我发出惊讶的“欸?”的一声。
“怎么了吗?”鸣瓢秋人看着我。
我摇摇头,跟他说我只是在奇怪手套的事,然后鸣瓢秋人像是才想起来一样,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啊这个……哈哈哈,因为是自家的东西,所以一不小心就松懈了,指纹之类的应该没关系。”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啊”了一声,像是才想起来似的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确实如鸣瓢秋人说的那样,自家的东西上有自己的指纹是很正常的事,一时之间松懈,忘记戴手套搜查也挺正常。
回想到这里,我长叹一口气。
早知道在登机前,我就不要这么自信的和中原中也说自己绝不会招惹到警方的人。
——FLAG回收得也太快了吧?!
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梅川小姐,您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鸣瓢秋人眼神担忧地看着我,“难道说——后背其实伤得很严重?”
听到鸣瓢秋人这么问,我意识到我方才的叹气令他误会了什么,于是连连摇头:“没事啦!刚才医生也有说我只是有点挫伤,擦擦药和贴一下药膏就没事!”
说来有些奇怪,我明明是被“单挑”一脚踹进房间里,到医院检查的结果竟然只是有点挫伤,根本不需要住院,甚至连药都没有开给我。
鸣瓢秋人也想起了医生说的话,只不过他还是不放心的和我说如果我有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我点点头。
到达警视厅之后,如我预想的一样,我作为受害的一方根本没有受到警方的责问,甚至还有警方叫来的咨询师为我疏导情绪。
他们似乎很担心我意外杀死“单挑”的事会给我留下心理阴影。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他们,我那会光顾得害怕,完全想不起来当时是怎么杀死“单挑”,硬要说会造成心理阴影的大概只有“单挑”的死状。
负责疏导我情绪的警察和咨询师听到我这么说之后,表情变得和中原中也听到我说“卖水产的也会有会影响到生命的死敌吗?”这句话时一样的精彩。
虽说通过治疗,咨询师认为我不需要心理疏导,但警方还是给了我一张名片,和我说如果之后有问题,前往这个地方即可。
那个地方的人会为我提供心理疏导,费用方面是由警方负责,让我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