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我儿子和孙子的命就值一个轻飘飘的道歉呗。”
戚染掐着腰，丝毫不惧的说道。
洛澄一听却急了，他从来没想过逼顾谦做什么，再说他现在和宝宝一切平安，也不想追究什么，急切道，“妈！”
此时顾谦还握着洛澄的手，拇指在他柔嫩的手背上轻轻磨砂两下安抚道，“澄澄和宝宝在我心里是无价的，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
戚染嗤笑一声不以为意的说道，“呵呵，你说的倒是好听，但澄澄被你父母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嘴上说什么都行，但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
顾谦只是沉声道，“妈，请你再相信我一次。”
戚染软硬不吃，铁了心要把洛澄和顾谦分开。
原因有两重，一当然就是顾父顾母没有丝毫轻重的把洛澄推倒，害得他大出血命悬一线，而且那两位至今都没来和洛澄道一句歉。
二嘛则是顾母当时的口不择言和胡乱谩骂，因为一点流言蜚语，非要在洛澄怀着孕的时候逼着他去做亲子鉴定。
俗话说得好，有其母必有其子。
虽然顾谦的表现一直还算可以，也就只是可以而已，本来就在及格线徘徊，顾母那一条就把她对顾谦所有的好印象全都拉下来了，转瞬变为负数。
所以说，戚染是绝对不可能再允许洛澄和顾谦在一起，即使两人有了宝宝也一样。
“你不用费心思了，顾谦，我丑话说在前头，当时结婚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澄澄失去记忆，智商倒退到五岁，说白了，那时候他的话没有任何法律意义，即使要打官司，我们也是占优势的。”
顾谦忽然觉得很无力，深深地看了洛澄一眼说道，“澄澄，乖乖等我。”
说完冲戚染点了点头，大步离开。
门咔嚓一声关上，戚染还气咻咻的:“宝贝，别听他的，等什么等，不等。”
洛澄虚弱的笑笑，并没多说什么。
戚染看到洛澄这幅不欲多说的小模样，就跟着心疼起来，声音不自觉柔下来，“澄澄，如果妈妈一定要你和顾谦离婚，你会怪妈妈吗？”
洛澄拨弄着小团子的手指，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却不知道从哪开口。
老实讲，恢复记忆以来再去回想他和顾谦在这一年里的点点滴滴，似梦似幻，唯独没有真实。
可那些又是真实发生的，他们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举行了婚礼，他们一起携手走过春夏秋冬，顾谦会深深的看着他说爱他，甚至他们早就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到现在还有了宝宝。
这些记忆和高中时的记忆交叠在一起，一面天堂，一面地狱，一面真，一面假。
洛澄分不清看不破，也不知如何选择。
顾谦是他爱了八年的人，这份爱早已深深地刻入他的骨髓。
可是，人生在世，是有爱就可以的吗，洛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最终，洛澄淡淡开口道，“妈妈，你再让我想想吧。”
戚染笑了笑，倒是没再逼着洛澄说些什么。
她费尽心力的要求洛澄和顾谦离婚，也是不想看到她的宝贝儿子再在顾家受欺负罢了。
“嗯，你慢慢想，不过澄澄。”
洛澄抬眸看向戚染，戚染温柔的笑笑，“妈妈不舍得你受苦知道吗？”
洛澄羞涩的抿起唇角，“我知道的。”
戚染开心的舒了一口气，一抬眼正好看到桌子上娇艳欲滴的粉玫瑰，走过去摘出来两朵凑在鼻尖间闻到淡淡的清香。
“阿煜送来的嘛，他从小就贴心，就连送个花送的都是你最喜欢的，你说说你要是能……害，我不说了，你又会嫌妈妈啰嗦了。”
戚染说完没等到洛澄的回答，扭头看到洛澄脸上尴尬的神色，戚染也有点尴尬了，“宝贝，你真的嫌妈妈啰嗦了？”
洛澄摇摇头，他只是突然想起为什么他钟爱粉玫瑰。
那一天还下着雪，情人节就这样突兀的到来了。
那时候，洛澄缠了顾谦许久许久，终于磨的他答应做洛澄的模特。
一来二去，两人也熟了不少，放学路上偶尔也会在凑巧碰到，然后一起回去。
洛澄酷酷的插着兜和顾谦一起往回走，顾谦看到洛澄薄薄的小身板不由得皱眉:“知道今天下雪还穿这么少。”
顾谦前几天夸他穿这件大衣好看，所以洛澄也没在意温度，这几天就一直穿着这件薄薄的大衣在他眼前晃悠。
但这些话，心怀不轨的洛澄是打死都不会告诉顾谦的，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说自己火力强，一点儿都不冷。
顾谦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洛澄的牙齿都冻的打颤了，嘚嘚嘚的声音是当他听不到吗？
顾谦二话不说将自己脖子上围着的围巾拆下来，然后细致的围在了洛澄的脖子上。
洛澄僵硬在原地，直到顾谦捏到他冰冷的脸颊才回过神来，“你你你。”
顾谦轻咳一声打断他，“冻的都结巴了还说不冷。”
洛澄刚想嘴硬，一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温度，顿时又抿着唇咽下去了。
“我冷，阿谦谢谢你。”
顾谦低声说了句不用，然后又拉着洛澄的手塞进自己羽绒服的兜里，还不忘给洛澄解释道，“大衣的兜透风不暖和。”
洛澄傻乎乎的道，“哦，哦是啊。”
风雪飘落，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回去。
走在路上看到花店摆出来的玫瑰，大多都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洛澄心里有鬼，不说话总觉得心虚，便没话找话的点评一句:“怎么都是红玫瑰啊，没有新意。”
顾谦眼神微动追问道，“你喜欢哪个颜色的？”
“我啊，喜欢，喜欢……”
一片火红的红玫瑰中夹杂着一束即将凋零的粉玫瑰。
洛澄好心的指向它，“粉的吧，就剩他自己了，你看他多可怜。”
顾谦深以为然的点头，“那我们把他买下来吧，这样他就不孤单了。”
洛澄佯装不懂今天是什么日子，笑眯眯的点头，“好啊。”
最后那束粉玫瑰被洛澄带回了家，原因是他喜欢。