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刚把段迟渊推出水面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道袭上他的尾部,用力把他往下拖去。

  “唔!!”林晏安大吃一惊,猝不及防间,猛地被拉了下去。

  “小安!”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幽暗的海水中,段迟渊怒喝一声,睚眦欲裂,也跟着潜了下去。

  水下一片混乱,林晏安反应过来,正在拼命抵抗那股巨大的力道,无数白色的泡沫半掩着他的身形,却让段迟渊在电光火石间,看清了攥在他修长尾部上的东西。

  那是一只无比巨大的爪子,指节粗粝扭曲,粗大的关节牢牢扣住,把林晏安的尾巴紧紧地攥在掌中。

  段迟渊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试图掰开那只爪子,然而不管他怎么使力,那爪子都纹丝不动,反而愈发往下沉去。

  林晏安拼命摇头,想把段迟渊推开。他就算沉入海底也没事,可段迟渊是人类,若是也被拖下去,肯定会被活生生溺死!

  段迟渊暗暗咬牙,心中默念法决,并指为刀,凌空举起,再重重劈下。

  猩红的血色一闪而逝,一道被海水扭曲了的古怪的声波传入两人耳底,林晏安缓缓停下挣扎,被段迟渊抱着往上游去。

  他往下看去,却只能看到被染成暗红色的海水,和一只缓缓下沉的丑陋的爪子。

  段迟渊,竟然直接把那只爪子斩断了。

  226我的老攻是海盗26 千万不要出去

  两人很快浮上海面,段迟渊攥着林晏安的肩膀,担忧的问:“小安,你没事吧?”

  林晏安摇摇头,还有点回不过神来,怔怔的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段迟渊身上明明没有剑,他是怎么直接把那只力大无穷的爪子斩断的?

  段迟渊拖抱着他往小岛游去,淡淡的说:“练剑多年,总不能让剑成了束缚。心怀剑意,自然可以化身为剑,斩一切不可斩。”

  林晏安看着他,突然想起仙侠世界里,自己当着失忆的段迟渊的面讲剑意的事情,不由微微红了脸,觉得很是不好意思。

  跟段迟渊的境界比起来,他那点领悟简直就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林晏安迟疑地说:“之前那几个世界,就是你没有记忆的那些,现在……你有想起来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段迟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诚实的摇了摇头,说:“没有。那几个世界里,我的意识被困,那并不是失忆,而是根本没有记忆,自然也不可能想起来。”

  林晏安这才放下心来,偷偷松了口气。

  段迟渊狐疑的看着他,警觉道:“那几个世界里发生的事……难道还有什么是你没告诉我的?”

  “没有没有!”林晏安赶紧摆手道,“也就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细枝末节,没什么特别的。”

  “真的?”段迟渊看出了他的心虚,微微一笑,不依不饶的说,“就算是细枝末节,你也得告诉我。”

  林晏安苦着脸求饶:“阿渊,我们现在不是应该先做正事吗?”

  段迟渊笑而不语,很是勉强的放过了他。

  两人一边游一边分析着之前那个巨大的爪子,却怎么都没有头绪,很快,他们就回到了小岛附近。

  林晏安苦恼的说:“这可怎么办?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衣服就全湿了,大祭司肯定会起疑。”

  段迟渊想了想,很没所谓的说:“不要紧,反正你是塞壬,身上不湿才比较奇怪。我们就这样回去,正好试探一下大祭司。”

  这算哪门子的试探?这明明就是刺.激大祭司吧?林晏安颇感无语,却拗不过段迟渊,还是被他生拉硬拽的拖上了岸。

  他们在禁地里耽搁了不少时间,此时天色已经暗了,出海的岛民已经归来,木质码头边停了不少渔船,整个码头一片寂静,林晏安和段迟渊的上岸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两人躲躲闪闪的爬上小山丘,再次回到大祭司的房子,刚一踏进院子,一道小小的身影就扑了上来。

  塞弥一把抱住段迟渊的腰,委屈巴巴的仰着头,问道:“爸爸,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一整天都不在?咦?你身上怎么全是水,你下海了吗?”

  段迟渊不太自在的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我有事。”

  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让塞弥流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他在段迟渊腰间蹭了蹭,一歪头,就看到了林晏安。

  男孩脸上流露出掺杂着尴尬和别扭的古怪神情,小声说:“……你也在啊。”

  林晏安受宠若惊,笑着说:“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塞弥放开段迟渊,别开眼不肯看林晏安,声若蚊蚋的说:“听说你救了我……谢……谢谢你啊……”

  他这副傲娇的样子实在可爱极了,林晏安看在眼里,心生喜欢的同时,坏心眼又冒了出来。他蹲下神,与塞弥平视,逗他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塞弥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气鼓鼓的跺了跺脚,扭头看向段迟渊。

  段迟渊沉默的看着他,完全没有要帮他出头的意思。

  塞弥涨红了脸,自暴自弃的大喊道:“谢谢你救了我!好了吧!”

  林晏安噗嗤一声笑出声,揉了揉塞弥的脑袋,站起身来,笑着看向段迟渊,低声道:“阿渊,你儿子真好玩。”

  段迟渊瞥了闷闷不乐的塞弥一眼,把到了嘴边的“不是我儿子”憋回去,高深莫测的哼了一声。

  这时,缓慢而拖沓的脚步声传来,大祭司缓缓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林晏安和段迟渊的瞬间,眸中划过一丝异色,面上却不动声色,和蔼的说:“回来了,饿了吧?饭已经做好了,快来吃吧。”说着,他顿了顿,看向林晏安,轻声道,“多大的人了,还跑到海里去玩,快回去换身衣裳,别感冒了。”

  林晏安探究的看了他一眼,莞尔一笑道:“好。”

  他拉着段迟渊回房间换衣服,刚一关上房门,就压低了声音道:“这大祭司对我的态度好奇怪,就像是……”

  “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段迟渊默契十足的接话,沉吟道,“果然,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你一个人的身上。按理来说,老人应该是更喜欢小孩子的,可他对塞弥的关注程度,却远远不如对你……”

  林晏安甩甩湿漉漉的头发,抱怨道:“什么鬼啊,根本就想不明白!”

  段迟渊帮他擦头发,安抚道:“不着急,我们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